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告訴您個秘密,邯國第一美女涂多多是穿過去的。這還不算完,她生下的一兒一女全是穿越人士,女兒沈千嬌更成了千古女性王爺?shù)谝蝗恕I蚣覂山愕苣昙o輕輕不遠千里去了邊陲重地成安府,一舉告破了載入史冊的貪污舞弊案!
第二十六章:神奇永遠無敵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是混亂且忙碌的。
獨一無二的翼王千歲因成安府一案,為自己贏來重重一筆政治資本。朝著去“花瓶”化的道路堅定進發(fā)。涂多多暗中鼎力相助,在朝中與民間鼓吹造勢,遂將沈千嬌塑造成為親民和善,智謀無雙,談笑間克敵制勝的極品無敵女王爺。
滄鳳、仇闌珊的年底考評亦因這個案子被裝點得極光鮮,順利升職。
至于我們的沈小爺,沈天驕,則迎來了人生中不可避免的“高考”——考封。
在這樣一個天下四分五裂,動亂不堪的歷史背景下,各國宗親皇室的爵位多采取考封制度。即滿十五歲的皇室男成員必須參加學(xué)問、馬射、步射、摔跤四項考試,并取得合格成績后方能加封爵位。考不過的,請您下次繼續(xù)努力……
自古以來,考生家長的精神狀態(tài)向來比考生還亢奮。神奇也不例外,只見她深情握住沈天驕的手,大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弟弟你大膽的向前走,姐會在場外為你吶喊助威的!”
“……”沈天驕沉默,半晌,輕啟唇齒:“沈千嬌算我求你了,你消停一會成不成?”
在沈千嬌看來,生命的意義在于——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制造困難也要上。生命不息,折騰不止!讓她消停下來,怕是不太可能的。
第一場考核,步射。
宮內(nèi)校場上,陽光布施,沈天驕立于場中,彎弓搭箭瞄準標靶,舉止頗具灑脫之意。如今正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fā)……
“沈天驕加油!!!!!!!”平地一聲吼。
沈天驕手一抖,箭“嗖”的飛出去……偏到外太空去了……
沈天驕手握弓,轉(zhuǎn)頭看了眼高舉雙手笑的一臉燦爛的沈千嬌。忽然挑眉輕笑,聲音凜冽清悅?cè)缬窆茔y簫,轉(zhuǎn)回身,搭弓、瞄靶、箭出,動作一氣呵成,快到難以置信。
正中靶心!
沈千嬌身子一僵,瞪大眼,見沈天驕再度搭箭,扯嗓門大喊:“沈天驕努力!!!!!”
又一箭正中紅心!
沈天驕手中箭越射越快,沈千嬌嗓門越喊越急。
“沈天驕無敵!!!!!!”
“沈天驕最強!!!!!”
“沈天驕王道!!!!!”
“沈天驕……”……
……;……
沈天驕看著密密麻麻射滿箭羽的紅心,抿唇上揚,甩手將弓箭扔給一旁的侍從。負手轉(zhuǎn)過身,半是嘲弄,半是好笑地睨著正扶樹氣喘吁吁的沈千嬌。
沈千嬌“唰”的朝沈天驕豎起拇指,眨眼喘息道:“無需道謝,幫你加油本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沈天驕:“……”
眾考官侍從廬山瀑布汗……
四項考試沈天驕皆以優(yōu)異成績通過,一個月后,沈小爺終于年滿十五周歲,成為這個時代法定意義上的成年人。隨后禮部選定良辰吉日,元壽帝于乾坤殿文武百官前正式冊封他為——秦王!
此后早朝前夕,朝臣時常會見到正大光明殿門外,金童玉女似的一雙少年男女立于晨曦朝陽中。具是容顏絕色傾城,各有一番別樣氣度,著尊貴官服蟒袍,就如此刻那高高懸掛九天的太陽,卓越拔萃,令人一見難忘。
沈天驕封王后沒多久,涂多多跟著提升,成為后宮內(nèi)僅次于帝后的三夫人之一——鳳夫人。
涂多多(鳳夫人)、沈千嬌(翼王)、沈天驕(秦王),隨著三人的步步擢升權(quán)勢加大,朝中又一個權(quán)利集團正逐步形成。后世史學(xué)家稱他們?yōu)椤熬盼妩h”或是“驕嬌黨”。當(dāng)然,這些都是很后很后的后話了。
說起感情這個東西,那真是完全無法用理智或邏輯去理解判斷。可以肯定的是,這玩意絕非經(jīng)大腦縝密思考后的產(chǎn)物,卻更接近本能或者靈魂。譬如元壽對神奇的寵愛。許是歷來天家親情向來不厚的緣故,外界非要給‘元壽帝寵愛五公主’一事找出一個客觀原因。有的認為元壽帝被涂多多母女狐媚的昏頭轉(zhuǎn)向;有的認為這是帝王為某種原因作出的假象;更有人十分有才華的認為是驕嬌給元壽帝下了盅……
其實當(dāng)父親的無條件寵愛女兒有什么奇怪的呢,人家就是偏心眼一碗水端不平你能有什么辦法呢……
再加上咱們神奇生物也確是爭氣,廟堂之上談時論政,時時有出色見解,艷驚四座。所以當(dāng)元壽帝把越來越多的權(quán)利賦予她時,不待見神奇與腹黑,意識到他們愈發(fā)具有威脅性的人只能忍氣吞聲保持沉默。誰叫他們當(dāng)初竟敢小瞧神奇生物,失策的為討皇帝歡心同意一個女子當(dāng)王爺。現(xiàn)在跳出來抵制翼王,一沒合理借口,二直接得罪了皇帝、鳳夫人、秦王、翼王……
于是當(dāng)元壽帝惱怒成安府貪污案審理進展過慢,令翼王插手過問時,不止一個人心底默默流淚了……
大理寺,最高法庭,掌刑獄案件審理,秋風(fēng)蕭瑟中更顯肅殺之態(tài)。
成安府貪污案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三皇子沈天靖絕不容許這個案子給自己光鮮偉岸的形象與地位抹上絲毫污點;太子沈天同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不往死里整老三自己都覺得對不住自己。兩派相斗,諸狗互咬,于是,拖拉數(shù)月幾無進展。原本應(yīng)由都察院審理的案子提到大理寺,另一方面神奇翼王于膠著時刻奉旨空降,致使暗中較勁的兩方人馬頓時高度緊張,沈千嬌光臨大理寺監(jiān)督審理的當(dāng)天,沈天靖、沈天同悉數(shù)派出代表跟隨到場。
升堂鼓聲響過后,大理寺廷尉岳半陽踱著官步不緊不慢從后堂出來,抬眼就看到
朝他呵呵笑的翼王沈千嬌,腳下略微頓了一頓,不動聲色并肩坐下。剛準備去拿驚堂木,翼王千歲的芊芊玉手早一步伸了過去,一把抓起長六寸,闊五寸,厚二寸又八的木板重重拍在案上,“砰”一聲巨響后,著實倍添堂威也。
岳半陽緩緩轉(zhuǎn)過臉看她一眼,只見翼王意氣風(fēng)發(fā),手指堂下前成安府縣令聶海勝,嬌聲大喝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聶海勝過了數(shù)月非人牢獄生活,蒼白憔悴的早不復(fù)當(dāng)年談笑瀟灑模樣,神色卻是異常平靜,當(dāng)下先叩了個頭,開口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愿服罪認誅。”語氣端的是誠懇萬分,豪邁地一肩挑了所有責(zé)任。宦海沉浮如許年,聶海勝是個明白人,自己當(dāng)替罪羊死了,上頭人才會照顧家中老小。
沈千嬌掄起驚堂木,又是重重一聲拍在桌上——“砰”!眾人被驚的打了個激靈。
“切,胡說!”翼王哼了聲,“你上面肯定有人,把他招出來~”
堂上會審所有官員心中皆是一悚,視線投向翼王。現(xiàn)如今朝中官員對此案大致分為三種態(tài)度——一、太子黨的恨不能咬死樹大招風(fēng)的三皇子黨;二、三皇子黨仗著財大勢強見招拆招絕不肯落下風(fēng);三、中間派或是清高作壁上觀,或是觀望不曉得該站那條隊。
翼王是皇上最寵愛之人,她的態(tài)度、她的舉動幾乎可以認為是皇帝行動前的信號征兆。難道皇上有意打壓三皇子扶持太子么?
