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自殺事件有時不是單純的“事故”,背后的“故事”才是值得人們深思的。
些年來,官員非正常死亡事件頻頻發生,其中有貪官因劣跡敗露而畏罪自殺的。有好官秉公執法遭遇歹人報復而犧牲的,還有不堪官場壓力而尋短見的……
涉嫌貪污的官員自殺案
當今一些所謂“腐敗嫌疑者”自殺,在某種意義上反映了中國社會反腐敗的態勢:越來越嚴厲了,越來越動真格的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反腐敗形勢“好”的一種反映。
貪官自殺有的是真的畏罪自殺,自知無法逃脫法律的懲罰,心理壓力過大而選擇自殺,對于這樣的,法難容但情可恕。然而有相當一部分是自知死罪難逃,想把線索掐斷,保護更多的既得利益者。好多腐敗案件是串案、窩案、案中案,盤根錯節,背景復雜,官位次一等的貪官識趣一點來個“殺身成仁”,既可“保護領導”,又能尋求“領導保護”只要靠山不倒,妻兒老小、萬貫家財還愁沒人庇蔭?如此看來,當反腐巨浪襲來時,丟命保財、丟卒保車不失為一個“明智”之舉。
貪官自殺輕則阻擾辦案,使得許多違法犯罪的人和事得不到打擊;重則影響政府的依法行政和黨的聲譽。面對越來越多的貪官為了家族利益或集團利益而采取自殺方式來逃避打擊的現象,中國社會科學院教授邵道生義憤填膺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按照現行法律。自殺了就不能查了。但我主張,貪官即便是自殺了也要追查到底,也要將貪污國家的財產沒收、充公,不能讓其家人或同盟鉆法律的空子”因精神壓力而輕生
基層領導在自己的政治生活中往往壓力很大。問題復雜的地方領導常有“焦慮不安”的表現。皖北的一位區委書記曾說:“現在有兩個事情最頭疼:一個是穩定,即群眾上訪,一個是計劃生育。”這兩件事處理不好,就會進全省的“后進籠子”,直接影響到領導干部的職務調整和升遷。
安徽黃山市委黨校在對所屬三區、四縣100多位干部心理健康問題的調研中發現,目前黃山市干部隊伍心理健康出現以下問題:普遍存在較大的“心理壓力”;存在一定程度的“心理不平衡”現象和“心理疲勞”癥狀;存在一定的“浮躁”和“壓抑”心理;有些同志對個人的工作、生活、未來發展等存在“焦慮”、“抑郁”等情緒。
造成很多領導干部心理壓力大、心理焦慮、不平衡、抑郁等現象的主要原因有:
一是干部肩上“發展與責任”雙重擔子的重負不斷加重。干部個人升遷與實際績效相掛鉤等,增大了干部“發展”擔子的壓力。一位地方主要領導說:“今天在第一把手位子上,但明天還在不在就很難說了。”
二是來自社會的壓力加大。從實際情況看,目前無論處在哪一級位置上的干部,都不得不重視營造、平衡和妥善處理上下左右復雜的社會人際關系。
三是來自各方面的誘惑增多、心理壓力增加。身為一名領導干部,隨著交往的人群和接觸的范圍變寬變廣,來自錢、色的誘惑隨之增多。要做到清正廉潔,就必須經常保持拒絕這些誘惑的心理壓力。
四是來自家庭的壓力。干部作為“人”,他們也有家庭,也有妻子兒女。由于他們必須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工作和應酬中,無暇顧及家庭成員的感情,影響對孩子的關愛和教育,從而使一些干部在內心里有一種愧疚感。導致在家庭關系中產生不和諧,甚至出現一定的危機。
官員自殺后為何傳言多
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公眾對官員自殺的第一反應,通常是認為與腐敗有關。官員自殺,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涉及腐敗已經被審查或自知難逃被審查的命運。比如余小平,江西省紀委的結論是:“身為黨員領導干部,道德品質敗壞,生活作風糜爛,最終自絕于黨和人民,所作所為性質惡劣,影響極壞。”也有官員的死最后被定論為因病自殺。
但是不管結論如何,輿論總是難免把官員自殺與腐敗相聯。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所研究員邵道生就公開對媒體表示:“我的看法,對位高權重的官員自殺。不能混同于普通人的自殺,恐怕他們的自殺與整個社會反腐敗的大氣候有關。”
復旦大學新聞學院教授丁淦林分析說。在腐敗成為一種默認值時,官員一出事,對官員的道德懷疑幾乎成為公眾的一種集體無意識。
他認為,知情權是信息社會中人們最基本的渴求,官員的死之所以遭到集體無意識懷疑,很大程度上是籠罩在“官員之死”中的神秘色彩被人為地模糊化所致。丁淦林說,“在‘腐敗’一詞為大多數人熟知的今天,媒體以及公眾把這個詞加載在他們得不到充分信息的‘官員自殺’事件上,不可避免。”
在全國反腐敗日益深入人心的今天。官員自殺引起的“興趣點”往往也集中在這些官員的行政級別,以及這些官員之死背后的腐敗故事。
在生活節奏日益加快的今天,焦慮癥的病歷至少并不是件令人吃驚的事情,可面對官員之死,公眾卻眾口一詞說“腐敗”,這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謝岳說,只有等官員的道德形象在公眾心目中得到充分正視,官員的自殺才會被作為一個平常的事件。
(原載《特區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