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那些動物巨星們

鄒　魚

明星不是人類的專利，在動物界，同樣有不少“人氣王”。它們備受世人矚目，一舉一動都有可能牽動“粉絲”們的心；像人類明星那樣，它們在電視或者報紙都有著很高的曝光率。這其中，知名度最高的當屬鸚鵡亞歷克斯、烏龜哈瑞特，以及一只名叫多利的綿羊。它們仨是真正的世界巨星。然而令人痛心的是，如今它們都已經遠行，留給世人許多懷念。

最后一次說我愛你

除了神童，5歲的小孩能做些什么呢?一只名叫亞歷克斯的鸚鵡可以告訴我們部分答案。因為亞歷克斯的主人是美國比較心理學家佩珀伯格，所以被認為是“世界上最聰明的鸚鵡”，并且廣為人知，長時間享受明星待遇，經常應邀到電視臺展示本領。它能說出約150個英語單詞和日常用語，識別50種物體、7種顏色、5種形狀。除此之外，它還會6以內的加法。“鳥類的頭腦”通常都是低智商的代名詞，而亞歷克斯顯然給了持有這種成見的人當頭一棒。

很多人認為烏鴉是最聰明的鳥類，比如會“制造工具”，用嘴把直直的金屬絲弄彎，然后掏出試管里的食物。在日本，也有人發現，烏鴉為了品嘗胡桃的美味，居然會故意把胡桃轉移到路上，以便讓行駛中的汽車幫它們碾碎。然而，這些“小伎倆”跟亞歷克斯的“大聰明”比起來，顯得微不足道。亞歷克斯可以用語言向人清楚地表達真正需求，進行交流，它還懂得許多詞組之間的微妙差異。

亞歷克斯被認為具有5歲兒童的智商和2歲兒童的情商。它與別的鸚鵡的區別顯而易見，它不是一只僅會學舌模仿的普通鸚鵡。當訓練師向它展示一個用藍色紙疊成的三角形時，它能準確無誤地說出紙的顏色、形狀和材質。聰明歸聰明，不過亞歷克斯的脾氣可不太好，有時像個孩子似的，倔強執拗，并且會用行動來表達煩躁和無聊的情緒。佩珀伯格經常重復相同的實驗數十次，以證實亞歷克斯符合科學實驗標準，而亞歷克斯每次會很不耐煩，用嘴敲打地面，或者說，“夠了，足夠了”。

都說千里馬還需伯樂識，亞歷克斯能夠躋身動物明星行列，也多虧遇上了佩珀伯格，否則它可能僅僅作為一只普通的寵物在某個家庭平淡度過一生。1977年，佩珀伯格從一家寵物商店買下了當時年僅1歲的亞歷克斯。此后，他們不離不棄地度過了整整30年，由此也建立了深厚感情。

2007年9月6日晚上，佩珀伯格跟亞歷克斯聊過之后，把它放回鳥籠。這時，亞歷克斯看了看佩珀伯格，然后說：“保重，明天見。我愛你。”佩珀伯格怎么也沒有想到。亞歷克斯是在永遠跟他告別。這天晚上之后。巨星隕落，“世界上最聰明的鸚鵡”再沒醒過來。這種類型的鸚鵡通常都能活到50歲以上，亞歷克斯顯然是英年早逝。

從午夜悄然出發

哈瑞特是只烏龜，體重約為150千克，比正常出欄的豬還要大不少。哈瑞特生于1830年，一生跨越三個世紀，在2006年6月22日去世，享年176歲。不過，它之所以大名遠揚，并不只是因為長壽。實際上，它所屬的加拉帕哥斯陸龜從來都不缺乏壽星，很多野生龜的壽命都在150到200歲，能活到176歲也只能算一般般。它為世人矚目的原因是，據說它曾經是達爾文的“寵物”。

