白樺的疤痕童年

南　子

孩童時，有幸遇到這樣一個玩伴，覺得童年更加充滿趣味。

那時，在我們這幫小孩的圈子里，提起白樺，幾乎無人不曉。雖然，這幫小伙伴里，白樺的年齡不是最大的，但是，他屬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欺軟怕硬的小子們幾乎都被他收拾過了，個個對他服服貼貼，親切地稱他“樺哥”。（呵呵，有點黑社會的味吧）當然，只要有好吃的或者好玩的東西，白樺也一定會與大家共同分享。

白樺的爸爸媽媽遠在深圳，一年回來一次。白樺由爺爺奶奶一手帶大。大家稱白樺奶奶為“白老太”。白老太很寵白樺，對他幾乎百依百順。每天一到吃飯的時間，在街頭巷尾，白老太便開始扯著嗓子呼喚：“樺，樺樺，小祖宗啊，吃飯了！”這有節奏的呼喚聲似乎成了一曲家喻戶曉的小調。很多小小孩經常學著白老太的調子也叫著。有一次，一個小小孩這樣叫著玩，被白樺聽到狠狠地K了一頓。白樺誰都不怕，就怕他爺爺。白樺常說：“真怪，咱家老祖宗一咳嗽，我的兩腿就直哆嗦！”

小小的白樺講起他那點事的時候，真是手舞足蹈、口若懸河，小伙伴們則個個聽得目瞪口呆。

白樺臉上有三道疤痕，這三道疤痕還有三個驚險的故事呢！每提起這事，白樺都會意味深長地笑著摸摸他的疤。下面，南子就背著“老大”，把他的疤痕故事講給大家聽聽吧！

第一道疤痕：樂極生悲

那年，白樺七歲。有一次，看完了耍獅子，趁爺爺奶奶都不在，他帶了我們一群調皮的小子偷偷摸摸地到他家里，掀了奶奶的床鋪，頂著被子，在床上耍起了獅子。正當我們鬧得熱血沸騰、忘乎所以時，被半道回來取工具的爺爺逮了個正著。爺爺的臉拉得有二尺長。一聲呵斥，嚇得我們連滾帶爬地溜了。白樺沒見過爺爺那么生氣，嚇得腿都軟了。爺爺二話不說，扒下他的褲子，對著屁股就是一頓巴掌。爺爺問他以后還鬧不鬧，白樺竟然沒哭也沒吭聲。爺爺更火了，找來一把鐵尺子，就要打手。白樺往后一跳，碰著了凳子，沒站穩摔倒了，不想竟被桌角的玻璃在左臉頰上劃了一道口子。血流出來了，爺爺嚇壞了。為此事，奶奶跟爺爺翻了臉。爺爺也自知理虧，沒有吭聲。白樺卻為爺爺求情：“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你別說爺爺了。”

說來也奇怪，從來不給白樺“好臉色”的爺爺，從那以后，對他好多了，再也不會動不動就找尺子，而是給他講道理，還給他講自己小時候的故事。白樺覺得爺爺就是他的偶像。有時候，大人們故意問白樺：“你爺爺給你毀容了，你恨不恨爺爺？”白樺便說：“不是的，這是我爺爺心疼我，給我留了個紀念！”

第二道疤痕：因禍得福

白樺十歲的時候，有一次，他和我，還有幾個調皮鬼去農家的果園偷棗吃。好大的一片棗樹林，一個個大紅棗密密麻麻地掛滿了枝頭，逗得我們在樹下直流口水。最后，我們決定留下曉曉放哨，其他人上樹。上樹之后，我們只顧著往自己嘴里塞棗，忘記了樹下的曉曉。曉曉急得上躥下跳，竟然忍不住叫起來。緊接著，便聽見遠遠一陣狗叫聲傳來。壞了！有人來了！我們幾個人“哧溜”滑下樹，撒腿就跑。白樺爬得最高，一著急，往下滑時，被樹枝劃破了右眼睛。白樺手捂著眼睛，顧不上疼，跳下樹就想溜，可還是被趕來的村民逮住了。

白樺被送到醫院。經過大夫檢查，幸虧傷在外，才沒有廢了他的一只眼睛，真是萬幸。但最后白樺的爺爺還是給村民賠了一筆錢才完事。不過，這次爺爺破例沒有打他，只是說：“記住，這是做壞事的教訓！”

這件事白樺頗有感觸，他還寫了一篇作文叫《受傷的右眼》，被發表在學校的校報上了。白樺的學習成績在班上一直是中上，可是他的作文寫得很棒。看著閑不住的白樺，老師總是哭笑不得地說：“就是不肯用心，糟蹋了一個好腦子！”白樺則笑嘻嘻地摸摸頭說：“真好嗎？我也覺得我的頭比別人的圓。”哈哈！全班一陣哄笑。

第三道疤痕：見義勇為

那年過年，白樺十二歲。我們覺得自己長大了，可高興了，用壓歲錢買了好多的小炮。

正當大家玩得不亦樂乎時，有個四歲多的小弟弟跑過來湊熱鬧。一個小伙伴剛剛扔出去的小炮落在了小弟弟的腳下。白樺急了，想把炮扔遠，可是，他剛把炮撿起來，小炮就炸了，白樺的下巴上被炸了一個血紅的“小花”。 白樺疼得齜牙咧嘴，小弟弟也嚇得哭了起來。

最后，白樺不但沒有得到表揚，還被大人們狠狠地奚落了一番，說他們以大欺小。白樺沒有辯解，也沒有生氣。他還很驕傲地對我們說：“大丈夫能忍則忍。不過，有你們知道我是一位舍己救人的英雄就行了！”白樺還大言不慚地把這個疤痕定為“見義勇為的見證”。

呵呵，如今的白樺已是一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清華高才生，誰都無法把他與孩童時調皮搗蛋、叱咤風云的“樺哥”相提并論。只是，他臉上那三道清晰可見的疤痕“出賣”了他。在我們這幫玩伴心里，白樺永遠都是白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