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模式：政府主導下的小販中心

張　鷺

1968年，新加坡政府曾對街邊小販進行登記，總數達18萬多。這些流動攤販給城市管理帶來的難題，從李光耀的回憶錄中可見一斑：“數以千計的人在人行道和大街上售賣食物，完全不理會交通、衛生和其他問題。結果是街道垃圾成堆，造成堵塞，腐爛的食物散發出惡臭異味，四處凌亂，污穢不堪。”

從1971年起，新加坡開始推行街邊小販遷徙計劃。政府專門成立小販局，劃歸在國家環境局的衛生署。新加坡政府指示建屋局在組屋區內規劃建設小販中心(Hawkers Centers)，以優惠的津貼吸引街邊小販進入。這個過程花了整整15年——直到1966年，新加坡政府才完成全部街頭小販的遷移計劃。

以優惠津貼吸引街邊小販進入小販中心的政策，一直實施到1990年。之后，政府停止把空置的攤位以津貼價格分配給申請者，啟動了攤位頂讓制，對那些第一代以政府津貼方式獲得承租權的小販，允許其轉讓承租權，但新接收的承租者必須以市場價付給政府租金，以使小販對自己的攤位有更大的自主權，并能以獲得一筆收益的方式退出經營。

現在，新加坡的小攤販總數達到近5萬家，約16000個攤位，遍布于全國125個小販中心，由政府統一規劃、統一建設、定點經營，集中管理。據小販局報告，新加坡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所有的街頭攤販都必須持牌設攤的國家。為了保證管理，小販局的職責之一就是保證小販中心內沒有無牌經營的攤販，并向有意在小販中心內設攤的攤販簽發牌照。

小販局對于小販的管理采用“犯規記分制”：對小販的違規行為按性質記分，視累積分數和時間等，分別采取暫時吊銷、撤銷營業執照的處罰；同時組建小販理事會，開展小販自治活動，增強管理者與經營者之間的溝通與互動。

小販中心不但提供地道的獅城美食，還提供中國、馬來西亞、印度、日本和韓國的美食，儼然成為新加坡各階層聚會交流、聯絡感情的場所。為了進一步增加這里的人氣與社區凝聚力，新加坡環境及水源部長雅國博士甚至在2005年提出建議，讓環境局接著把街頭表演、跳蚤市場等活動引進小販中心。

新加坡勞動力發展局旅游署署長張曉云曾評價說，“小販中心是新加坡生活里不可或缺的部分，它也逐漸地在我們旅游業中扮演更大角色。”事實上，新加坡政府一直注重利用電視、印刷品等媒介，將這種獨特的飲食文化推介給全世界，不少旅游作家對此十分推崇。

2007年，新加坡國家環境局出版發行新加坡國立大學地理系教授江莉莉的新書《新加坡小販中心——食·地·人》，用大量的資料、圖片記錄了小販中心的發展史、政府的管理手段、小販的辛苦營生、招牌美食，以及普通人與它的情感聯系。書末，江莉莉寫道：“不到小販中心，就不算游歷過新加坡；不體驗小販中心的食、地、人，就難以了解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