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雅,漢晉時期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精絕國”,公元前二世紀至公元五世紀西域“絲綢之路”南道上的交通要塞。兩千年后的今天,精絕國早已不在,尼雅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似乎拒絕后人驚擾它的死亡,尼雅刻意將自己從歷史中刪去,只留給后人一個謎。帶著這個謎和一連串疑問,我們一行31人和21個后勤工作人員幾經周折,艱難地實現了尼雅之行,成為第一個到達尼雅古城的旅游團(過去只有專業的考古隊進去過)。事實上,我們之后,不知何時才會再有尋訪尼雅的民間旅游團。

12月23日
一路顛簸一路歌
早上八點,烏魯木齊天還沒亮,我們11輛豐田4500越野車就出發了,而兩輛滿載食物和水的后勤大卡車作為先頭部隊已先我們一天出發,車上裝有發電機、煤氣、廚具、水、汽油、食物、帳篷、睡袋、棉被等。
越野車一路顛簸,在沙丘和沙路間艱難前行。窗外漫天飛沙揚起又散去,我們齊聲唱歌,想到前方黃沙中幾乎看不到生命活動的漫漫尼雅古城,心中竟升起莫名的惆悵。下午七點左右我們到達第一站——輪南。在這里我們度過了第一個晚上,也是唯一有房間的晚上。
12月24日
荒漠上的平安夜,沒有圣誕樹
第二天中午我們到達沙漠村莊卡巴阿斯卡,稍作休息,整個車隊就向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深處腹地進發。下午將進入無人區,在寒冷的沙漠上扎營。當地文物局兩個管理員一直陪伴我們,主要是監管進入沙漠的人,確保古城不被破壞。為了保護這個歷史遺跡,這里不會對外開放。而我們團可能是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唯一一個到此的民間組織旅游團。
沙漠里早晚溫差很大,正午烈日暴曬,晚上卻天寒地凍。我們圍爐享受完大塊羊肉和二鍋頭后,想活動活動保持熱量。同行的雷教授提議走遠點去看星星,感受一下沙漠夜色。我和阿施、楊公子、L君便跟著雷教授向沙漠更深處走去。可能是因為喝了二鍋頭,我們走得特別辛苦。過了兩個山頭,我和L君實在走不動了,另外三個繼續前行,不一會已到了對面的山頭。
突然,對面山頭傳來阿施的叫喊聲:“雷教授滾下去啦!”我和L君不信,因為阿施平時就愛開玩笑。但她不停地大叫,我們仔細觀察,發現夜色中隱約只見到對面有兩個身影,才覺得真出事了。我知道在沙漠上是很難給遠處隊友提供幫助的,而我們的位置也已看不到營地,于是我讓L君留在原地照應,我回營地求援。
在沙漠上半走半跑對于平時很少運動又愛吃的我實在是艱難。更可恨的是我發覺回程的路已不是我們來時的路。沙漠瞬息萬變弄不好那邊的雷教授等不來救兵,這邊又走丟一個。幸好走了不遠,我就看到了營地的燈火。我向領隊報告情況,大家馬上放下飯碗,十多個人帶上繩索和工具出發,我則留在營地休息,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身大汗。

半小時后,所有人安全歸來,雷教授也接受了大家的批評。這次教訓使大家明白,沙漠太大,四處都潛伏著危險,稍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
等一切安頓好了已近晚上12點,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心里暗暗慶幸也許是上天的福音讓我們平安地度過險情。我們齊聲唱著圣誕歌,度過了平生第一個在荒漠上的平安夜。沒有彩色圣誕樹,沒有絢麗燈火,廣闊天空下,星星籠罩中,我們和沙漠緊緊相融。
12月25日
佛塔不倒,尼雅不死
第三天,車隊同樣在一望無際的沙丘和紅柳包上艱難行進,下午五點我們到達了古城曾經的繁華區。尼雅古城遺留下來的破落民居,由于長時間風化,只剩下一根根殘破銹化的木柱,但房屋、院子、牛羊圈各個位置布局卻很清晰,院子的圍欄編織手工非常精美細致。而有些宅院內部遺物四處散落,房門或敞開或半閉。用來存放佉盧文的陶甕密封完好,儲藏室里仍有大量的食物,甚至紡車上還有一縷絲線。仿佛主人從來未曾遠去。
又經過一個多小時車程,再步行半小時,我們終于看到了尼雅遺址的象征——尼雅佛塔。此地是尼雅遺址的中心地帶。尼雅佛塔雖然歷經了幾千年風吹日曬,依然頑強地聳立在茫茫沙海之中。佛塔在一處巨大紅柳包旁,由大量土塊砌成,外部的泥墻已脫落,佛塔底部被盜墓者掘出個大洞,塔的中部也被人劈開,如再不加強保護幾年后或許就會坍塌。
12月26日
沙漠長空,有流星劃過
傍晚,太陽很快消失在沙漠邊際,當夜晚來臨,大家只能縮在火堆旁取暖。早晚開火煮食物,飯菜一上來就得趕緊吃,稍微慢點就全涼了。
吃過飯,我們圍著火堆取暖閑聊,突然有人一聲尖叫,全部人立即向天空望去,一顆藍綠光亮的流星劃過,它拖著長長的尾巴,由遠到近由左到右,明亮清澈,美麗絕倫。我們靜靜地看著它消失,竟都忘了許愿。
12月27日
尼雅清晨,沒有太陽有迷人美景
早上十點半收拾行裝,開始返回。又是一樣艱辛的車程,沖過無數個沙丘后,我們經過尼雅人曾經集體勞作的地方:破落的葡萄園、干枯的古河道、古橋靜靜地躺在古河床上,一片慘淡景象。
回程的途中,大家特別安靜,吃完飯都早早回到自已的帳蓬休息。沙漠的這幾天我們都是到達目的地后自己動手安營,一早起來拆營。在零下20度的早上拆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手指腳指被凍得劇痛,帳內都是白白的霜,動作大一點,霜就落得一身都是。但尼雅太陽還沒有出來的清晨,景色卻非常迷人。
幾天沙漠之旅,千年古城探訪,印象最深的是夜空中的那顆流星。或許,尼雅古城也像這顆流星一樣,瞬間消失在歷史的天空中,只留給后人無盡的遐想。
Tips
出發地:廣州
主要交通工具:沙漠越野吉普車
出游總天數:10天
出游總費用:30,000元人民幣
去尼雅的最佳季節:尼雅氣候屬溫帶大陸性干旱性氣候,年平均氣溫在11.2℃,夏季地表溫度可達50度,冬季白天氣溫在-5℃左右,夜里可達-20℃。通常10月~次年4月為塔克拉瑪干沙漠探險的最佳季節,在這期間不會出現沙塵暴。4月~5月是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風季,每隔幾天就要刮兩三天的暴風。夏季沙漠干熱難忍,不適合沙漠探險。冬季是沙漠旅游的最佳季節,白天氣溫在-5℃左右,夜里氣溫在-15℃~-30℃之間,白天行軍不至于出汗太多,也沒有寒風瑟瑟的感覺。
個人裝備:睡袋、防潮墊、羽絨服、SPF130的防曬霜,潤膚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