只聽神奇正氣凜然道:“你官職比本王低那么多,每年掙得卻一點不比我少,憑啥啊!所以說,你上面肯定還有人,比本王官位大的人!”
眾人:“……”
聶海勝抬眼,直視堂上女子,心中幽恨之情愈深,要不是她自己豈會落到如此田地?扯嘴角冷笑:“罪臣哪敢與翼王千歲相提并論。您一個宅子就耗子數(shù)千萬兩,掏空國庫周邊郡縣,罪臣當(dāng)年一年到頭俸祿不過百余兩,成安府中等家庭三十兩就能過一年。”
好罷,這已經(jīng)是百分百紅果果(赤裸裸)的斥責(zé)了。
沈千嬌掄胳膊“砰”的又砸驚堂木:“因為我建宅子,所以天下官員就能貪?”
聶海勝:“罪臣不是這個意思。”
沈千嬌:“你就是這個意思。”
聶海勝:“您要非覺得是這個意思,那就是這個意思吧。”
沈千嬌:“什么叫我覺得是這個意思,你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聶海勝:“罪臣本來沒這個意思,是翼王非要說我有這個意思那便是有這個意思吧。”
沈千嬌:“#¥#%%……”
聶海勝:“%¥%#¥%%……”
兩人念繞口令似的意思來意思去,沈千嬌更是每說一句便狠拍一次驚堂木,大理寺堂上眾人全有了點精神衰弱的——意思。
就在沈千嬌又準備再來一下時,坐在旁邊的岳半陽閃電出手按住驚堂木,咧嘴微微一笑,輕聲喚道:“翼王千歲。”
沈千嬌轉(zhuǎn)過臉,“唰”的換上招牌笑臉,大眼睛一閃一閃:“岳大人有事咩?”
岳半陽繼續(xù)笑得如沐春風(fēng),問:
“拍驚堂木這么好玩的事情,翼王大人能不能讓我給來做啊?”
“……哦。”沈千嬌不情不愿的交出驚堂木。岳半陽松了口氣,將驚堂木緊緊抓在離沈千嬌遠的那只手里。
庭審正式開始。
按照程序一板一眼進行的很慢,神奇很快不耐煩了,湊近岳半陽小聲道:“真的不用顧及我,您想大刑伺候就大刑伺候。”
岳半陽緩緩轉(zhuǎn)過臉,見沈千嬌用異樣認真的表情口吻道:“打兩下板子太小兒科,聽說你們施全刑——械、鐐、棍、拶、夾棍同時上。我昨晚看了一晚上刑法小說,里面說‘五毒備具,呼暴聲沸然,血肉潰爛,宛轉(zhuǎn)求死不得’。”
岳半陽不愧三公九卿里掛了號的重臣,當(dāng)下微微一笑,道:“我們偶爾也是要講證據(jù)的。”
沈千嬌彎起眉眼笑了,用稚嫩綿軟的嗓音說道:“馬上就是踏青節(jié)了,沈天驕說案子審理完畢才肯陪我去玩。如果到時完結(jié)不了,岳大人陪我去玩好了。”
岳半陽紳士的微微頷首,道:“翼王放心,二月二前定有個說法。”
沈千嬌笑的更燦爛了,往椅子上一仰,笑瞇瞇看戲似的旁觀。
兩日后,沈天驕上百媚山莊蹭飯吃。沒辦法,有皇帝老子寵就是沾光,沈千嬌府上廚子是大內(nèi)御膳房千挑萬選出來的。
竟下人指引,沈天驕來到晴雪小筑,推開門,只見滿地黃金珠寶字畫古董,他姐正盤腿坐在雪豹皮上抱著碗(盆?)啃雞翅膀。
沈天驕用腳輕撥開障礙物走過去,一撩衣擺坐到他姐旁邊,抬眼環(huán)顧一屋珍寶,問道:“新近的這一批,是沈天靖還是沈天同送的?”
“不知道。”神奇頭也不抬繼續(xù)吃。
沈天驕眉眼不自覺帶出笑意:“那你是幫沈天同,還是沈天靖?”
“管那么多干嘛,又不關(guān)我的事。”繼續(xù)消滅雞翅膀。
沈天驕笑意加深,更襯得眉目俊美無雙。啟了唇齒應(yīng)道:“對,管他們?nèi)ニ馈!?/p>
沈千嬌突然轉(zhuǎn)過頭,眼睛賊亮賊亮的盯著沈天驕,咧嘴笑得燦爛無比。
沈天驕斜睨著她問:“又想干嘛?”
