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馬拉雅和喀喇昆侖山區(qū)8000米高峰上,偶爾會有人連續(xù)登頂兩座,也有人開辟新路線;但是像Valery Babanov這樣連續(xù)沿新路線登頂兩座8000米高峰的可謂鳳毛麟角。或許一次攀登的成功可以歸結(jié)為幸運,但是連續(xù)兩次成功足以證明,Valery Bebanov被譽為“阿爾卑斯式攀登的大師”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單人攀登
Valery Babanov生長于西伯利亞西部的鄂木斯克,那里的登山高手如云,贊助經(jīng)費卻捉襟見肘——在如此激烈的競爭環(huán)境下,只有真正與眾不同的攀登者才能殺出一條生路。Valery并沒有參加人員冗雜的俄羅斯國家登山隊,而是選擇了單人攀登的極限方式。從阿爾卑斯北壁的諸多新路線,到高海拔的喜馬拉雅山脈,他完成了多次單人攀登的壯舉。
Valery也是有史以來惟一一位連續(xù)兩年榮獲金冰鎬獎的攀登者——2002年,他因單人首登印度的米茹中峰鯊魚翅路線而獲獎,2003年,他又與Yuri Koshelenko搭檔首次成功登頂努子東峰,從而再度獲此殊榮。Valery并沒有止步于此,而是繼續(xù)譜寫他的傳奇。2007年,他與SergeyKofanov以純粹阿式首次沿落差大,難度高的西壁路線登頂海拔7710米的賈奴峰。這次攀登榮獲2007年度圣·文森特獎和俄羅斯金冰鎬獎第二名。登頂賈奴峰之后,Valery告訴我們:“下一步的打算?……或許我會嘗試沿新路線攀登8000米高峰。”
道拉吉里峰
Valery開始8000米級山峰攀登的方式,也是那么與眾不同:他并沒有以哪座山峰的傳統(tǒng)路線作為開端,而是直接挑戰(zhàn)高難度的新路線。2008年春季,他與Nikolay Totmjanin搭檔,首次嘗試道拉吉里峰西壁。
道拉吉里峰西壁是喜馬拉雅山區(qū)極少數(shù)落差超過4000米的超長路線之一。用阿爾卑斯方式攀登如此之長的技術(shù)型路線,通常是一樁“有去無回”的事情——因為沿原路下撤幾乎是不可能的。路線全長七公里,此前從未有人嘗試過。從3700米到5500米是陡峭的巖壁,之后是一段漫長的巖柱,在7000米處與西北山脊匯合。從7000米到7600米同樣無人涉足,只有7600米以上的路段,1981年曾有一支日本隊攀登過。
在這條困難與危險重重的路線上,兩人采取純粹的阿爾卑斯方式輕裝攀登,完全不借助路繩和固定營地。兩天后,他們上升了1200米,然而由于壞天氣和懸冰川的威脅,兩人不得不在4900米處放棄攀登。此時,他們的行進線路已經(jīng)與計劃相去甚遠。
布洛阿特峰
幾個月后,Valery Babanov來到巴基斯坦,同行的有VictorAfanasiev,Valery Shamalo,PavelChochia,Girard Antoine Francois和Elisabeth Revol。這支隊伍計劃連登布洛阿特、迦舒布魯姆Ⅰ,Ⅱ峰三座8000米高峰。
Valery Babanov是此次攀登的隊長,不過,他與Victor將在大本營與其余四人分道揚鑣,采取雙人結(jié)組的方式嘗試新路線。Victor Afanasiev也是一名技術(shù)型登山者,曾攀登過K2以及帕米爾高原的數(shù)座7000米高峰。Victor對此次攀登懷有高度的期待,這也讓Valery相信,他們一定能夠獲得成功。另外四名登山者是作為商業(yè)登山活動的客戶參加此次攀登的,是他們?yōu)閂alery與Victor提供了攀登經(jīng)費。
隊伍抵達布洛阿特峰大本營時,恰逢Vlado Plulik在攀登傳統(tǒng)路線時失蹤,Valery帶著隊員們在惡劣天氣下展開了搜救。最終,Plulik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反倒是Valery的隊員GirardAntoine患了闌尾炎,被迫乘直升機出山。
