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之年更要大談節約

顧則徐

2009年對于中國來說是個政治紀念年，主要紀念日就有建國六十周年、“五四”九十周年，特別是建國六十周年，由于中國傳統文化有以六十為一個甲子的觀念，屬于特別重要的“大慶”。六十大慶該怎么慶？怎么慶都得花錢。不慶是不可能的，錢總還是不得不花，是鋪張地花錢，還是節省地花錢？年初時節，應該很冷靜地思考和討論。好在中央高層已經有了傾向性意見，要求在閱兵活動中厲行節約，這是十分明智的。

盡管有了高層領導的批示，但在整個慶祝活動過程中是否能夠做到厲行節約，還需要各級政府的實際行動。過去的經驗告訴我們，鋪張實在已經是可以花錢和掌握花錢的那部分國人的習性。中國人均收入還是一個比較低的國家，但不少地方卻盛行好大喜功，熱衷于搞各種各樣的形象工程，一些項目花錢的方式也是前沒有古人、后難有來者。對此，上有中央高層領導的批示，下有媒體多念叨念叨中國的“苦經”，造成一個普遍的求節約氛圍，才可能在花錢制度不變的情況下，對鋪張沖動有所抑制。

大慶之年講“苦經”，看似有些不合時宜，實則很有必要。借建國六十年之機，讓更多的國民了解一下我們的國情，不僅能夠有利于節省，也會有利于居安思危。中國的“苦經”不是編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事實。即使按國務院人均年收入1067元標準，中國貧困人口也有4300多萬；如果按照世界通行的每天1美元收入標準，中國貧困人口就不低于1.5億，相當于法國、意大利、西班牙三個歐洲人口大國總和。四川汶川地震受災人數超過4500萬人，重建工作僅僅還只是起步，如今汶川地震災區仍嚴重缺少各種物資，12月云南瑞麗地震為4.9級，仍然緊缺帳篷。2008年春，中國一些地區就開始出現企業倒閉潮，下半年美國金融危機向全世界強烈波及后，中國企業更是大面積受災，由此進一步導致失業率高漲，社科院調查的城鎮失業率正直逼10%。股市從2008年初綜合指數5000多點跌到年底1800多點，滬、深兩市A股市場約5750萬戶股民人均損失38萬元市值，加以其他因素，剛處于成長初期的中產階層遭到沉重打擊，呈現出貧窮化復歸趨向。在這樣的背景下，鋪張者至少應該有點難為情吧？

反對鋪張還要注意一種情緒、一個理由。一種情緒是“面子至上”，一個理由是“擴大內需”。既要避免借機大搞面子工程，又要防止以擴大內需的名義鋪張浪費。這里面有兩個邏輯偷換，第一是把鋪張與消費看成一回事，不知道不鋪張不等于不消費，節約只是把錢用到更應該用的地方去；第二是把內需與政府消費看成一回事，不知道一個國家基本的內需是國民消費，而不是政府消費，中國如果是政府消費擴大而國民消費萎縮，并不能改變急需改變的結構。財政源于國民納稅，政府多花一分錢就是民眾少花一分錢。看清了其中的道理，鋪張者想必也就沒有太多借口了。▲（作者是知名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