沈千嬌:“沈天驕你衣服好漂亮哦~”
沈天驕:“……”
沈千嬌:“沈天驕你長得好帥氣哦~”
沈天驕:“…………”
沈千嬌:“沈天驕你……”
“打住。”沈天驕打斷她,好笑道:“我陪你出去踏青游玩。”
“萬歲!!!”沈千嬌心滿意足放下只剩下雞骨架的碗,看到自己油乎乎的手。先低頭看看屁股底下坐著的頂級雪豹皮,再抬頭看看沈天驕身上奢華干凈的衣服……最終油爪子在沈天驕身上蹭了蹭。
沈天驕:“……”
第二十七章:不再純潔的腹黑
這一日,風(fēng)和日麗,萬里無云,太陽也燦爛。腹黑神奇策馬鄲城街頭緩行。與其隨行的具是鄲城有名的王侯貴族公子哥,但見這男的俊來女的俏,且說且行,旁若無人談笑風(fēng)生,道不盡的人才風(fēng)流,引得路人側(cè)目。
晌午時分,幾人從京中第一樓吃飽喝足出來,站在門口考慮下一步上哪玩,玩就要講究個新奇刺激。于是乎,神奇生物提議——“逛青樓!”
眾人:“……”
大家忙給她擺事實講道理,細數(shù)青樓種種庸俗、低級、骯臟。
沈千嬌眨著懵懂的大眼直問:“真的咩真的咩?”
眾人異口同聲回答:“是的!”
沈千嬌咧嘴哈哈一笑:“我這就回去上折子,懇請父皇下旨查封京城所有妓院,王公子弟誰敢進那門就敲斷他的腿!”
眾人:“……”
半天沒啃聲的沈天驕轉(zhuǎn)過臉,問:“怎么突然想要去那種地方?”
沈千嬌伸手拍上他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沈天驕,組織考驗?zāi)愕臅r刻到了!為了廣大關(guān)注此書的女讀者,你絕不能是性冷淡。為了少數(shù)被推薦勾來的男讀者,你絕不能玩G。在青樓那個廣闊天地中,好好證明自己吧!”
沈天驕:“……”轉(zhuǎn)回去臉,懶得再搭理她。
小侯爺何曉是個老實孩子,站出來特誠實地說了句:“這時候去時辰不對啊,人家都上夜班,還沒起床呢。”
所有人轉(zhuǎn)過眼看著他。
何曉:“……”
說實話是種美德,但也得挑時候。大家集體決定由何曉一馬當(dāng)先,充當(dāng)愛心保姆,叫瀲滟樓里的姐兒們起床。
于是當(dāng)沈千嬌意氣風(fēng)發(fā)沖進瀲滟樓時,滿大廳都是一臉癔癥,望著她怔怔發(fā)愣的人。神奇睜著炯炯有神的大眼,四下里尋找。腹黑問:“你找什么呢?”
神奇大聲道:“美女!”
腹黑頂著張死魚臉,面無表情站在旁邊。
尋找無果,神奇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看著她,表情很囧很糾結(jié)。無辜的眨眨眼,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說出一句極有分量的話,表明自己的立場。轉(zhuǎn)身挽住沈天驕胳膊,親切道:“寶貝兒挑一個,姐幫你買單。”
眾人:“……囧”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腹黑繼續(xù)保持沉默。
等這幫王公貴族于雅間落座,眼尖心精的老鴇立即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別看一個小小的落座順序,那也是大有講究的。只見說話無厘頭的小丫頭,大大咧咧就坐到了主位上,平日里目中無人的紈绔子們卻是一臉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表情。
沈千嬌笑瞇瞇道“把最漂亮的姑娘交出來”,老鴇乖乖照辦。
瀲滟樓花魁凌卉年僅十五歲時已是艷名遠播,自古道“青樓女子重權(quán)貴”,凌卉卻不是,她清麗脫俗、能詩善畫,才氣超人,多與恩客撫琴歌唱或談?wù)撛娫~,甚少侍寢,只有真正博得美人芳心才能得一夜春宵。人嘛,偶爾愛犯賤,男人尤其是,對于越難到手的女人興致越高,鄲城中對她趨之若鶩的男子數(shù)不勝數(shù)。
當(dāng)這個傳說中的女子聘聘裊裊進屋后,男人們都有些微醺。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fēng)。平心而論比之涂多多略遜半籌,涂美女如艷陽炫目,灼灼其華,美的極具侵略性。凌卉如清水出芙蓉,小鳥依人,更能滿足廣大男性同胞YY心態(tài)。
沈天驕眼底微芒掠過,不動聲色舉杯抿了口茶。
凌卉抬眼便對上沈小爺?shù)难郏∧忻琅哪抗夥路鹪诳諝庵屑て饠?shù)道電流,噼啪作響。
沈千嬌剛才一番話其實挑明就是帶他弟來嫖的,公子哥們縱然色心大起,也識相的讓凌卉坐到沈天驕身旁。然,暗中俱都摩拳擦掌,準備伺機而動。
“你穿這條裙子很漂亮。”
眾人嘴角抽搐了下,心道,沒想到沈小爺泡妞這么詞窮。
凌卉柳葉眉微挑,不卑不亢回道:“謝謝夸獎。”
沈天驕唇邊綻放一抹清淺之極的笑,平日里的死魚臉登時煥發(fā)出驚天動地帥氣。凌卉不自然的換了個姿勢,沒話找話道:“公子喜歡這款式,還是這用夜間露水染制而成的‘天水碧’。”
沈天驕回道:“是它的顏色。”
“哦?”凌卉被勾起興致,低頭捻了捻身上淺藍色裙衫:“能問句為何么?”
“說來話長,凌姑娘可愿一聽?”沈天驕放低的輕呢嗓音,只如天鵝絨般絲滑柔軟。兩人相距甚近,視線鎖定,其他人自動被屏蔽。
“幾年前,我同人去游上苑,當(dāng)時又值春風(fēng)微拂、花好月圓之時,東風(fēng)仿佛吹開了盛開鮮花的千棵樹,又如將空中的繁星吹落,象陣陣星雨。我站在香車寶馬來往,彌漫醉人香氣的街頭,不經(jīng)意間,看到燈火深處立著的一個穿淺藍色裙子的女孩。她臉上洋溢著笑,那一剎那,我只覺得周圍頓失顏色。想走上前去,又覺得羞澀,直到我鼓起勇氣,女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凌卉手撐著下巴,靜靜聽完,抿唇笑問道:“你走上前,又想對她說什么呢?”
沈天驕亦笑了,眼睛里閃著大男孩獨有的可愛的狡黠光芒:“我能請你吃一串糖葫蘆嗎?”