1835年，達爾文結束“貝格爾”軍艦的環球考察，回到英國時，帶了三只原本生活在南美洲加拉帕哥斯群島的小龜。這些小龜既是他的寵物，也是他的研究對象，其中就包括哈瑞特。另外兩只分別叫迪克和湯姆。它們背井離鄉來到歐洲，也談不上不幸，畢竟是待在大名鼎鼎的達爾文身邊，由他親身負責照料。可偏偏不巧，英國連續5年天氣都異常寒冷，日照嚴重不足，這使哈瑞特和另外兩個兄弟長期處于冬眠狀態，為了讓它們過上溫暖日子，達爾文把它們送到了澳大利亞去生活。

三只烏龜當中最先去世的是迪克，死于1880年。兩年后，達爾文撇下一切，也走了。到了1949年，湯姆亦離開了人世，哈瑞特從此開始了漫長的孤獨生活。有趣的是，從達爾文開始，哈瑞特被人誤解了一百多年。一直以來，它都被認為是一只雄性烏龜。1960年，美國夏威夷檀香山動物園的一個園長到澳大利亞參觀時，對哈瑞特進行了檢查，結果發現它事實上是雌性。至此，哈瑞特才得以驗明正身，成為一只，“公認”的母龜。

哈瑞特最為風光的日子是2005年11月14日。這一天，人們為它舉行了一場盛大的party，慶祝它的175歲生日。它得到了許多的祝福，和一個粉紅色的芙蓉花蛋糕。很多人都親眼目睹或者通過媒體看到了它龐大的身體，像一張大大的餐桌。誰也沒料到，這會成為它最后一個生日，次年6月22日午夜，它停止了心跳。“它得了急性心臟病，非常平靜地走了。”

情人節的贊禮

克隆羊多利1996年2月22日誕生于蘇格蘭。不過直到快半歲時，它才走出“襁褓”，真正為世人所知。當“用體細胞克隆綿羊獲得成功”的消息被宣布后，立即在全世界引起轟動。沒有任何刻意而為的炒作，只是在電視上“咩咩”叫了幾聲，多利便以迅速蓋過所有動物的風頭，成為最耀眼的“明星”。不過，這一切倒是全在科學家的意料之中。克隆羊項目小組負責人以當時美國最著名的鄉村音樂女歌手多利·帕頓來命名這只羊，與其說是一種期待，不如說是已經料定多利會獲得顯赫名聲。

與多利同期出生的，還有另外7只羊，可是幾乎沒有人聽說過它們的名字，也或者，它們壓根兒就沒有名字，僅僅是身上某個地方曾經掛過編號。之所以單單多利引起關注，根本原因在于它的基因來自普通的體細胞，而非以往克隆使用的胚胎細胞核。當然，小羊多利并不知道自己與眾不同的身份，它像其他小羊一樣吃草、睡覺和玩耍。

體細胞克隆技術的突破，給世人帶來的，除了驚喜，更多的是緊張。體細胞幾乎可以說是取之不盡，這不免讓人想起孫悟空拔毛化身的情景。于是在多利誕生的當年，世界衛生組織就作出要求，禁止人類克隆。由此引發的辯論持續了很長時間。不過多利“兩耳不聞窗外事”，在蘇格蘭的室內羊圈里“體面而尊貴地生活”，甚至還當選了蘇格蘭反君主主義者最歡迎的女王。

多利最大的不幸在于“沒有自由”。好在兩歲那年，多利當上了新娘，與另一只羊喜結連理。新郎叫戴維，是一只山羊。很快，它們有了愛情的結晶。第二年，多利再接再厲，成為4個孩子的母親。這是多利一生當中最幸福的時光。遺憾的是，多利的好日子并沒有像人們所期待的那樣一直持續下去。

2001年，正值青年期的多利患上了典型的“老年性疾病”——關節炎。先前人們對多利有可能會早衰的擔心終于被證明不是杞人憂天。檢查的結果是，多利的染色體端粒比正常綿羊短20％，而端粒和細胞壽命密切相關。很快，另一項“老年性疾病”——進行性肺炎也找上了多利。關節疼痛、呼吸困難的雙重折磨，最終讓多利和科學家不堪重負。

為了使多利避免遭受更大的痛苦，科學家決定對多利實施安樂死。這一天是2003年2月14日，多利很平靜地閉上眼睛，安然去了另一個世界。選擇在情人節這天給多利執行安樂死，或許是有一定象征意義的——它是無性生殖的產物。

編輯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