十天之后隊伍兵分兩路:剩下三名客戶攀登傳統(tǒng)路線,而Valery與Victor則朝向西壁中央落差達100米的懸冰川進發(fā)。他們每人負重20公斤,沿在大本營時由望遠鏡觀察確定的路線前行,一邊小心躲避來自懸冰川的落石和落冰。

進退兩難
盡管惡劣天氣并沒有好轉(zhuǎn),兩人還是在四天內(nèi)翻過懸冰川,上升到了7000米的高度。第二天,他們到達了7500米,只需要沿一段45度的雪坡爬升300米翻上山坳,再沿山脊就可以到達頂峰。成功似乎已經(jīng)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此時,天氣忽然變得更加糟糕,大雪把他們困在雪坡下的營地,讓他們進退兩難。第一場雪崩發(fā)生于凌晨三點,之后每15~20分鐘就會發(fā)生一次。兩人迅速穿好衣服,隨時準備搶在雪崩之前逃離帳篷。
天亮后他們挖了一個雪洞,縮在里面等待雪況穩(wěn)定下來。這一天是7月15日,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晴,雪坡上堆積了大量新雪,仍然是最大的威脅。兩人都清楚必須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盡管在齊腰深的新雪中橫切非常危險。但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朝向傳統(tǒng)路線的方向橫切。
Valery和Victor成功撤回海拔7100米的傳統(tǒng)C3營地,在那里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他們與沿傳統(tǒng)路線的登山者們會合,其中包括他們的客戶。他們于7月17日凌晨四點出發(fā),在厚厚的積雪中艱難前行,在7800米處翻上山坳,最終在傍晚登頂,于午夜撤回。這次攀登總算結(jié)束了——真的結(jié)束了嗎?
迦舒布魯姆Ⅰ峰
“我們還有兩座8000米高峰要爬呢。”Valery回憶道。迦舒布魯姆Ⅰ,Ⅱ峰的大本營離布洛阿特峰大本營有兩天的徒步路程。7月23日,隊伍抵達迦峰大本營。由于漫長的惡劣天氣,其他登山者都在撤離,等到Valery和Victor于7月25日開始攀登迦舒布魯姆Ⅰ峰西南壁時,山上已是空無一人。“要不是落石的緣故,簡直可以稱得上完美了。”Valery說。
第二夜,他們在6900米宿營時,一塊石頭直接穿透帳篷,砸中了睡夢中的Victor頭部。兩人忙到天亮,好不容易才把傷口的血止住。要在正常情況下,這樣的事情就意味著攀登的結(jié)束。“我們其實已經(jīng)打算放棄了,但卻無法沿原路下撤,只能繼續(xù)前進。”Valery說。
包扎好傷口,戴上頭盔,天一亮就繼續(xù)進發(fā),因為只有到達通往頂峰的山脊才有可能安全下撤。不過,沿新路線攀登到山脊后,Victor決定繼續(xù)沖頂。“這樣的決定充分表現(xiàn)了他過人的勇氣。當時的情況是,只要他開口說‘我想下撤’,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停止沖頂,陪他撤下去。”Valery評論道。
在7800米處,他們出乎意料地與三名客戶會合了。五人于8月1日下午三點成功登頂迦舒布魯姆Ⅰ峰。至此,Valery Babanov和VictorAfanasiev已經(jīng)在三周內(nèi)接連以阿爾卑斯方式開辟了兩條8000米高峰新路線,而他們的三名客戶也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連續(xù)登頂兩座8000米高峰。
“那一段經(jīng)歷讓我們每個人都獲益良多。不過,究竟收獲了什么,只有我們自己才清楚。”Valery Babanov最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