凌卉忍不住笑出聲。
沈天驕凝視著她的眼:“其實,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憶不起女孩的長相。卻仍然記得,在那樣美麗的夜晚,一個女孩站在燈火深處淺笑倩兮的模樣,以及我那可笑的,放不開的矜持。時至今日,我仍舊無法忘懷,那條淺藍色的裙子包含了我對美好的所有幻想。”
凌卉回望著沈天驕,臉上的笑容溫柔恬靜,半晌,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朝眾人肅了肅身,飄然而去。
沈天驕不緊不慢喝干面前杯里的茶,起身離去。
大伙被雷的呆坐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語,耳畔隆隆回響不絕。
“嘻~”一聲輕笑。
眾人猛然間回過神,見翼王大人提筷子邊吃邊碎碎念:“這的菜不好吃,一點不好吃,以后不來這吃飯了。”
眾人大囧,心道,翼王這里是青樓不是酒樓好罷。
很長時間過去,長到足夠干完該干的事,沈天驕重又出現(xiàn)在雅間內(nèi)。他的衣帶有些松散,卻更襯得眼眸清亮,神情慵懶散漫不羈,風(fēng)流雅致的讓人想砸桌子。只見沈小爺若無其事坐下,仿佛剛才從未離開過。
沈千嬌很直很無辜的問:“沈天驕,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不純潔了?”
沈天驕整了整衣領(lǐng),道:“我只不過去吃了個飯。”
沈千嬌:“好吃嗎?”
沈天驕:“不錯。”
沈千嬌:“點了多少菜。”
沈天驕:“太多記不得了。”
沈千嬌:“還會去吃嘛?”
沈天驕:“大概。”
沈千嬌:“我和你一起出嘗嘗好不好?”
沈天驕:“……一邊待著去。”
……
何曉轉(zhuǎn)過頭問身邊的劉鑫同學(xué):“他們談的和咱們想的是一件事嗎?”
好一會兒過去,劉鑫扭過臉,回道:“大概吧……”
眾人:“……”
小日子匆匆而過,穿越一家子大事小事順風(fēng)順水。成安府貪污案也出了審理結(jié)果,砍了幾個,抓了一群,總算塵埃落定,算的上很和諧很有愛。
說起來,真正意義上的知識分子是當(dāng)不了政治家的。因為書看多的人多注重清譽,愛心軟,只會論道而不會作事。所謂政治家應(yīng)權(quán)衡得失、隱忍果決,注重實力和謀劃,是那種把目的的真正實現(xiàn)看得高于一切的“小人”。不看重道德上的清名、一時的成功和暫時的退卻,要的是實力、效用和最終的勝利。
強大的合縱連橫,分化敵方、爭取同盟的關(guān)鍵手段在于威逼和利誘。利與害是一個問題的兩面。利有久暫之分,害有遠近之別。
沈天同、沈天靖自幼在宮廷這個頂級變態(tài)聚集地里目濡耳染下長大,即使讀了那么多讓人覺得世界一片河蟹,沒有任何沖突,有沖突也會因為愛和正義而解決掉,只要大家有愛,一起努力,全世界人民都會幸福的書,依舊滿肚子壞水,外表親善內(nèi)心邪惡。
沈天同心里明白此時與沈天靖死磕半分好處沒有。好比那捕快與小偷間的曖昧奸情,除非徹底消除貧窮與墮落的存在,不然你抓完一批后面跟著冒出來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不如養(yǎng)熟,方便管理。
沈天靖則覺得現(xiàn)在自己還未彪悍到想怎么地就怎么地的地步,老八好歹是太子,眼下能握手言和再好不過。
于是雙方暗中你來我往談判許久,各自交換意見,最終達成共識。
其中一條就是關(guān)于咱的沈小爺,沈天驕。估計腹黑怎么都料不到水火不容的兩人因著一個他,聯(lián)手起來。
各位同學(xué)可還記得沈小爺小時候一時心軟幫著沈天靖搞定他姥爺?shù)陌缸用?從那時起,九皇子屬于三皇子沈天靖一派的謠言就沸沸揚揚。眼下沈天驕越混越大,越混越成功,背后更是同時存在兩個偉大而彪悍的女性,沈天同不由得的開始忌諱,時刻準備著打壓一下。于是向沈天靖提出聯(lián)合上折子奏請皇帝賜婚剛剛十六一朵花的沈天驕同學(xué)——想法讓沈天驕娶一個名不見轉(zhuǎn)的小官員女兒為正室。
俗話說母以子貴,反過來亦之。在這個極講究血統(tǒng)家世的時代,涂多多單憑自己赤手空拳爬到今日地位已屬奇跡。沈天驕若想下一代變得更“高貴”且增加自己的政治競爭力,就必須迎娶一位財大勢大的貴族女孩為妃。沈天同這個損招一來可以嚴重打擊沈天驕如日中天的囂張氣焰,二來重視名分的貴族女兒基本可以肯定絕不會嫁去做小妾。
沈天靖聽后故作深沉,考慮半晌,又一番討價還價后,點頭應(yīng)允下此事,心中之暗喜司空在此就不費筆墨詳細描述了。元壽帝拿到奏折后想了又想,也知自己平日里過分偏袒涂多多娘三人,因而產(chǎn)生了許多不和諧因素,基于帝王哲學(xué),遂順水推舟答允此事。
當(dāng)日,元壽帝當(dāng)眾公布此事后,朝堂上靜的詭異非凡,連神奇都怔愣了零點零一秒。反觀當(dāng)事人依舊面無表情,臉上不露絲毫異樣神色。
老五沈天意一向喜歡這個聰慧機敏的弟弟,下朝后忍不住上前想安慰他。誰知沈天驕忽而展顏笑道:“人生四喜,洞房花燭,皇兄不向臣弟道一聲恭喜么?”
沈天意怔了下,笑道:“恭喜恭喜。”
沈天驕揚眉,視線橫掃眾人,眼似寒燈,偶爾視線一掠,直把人看得心頭一涼。緩緩抱拳揚聲道:“屆時大家定要乘興而來,不醉不歸。”
不少官員被其氣勢折服,忙回禮道:“一定一定。”
沈天驕暢快大笑,灑然離去。
翼王沈千嬌咯咯嬌笑,眨著大眼睛,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別人我管不著,但誰敢糊弄沈天驕送賀禮送的次,別怪本王和誰急眼喲!”
眾臣汗了又汗,道:“不會不會。”
消息傳來時,涂大美女正斜臥軟榻,倚欄獨酌,享受小資生活。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站在一旁服侍的趙峰陽抬頭正好看到她明亮的眼眸,耳畔回蕩著她清澈的嗓音,十余年過去仍能讓他微微沉醉。
“峰陽,你說這群人怎么就不明白,對付那兩頭小豬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滅呢?”
趙峰陽笑回道:“知子莫若母,他們可是想不通這個理的。”
涂多多大笑,狹長的桃花眼波光粼粼:“算了,臭屁小毛孩兒不摔打摔打長不大的,但若真被欺負的很,我這個當(dāng)娘的可是要惱了。”
第二十八章:奇怪的新娘
先跟大家道個歉,最近更新放慢了。
數(shù)月后婚禮順利舉行,眾人總算見到了那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新娘——霍耀卿。平心而論小姑娘生得眉清目秀,算得上是中上人之姿。只可惜沈天驕這小子長的太妖孽,等閑女性往他跟前一站,頓失顏色成了移動背景。
霍耀卿,年長沈天驕三歲,其父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戶部五品小官員霍其實。二十歲的女性放現(xiàn)代,那是如花兒一般絢爛綻放的年紀,放古代,屬人人戳脊梁骨大齡女青年。據(jù)說因為霍耀卿生性過于羞澀,對兩條腿行走的雄性生物懷有恐懼心理,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爹一和她提結(jié)婚的事,就鬧著要上吊。可惜這次是皇帝老兒親自下旨賜婚,她若敢抗旨,全家老小都可以趕著一塊排隊上吊了。
拜完天地,新娘子就入了內(nèi)堂,丟下沈天驕受客人調(diào)戲。神奇一手摟著酒壇,一手摟著沈天驕脖子,喜極而涕道:“漫漫人生路,轉(zhuǎn)瞬十七載,清楚記得你生下來時不過剛剛六斤六兩,比個西瓜還輕。一眨眼,媳婦都要娶了。”深情撫摸她弟頭頂:“因為祖制的關(guān)系我今天無法親自到場,你別介意。順道說一句,現(xiàn)如今軟硬件齊全,不用考慮計劃生育,能生幾個生幾個。”
大伙囧著臉越聽越不對勁,心想這還沒開始喝呢,翼王怎么就開始說胡話了。
沈天驕推了一把沈千嬌腦袋,黑線道:“胡說八道什么呢?”
沈千嬌“唰”的變回招牌笑臉,特興奮的追問:“咱媽讓我轉(zhuǎn)述的話我練了好久,像不像?像不像?”
群臣:“……”
沈天驕淡定的拎起沈千嬌衣領(lǐng),交給下人:“領(lǐng)翼王吃飯去。”
群臣:“……”
婚禮當(dāng)天,沈天驕被大家灌的七葷八素,回屋倒頭便睡。本應(yīng)旖旎浪漫,飄滿粉紅氣泡的洞房花燭夜,就這樣啥也沒發(fā)生的過去了。
第二日大早,新婚小夫妻進宮給婆婆奉茶。太監(jiān)趙峰陽看清霍耀卿的臉瞬間,明顯一怔,涂多多不動聲色蹙了下眉頭,接著便笑著拉過霍耀卿,脫下腕上的玉鐲塞到她手里。涂多多的絕世姿容民間傳了近二十年經(jīng)久不衰,足可見美到何等地步。同身為女人的霍耀卿亦是整個人重重一震,幾不知身在何處。
涂多多心里也覺得這丫頭有意思,外界傳她“性羞澀,怯懦嬌弱”,可眼前的霍耀卿,除了裝啞巴不吭聲外,一雙眸子清亮堅毅,想來必是聰慧剛強之人。
不疼不癢的扯了些場面話,待小兩口走遠。涂多多瞟了眼趙峰陽,道:“可是有事瞞著我?”
趙峰陽附耳低聲對涂多多說了幾句。涂多多先是不能置信的微微睜大眼,而后哎呦一聲大笑起來。
“處心積慮千挑萬選,竟給沈天驕找了這么一個老婆。那群倒霉催的孩子喲~”
===秦王府===
秋老虎余威尚在,腹黑、神奇悠哉躺在躺椅上乘涼。神奇抱著盆水果邊吃眼神邊四下亂瞟,突然瞧見霍耀卿的身影,剛準備揮手招呼一聲,誰知那道身影“嗖”一下消失了。
沈千嬌瞪大眼,怔了怔,問她弟:“這是什么情況?”
沈天驕瞟了一眼,道:“她一直都這樣。”
沈千嬌挑著眉頭,咧嘴笑:“難不成,你們倆直到現(xiàn)在還保持著純潔的革命友誼關(guān)系?”
沈天驕側(cè)頭,瞪她一眼。
沈千嬌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我說,上次咱倆商量的事,可以進行了吧。”
沈天驕:“提拔年輕官員于國于我們都有好處,只是應(yīng)付那群頑固老不死們怕是棘手些。”
沈千嬌豎拇指露牙:“連他們都搞不定,我這些年豈不是白混了?”
說罷,兩人相識而笑。
對了,多說一句,咱沈小爺還是個很有原則,狗脾氣上來超拽超*的雄性生物,對“色欲”一項很有自己的想法,從當(dāng)初他拒絕從控鶴監(jiān)挑人做床伴可見一斑。這婚結(jié)的男不情女不愿,霍耀卿避他跟避瘟神似的,卻也不惱,隨著去了。
幾日后,翼王沈千嬌聯(lián)合御史臺言官(指臺官和諫官。臺官監(jiān)視百官,諫官監(jiān)督皇帝。)上折懇請皇帝廣納賢良,不拘一格降人才。提出選用官吏不問出身、資歷,大力提拔年青官員。
站到今天歷史的高度看,這是無可厚非的利國利民政策,但身處當(dāng)時時局之中,此舉無疑觸動了某些政治集團的利益。
于煬國勃勃野心路人皆知的大環(huán)境下,這項改革得到了朝中清流與部分重臣的響應(yīng)。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協(xié)商扯皮,新律法規(guī)定年滿五十的只能授以雜官,不得為州縣之長,獎掖優(yōu)秀,懲治貪惰,務(wù)求克盡職守。
后,邯國基層通過吏部選拔充實了一大批年輕官員,有文亦有武。這群被當(dāng)時朝內(nèi)戲稱“娃娃兵”的官員,在后來的歲月中為邯國的興利除弊作了力所能及的努力。他們改進現(xiàn)存的社會關(guān)系,干預(yù)改造財政體制,對衰朽的官僚機器進行不斷修繕,中興大邯,為日后對抗煬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更由此衍生逐步完善出了偉大的科舉制度——過去一個農(nóng)民的孩子,如果他夠聰明好學(xué)的話,甚至可能成為皇帝的女婿。
投生在帝王家,沈天驕、沈千嬌免不了接觸一個“政”字。從政的人通常分兩類,一類是政治家,一類叫做政客。如果說政治家為廣大人民群眾而奮斗,那么政客就是為了某些利益集團工作。驕嬌二人無論從那個角度去看,都算不上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好人。官場是一個容易讓人沉淪更容易也讓人成熟的地方,腹黑與神奇不知道自己在歷史上會被定位成政治家,亦或是政客,但他們心里清楚的很,若不能通觀全局,駕御左右,很快就得狼狽敗下陣來。
這是一條不歸路。
===百媚山莊,午夜===
神奇生物在某種程度上那是相當(dāng)神奇的……有時超遲鈍,有時爆聰明,讓人不知道該夸她大智若愚,還是該糾結(jié)她似乎擁有怪物般的本能。或許,她本身存在的意義就應(yīng)歸為傳說中的,人品……
午夜,臥室芙蓉暖帳后,沈千嬌突然從床上坐直身子。
隨身服侍的于醉青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聽沈千嬌道:“我要去找沈天驕!”
于醉青囧了下,好脾氣道:“秦王出公差不在府上,估計要到晌午時分才能回來。您這會兒去干嘛?”
沈千嬌掀被子下床:“沈天驕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會給我?guī)Ш贸缘模乙ニ业戎!?/p>
于醉青囧了又囧,接著勸:“沒人敢跟您搶吃的,等秦王回來你再去也不遲啊……”話還沒說話,人已經(jīng)消失了。
于醉青:“……”
===秦王府===
腹黑神奇本一家,兩人平日里串門,登堂入室比在自己家還隨意。沈千嬌癔癔癥癥地騎馬跑到秦王府,閉著眼半睡半醒砸開秦王府,見到開門的下人,突然瞪大眼,抬頭看看門匾,驚詫道:
“奇怪,我怎么到這了?我不是在睡覺咩???”
那下人瞬間一頭黑線,心道,翼王您老夢游過來的不成?嘴上還得說:“翼王千歲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秦王還沒回府呢。”
沈千嬌想了半天想不明白自己怎么過來的,干脆不再想,打了個哈欠推開開門守更的人,邊往里走邊道:“困死了,借地方先讓我再睡會。”
月掛枝頭,但見迷蒙月色下,歲寒不凋的蒼松翠柏,秀石迭砌的玲瓏假山,樓、閣、亭、榭掩映其間,幽美而恬靜。沈千嬌走在卵石鋪就小徑的上,邊走邊打哈欠。
拐過彎,抬眼驚詫地看見幾人站在不遠處商談?wù)吐暽陶勈裁矗瑸槭滓蝗吮秤扒蹇⊥Π危煌羧缢律苯谒砩希褐擅傻你y光。
那人側(cè)身,轉(zhuǎn)過頭看向她,眸光宛若實質(zhì),在幽暗中熠熠生輝——是霍耀卿!
沈千嬌神情一凜,驀地瞪大雙眼,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突然一人自她身后出現(xiàn),緊緊捂住了她的口,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第二十九章:其實江湖就是黑社會
“慢!”霍耀卿一聲輕喝,短短一字,如落珠滾玉盤,說不出的清悅動聽。沈千嬌眨了眨眼,看向她。
霍耀卿身材修長挺拔,立在月色中似玉樹臨風(fēng),有著別的女人沒有颯爽英姿。
制伏住沈千嬌的人將捂著她嘴巴的那只手慢慢放下,另一個卻依舊掐著她脖子。
沈千嬌突然抓住那人手腕,張嘴狠狠咬了下去。
饒是身后那位兄臺功夫不俗,畢竟是肉體凡胎,在翼王的鐵齒銅牙攻勢下“嗷~”的慘叫一聲,揚起胳膊剛準備下狠手,卻被霍耀卿攔住。
沈千嬌松口,吧嗒吧嗒嘴像在回味,下一秒,突然露出被雷劈中的表情,扭過頭呸呸狂吐。被咬的那位氣的腦門充血,沖上前作勢要打她,霍耀卿皺了下眉頭,手臂一擋一震,施了招四兩撥千斤,輕喝道:“退后!”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受控制的乖乖后退幾步,頓時老實了。
沈千嬌眨著她無比無辜清澈,無比可愛的大眼睛看著那男人,操著略顯稚嫩的嗓音道:
“哥們不是我說你,你口感太差了。”
在場所有人,包括霍耀卿都囧了下。
霍耀卿咳嗽一聲,正色道:“你們幾個暫且退下吧。”
所有人俯首稱是,而后施展輕功,幾個起落,翻墻而去。最后一個是被咬的人,不甘心地狠狠瞪了眼沈千嬌,才施展輕功飛去。
沈千嬌突然指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啊~”的大聲感慨道:“傳說中的鳥人!”
“PIA~!”
那人腳下一趔,以狗啃屎的經(jīng)典造型摔倒在地。趴了好一會,才又憤憤起身,重重跺了下腳幾個起落不見了身影。
霍耀卿嘴角輕微抽搐,別過眼,看著沈千嬌沉吟半晌,輕聲問:“……翼王能否答應(yīng)我保密今晚所見之事?”
沈千嬌咧嘴笑得燦爛,眉眼彎彎:“好呀好呀。”
霍耀卿又是一怔,沒想到她會答應(yīng)的如此迅速爽快,以致剛才自己想的威逼利誘招數(shù)全部失靈。轉(zhuǎn)念一想到涂多多身邊的大太監(jiān)趙峰陽,忍不住又問:“可是令堂涂夫人和你說過什么?”
沈千嬌貌似十分開心的哈哈笑道:“哦哦,原來我對你的好奇可以找我娘問個明白,謝謝提示。”
霍耀卿:“……”
沈千嬌雙手攏在袖子里,靜靜瞅著霍耀卿不吭不響,看的后者心頭不禁一凜。沈千嬌是個不輸她娘的美人坯子,道一句花容月貌也是不為過的。平時總閃著童趣狡黠的杏核眼,微微瞇起,眉梢眼角流光溢彩,嘴角掛著一絲似是而非的嘲弄笑意。這幅模樣讓霍耀卿產(chǎn)生了天下第一美人涂多多與玉面閻羅沈天驕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了的錯覺。
“你是沈天驕的老婆,只要你不做損害他利益的事情,我都會無條件幫你。”沈千嬌微笑道,說不出的嬌媚好看。
霍耀卿緩緩深吸一口氣,眼前的沈千嬌,全然不是往日里所聽所見的刁鉆古怪的五公主,三分傲慢,四分陰柔,五分氣勢,糅合成一個十二分的翼王。
沈千嬌走上前,拍她肩,瞬間又變回?zé)o厘頭的可愛表情,咋呼道:“你再去哪找一個像沈天驕一樣,又帥又酷又有權(quán)又有錢的丈夫啊!更何況還有無敵可愛的小姑子外加美艷婆婆!對吧對吧!”
霍耀卿:“……”
不管沈天驕同志有多少缺點,在工作上那絕對是高效率高質(zhì)量,最擅長快刀斬亂麻。原本最早傍晚才能處理完公務(wù)回府,他老人家大清晨就回來了。
“沈天驕~~~”一個華麗的飛撲,沈天驕條件反射抱住,身后侍從機靈的遞上一包特意購買的地方小吃。沈千嬌見狀,扔掉她弟,撲向食物。
“……”沈天驕突然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的時間,蹙眉問道:“這個時辰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千嬌百忙之中抽出空閑,朝天伸直胳膊,虔誠道:“喔踢到了迷失的找含。(司空破曉現(xiàn)場翻譯:我聽到了美食的召喚。)
經(jīng)過近二十年的摔打磨練,腹黑非常之了解神奇的神奇,當(dāng)下無奈抿了下唇角,不再多問。抬頭,看到他結(jié)婚數(shù)月還維持著無比純潔關(guān)系的新婚妻子正站在不遠處。霍耀卿亦是微蹙著眉頭回望打量腹黑。
玉面閻羅沈天驕十余歲時就已名聲在外,雖年紀輕輕卻實是刑部的真正管事之人,據(jù)說他到刑部是朝臣們一致認同的。這人外表生的清秀絕倫,單論長相全無武人威武之氣,但他性情心中那股剛強、機敏、硬朗、霸氣舉世罕見。內(nèi)在光華現(xiàn)于表皮,整個人都自內(nèi)而外都散了一股子比之武氣還要懾人的凜凜殺氣堂堂官威。絕對壓得住場子,對犯人下得去手。
霍耀卿突然覺得,天上掉下來的這個小丈夫貌似還挺有意思。嘴角不自覺掛了絲笑意,行禮請安道:“一路辛苦了。”
沈天驕瞧著這一向避他如瘟神的妻子,也是納悶態(tài)度怎么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忍不住好笑的揚了揚嘴角。
沈千嬌坐在椅子上,吃著東西,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角亦是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風(fēng)軒閣===
涂多多慵懶斜臥貴妃塌,沈千嬌躺在她旁邊,兩人在床上邊吃邊聊:“哦,你說那個霍耀卿呀。”瞟了眼神奇,伸出纖纖玉指勾了勾,沈千嬌趴過去,涂多多這般這般,那般那般,說了一通。
沈千嬌“啊”的張大嘴,眼眸星輝般閃啊閃,興奮道:“難不成,她混的地方就是,傳說中的,~江~湖~?”
涂多多挑眉:“以后多看點有用的書,無知加幻想是很可怕的。那能叫江湖嗎?那叫黑、社、會!”
沈千嬌受教地頻頻點頭:“如此說來,咱的家庭成員里多了個黑社會老大?”
涂多多失落的嘆了口氣,伸手指點神奇的腦門:“憑我自己,再使勁折騰也折騰不出后宮。娘后半生的幸福就靠你和你弟了。”
沈千嬌深情握住涂大美女的手,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你到底想要啥?”
涂多多靜靜看著她,淡定說道:“我要建立一個偉大而華麗的后宮!”
沈千嬌幻想了下“偉大的”“華麗的”“后宮”,徹底折服外加萌了。豎拇指道:“不愧俺的娘,真有志氣!”
第三十章: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講
翌日一大清早,天剛蒙蒙亮,隨著“砰”一聲巨響,沈千嬌一腳踹開霍耀卿房門,沖到床邊,(沈天驕夫妻至今仍保持著純潔的革命友情關(guān)系)。霍耀卿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瞪圓雙眼,沈千嬌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語氣誠懇道:“弟妹,做我老大吧!”
霍耀卿:“……”
翼王勾搭上了“黑社會”老大,“黑社會”老大有了翼王這個“小弟”。這一天這一時刻,被無數(shù)后人猜想揣摩,經(jīng)過藝術(shù)加工演繹,寫到書上,搬上舞臺,史稱“沈霍會”,拉開了歷史上最高級別女人的官匪結(jié)盟,兩人自此如虎添翼,橫行天下,誰與爭鋒!
當(dāng)然,現(xiàn)實永遠比戲劇更具有喜感,歷史真相其實就是凌晨時分,神奇生物踹開了弟妹的房門,趁人家睡意朦朧,震驚茫然之際,半強迫地認下了這門事。
沈千嬌粘人哄人拍馬屁的功夫舉世無雙,她搞不定的人還不知在哪里等著排隊投胎。
霍耀卿許是因為混黑社會,咳,混江湖的關(guān)系,個性爽朗不拘小節(jié),閑來狂歌縱快馬,醉臥繁花枕千紅,骨子里很有種灑脫狂放的浪漫主義情懷。沈千嬌則是大智若愚,不論遇上什么事都能開懷以對,沒有她想不開的,相處久了,兩人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沈千嬌從涂多多那得知,霍耀卿手里的組織規(guī)模雖不大,實力卻令人不敢小覷。刺探消息,古董倒賣,押鏢盜竊等等無一不精。涂多多從一個毫無背景的深宮妃子,混到今日地位,與霍耀卿的密切合作不無關(guān)系。只不過一直倚仗并提防的人物成了自己媳婦兒,個中感慨怕是只有涂多多才明了了。
“老大,你是如何走上混黑社會這條光明大道的?”沈千嬌大眼睛瞪得溜圓,真誠問道。
“……”霍耀卿一直不太能理解“黑社會”是個什么東西,但也大概直到她指的是什么,答道:“所遇非人,機緣巧合下拜了個老不死的變態(tài)為師,他只教我如何在江湖上籌建幫派混口飯吃,于是我就干上這一行了。”
沈千嬌更興奮了:“老不死的變態(tài)?老不死的變態(tài)!好有趣,你多講講!”
提起這個“老不死的變態(tài)師父”,霍耀卿似乎也是哭笑不得,灑脫一笑道,“他最喜歡的業(yè)余活動就是收徒弟,桃李遍布天下。但那老不死懶得很,他每收一批徒弟,就讓那群人挨個抽簽,天文地理經(jīng)濟政治人文武學(xué),抽中什么他教導(dǎo)什么。用他話講,人生在世,一技傍身足矣。”
沈千嬌對手指,嘻嘻笑道:“讓你說的我真想見此人一面。他現(xiàn)在在何處安身?”
霍耀卿睨著沈千嬌,神情似笑非笑:“那種妖孽,見不如不見,不過我有預(yù)感,你終有一天能碰到他。”
沈千嬌還想問什么,被霍耀卿打哈哈搪塞過去。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日子一天天這么過去,該勾心斗角的繼續(xù)勾心斗角,該醉生夢死的繼續(xù)醉生夢死。
表面上來看,秦王一家婆媳妯娌關(guān)系和睦到令人發(fā)指。出身卑微的霍耀卿不僅隔三差五就會進宮侍奉婆婆,還與大姑子沈千嬌相互串門嘮嗑親昵的不行。其實暗地里,三女人發(fā)揮自身優(yōu)勢,將后宮、廟堂、江湖完美結(jié)合,沒少干膽大包天的勾當(dāng)。
在這插一句嘴,司空要揭發(fā)沈千嬌藏匿極深的一樁奸情,不知各位是否還記得成安府的程千帆程小帥哥。沈千嬌回京后一直與其鴻雁傳書,暗中與他合股投資做買賣。霍耀卿知曉后興奮不已,要知道,成安府搞的都是進出口貿(mào)易,錢大大的掙。正好沈千嬌發(fā)愁找不到合適的人監(jiān)督那邊的買賣,當(dāng)下與霍耀卿一拍即合,又加上她的一股。歷史告訴我們。與家族制相比,集團制有著顯而易見的優(yōu)勢,三方合股后,錢跟流水似的嘩嘩流進家門。
沈霍結(jié)婚至今快一年,沈天驕很自然的容納了霍耀卿的存在。既不把她當(dāng)老婆,也沒把她當(dāng)客人,兩人生活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tài)。
隨著日子流逝,霍耀卿愈發(fā)覺得沈天驕奇特的很。有句話說得好,男人長得帥不能讓其偉大,只能使其自大。像沈天驕這般要模樣有模樣,要錢財有錢財,要勢力有勢力,要個性有個性并處于青春期的雄性生物,應(yīng)該極具侵略性。不見得有多成熟世故的思想,舉手投足間卻應(yīng)滿帶純真的激情,屬于年輕人的激情。而沈天驕身上卻是奇異的不擴張性,干自己分內(nèi)的活,接觸需要接觸的人,悶頭發(fā)展自己的實力,踏踏實實過日子,外界對他來講似乎既不重要也不需要。若真是塊木頭也就罷了,可問題是沒有一個人會輕視玉面閻羅沈小爺。覺得他心底對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偏偏嘴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低垂眼瞼,一副“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我的心事想法就不告訴你~”的樣子。
然,好比規(guī)矩存在的意義是為了破壞,想要打破人與人之間的所謂平衡,也就是加根稻草。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兩人的關(guān)系有了實質(zhì)性進展。
有句俗話說的好,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盡是讀書人。這年邯國連降大雨,沁河堤破沖了十幾個縣,災(zāi)民數(shù)萬。朝廷撥下賑災(zāi)款救濟,卻被貪官污吏刮了個干凈。一個名叫黃鵬的游俠回家省親時,路見不平怒殺無良貪官,一把火燒了當(dāng)?shù)乜h衙,開糧倉,散錢財,端的是暢快囂張,意氣風(fēng)發(fā)。但人家六扇門的捕快也不是吃干飯的,幾日后就把這位大哥抓了個正著。不論那些官員多么該死,謀殺朝廷命官都屬重罪,黃鵬被押解回京,投入死牢,秋后問斬。
啊,你問我為啥中途插播這個俗不可耐的武俠故事?
哦,這位黃鵬同學(xué)是霍耀卿的過命兄弟,現(xiàn)在就捏在沈小爺手里等待死刑。
邯國初秋的天氣仍熱的令人難以接受,沈天驕本就怕熱,可為了天家形象,上班時間不得不將官袍穿的一絲不茍。下班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沖進屋子,解扣子,灌涼茶。
這日剛踏進家門,涼茶茶碗剛端起正準備喝,一人突然闖進來,坐到沈天驕身旁的椅子上,笑道:“我說咱倆都結(jié)婚一年了,還沒好好談過心呢,相公。”
沈天驕怔了下,微瞇起眼似笑非笑地轉(zhuǎn)過頭,睨著坐在椅上言行不羈的霍耀卿。
霍耀卿沖他笑了笑:“我是來求你幫忙的。”頓了下接著道:“我不清楚你對我的事知道多少,總結(jié)來說,我有兩個身份:一、禮部小吏的女兒;二、邯國北面黑道的混混頭子。我兄弟黃鵬身陷牢獄,希望你能讓他死而復(fù)生。”
沈天驕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盯著她不動聲色許久,放下茶碗,道:“我對你的請求不感興趣。”
這下?lián)Q霍耀卿怔愣片刻,起身慢慢貼近沈天驕:“我明白這事對你而言不太光彩,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與鳳夫人合作三年,對你們母子沒功勞也有苦勞。更可況,”霍耀卿邁前,沈天驕后退:“我可是你老婆啊。如果我聯(lián)合其余兄弟劫刑場,不論成功與否,對你而言損失更大,不是么?”
霍耀卿身材修長挺拔,幾乎與沈天驕持平。沈小爺玩味地端詳著眼前之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雙眼睛,濃濃的睫毛如同烏鴉的羽翼,沉靜如夜。抬眼,一雙眸子烏黑透亮,黑的多白的少,三分柔弱七分剛烈,周身透著女子獨有的鐘靈毓秀、習(xí)武之人的超凡氣度與街頭混混的痞壞匪氣完美糅合,讓算不得絕色的她有種特別的味道。
沈天驕不退反進,氣勢為之一變,霍耀卿不禁后退。
“你要相信,我能如你所愿讓黃鵬死而復(fù)生,也能讓他徹底人間蒸發(fā)。想玩劫法場,也得我肯才行。你說是不是,老婆大人。”
沈天驕的聲線華麗而細膩,“老婆”二字入耳,霍耀卿驀地覺得周身一陣酥麻。
霍耀卿蹙眉而笑,站穩(wěn)腳跟,氣勢上不甘示弱:“你究竟想怎樣?”
“男女間不就那點破事么,更何況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我覺得咱們換個方式也許會聊的更愉快。”說罷,沈天驕揚手橫掃桌面,上面的茶壺茶碗乒乒乓乓掉落一地,沈天驕抿唇一笑,指著桌面道:“請吧。”
霍耀卿緩緩倒吸一口氣,笑著點頭道:“你小子行。”說完,轉(zhuǎn)身快步走掉了。
沈天驕看著她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方又大笑著重新拿起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