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四個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探索與發展

摘要：四個現代化建設目標的提出是中國共產黨探索中國社會發展目標的一個里程碑，它的提出表明了中國共產黨已具有建設新中國的理性。改革開放前由于形勢發展的復雜性，由于我們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的理論準備不足，在長期的歷史進程中黨的工作存在革命和建設的雙重中心，使四個現代化建設進程曲折。

關鍵詞：四個現代化；工業化；階級斗爭；不確定性

中圖分類號：F12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8)10－0077－04

在20世紀60年代初中國國民經濟全面調整時期，中國共產黨向全國人民明確宣布當時中國發展的具體目標是使中國成為工業、農業、國防、科學技術現代化的國家。這極大地鼓舞了中國人民建設新中國的熱情。可是，由于在如何實現這一目標方面存在分歧，并且“左”的思想占主導地位。結果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歷程走了一些彎路。對這一問題，學術界進行專題研究的很少，多是簡單地一筆帶過，故本文力求詳細探析，拋磚引玉。

四個現代化作為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奮斗目標有一個比較漫長的形成過程。

首先，醞釀于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尤其是抗戰時期。實現中國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的奮斗目標。在新中國成立以前，工業化目標是現代化目標中提出最早的。20世紀20年代，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者楊明齋在反駁章士釗以農立國的主張時強調以工立國：“在農業進入工業之際，……補救的方法，唯有急進于工”。毛澤東指出中國社會的發展前景：“由農業基礎到工業基礎，正是我們革命的任務”，“民主革命的中心目的就是從侵略者、地主、買辦手下解放農民，建立工業社會。”他強調工業化對中國獨立與富強的重要性：“中國社會的進步將主要依靠工業的發展”，“要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必須有工業；要中國的民族獨立有鞏固的保障，就必需工業化。”他向國內外宣布：中國共產黨是要致力于中國的工業化的。1944年在同美軍觀察組成員謝偉思談話時，毛澤東指出：“中國必須工業化。”在《論聯合政府》中，他專門講了中國的工業化問題。其后又提出農業現代化、社會化和集體化等目標。1949年在《在中國共產黨第七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的報告》中，他提出了現代化和集體化問題，強調要引導個涔農業和手工業“向現代化和集體化的方向發展，任其自流的觀點是錯誤的。”在《論人民民主專政》中，他也強調了中國社會的發展目標是工業化和農業社會化，“沒有農業社會化，就沒有全部的鞏固的社會主義。農業社會化的步驟，必須和以國有企業為主體的強大的工業的發展相適應。”還進一步強調，共產黨的努力是中國社會發展的保證，“沒有中國共產黨的努力，沒有中國共產黨做中國人民的中流砥柱，中國的獨立和解放是不可能的，中國的工業化和農業近代化也是不可能的。”

而國防現代化最初是表現為軍隊現代化。軍隊現代化問題明確于1941年。1941年8月8日，在《第十八集團軍總司令部、野戰政治部關于培養知識干部的指示》中提出：“我軍建設目標是把我軍建設成為一支現代化的有高度戰斗力的強大的正規軍，這不僅要有高度的政治質量，而且能掌握現代化軍事技術。”

其次，初步形成于社會主義過渡時期。建國初期，中國共產黨對工業化更加重視，過渡時期總路線特別強調了工業化，工業化因此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主體。在強調工業化的同時，我們黨對國民經濟的其他部門的現代化也作了探索。1954年，毛澤東在一屆人大會議所作的報告中提出“準備在幾個五年計劃之內。將我們現在這樣一個經濟文化上落后的國家。建設成為一個工業化的具有高度現代文化程度的偉大的國家。”周恩來在一屆人大會議上也提出：“我國的經濟原來是很落后的。如果我們不建設起強大的現代化的工業、現代化的農業、現代化的交通運輸業和現代化的國防，我們就不能擺脫落后和貧困，我們革命就不能達到目的。”這是四個現代化的最初提法。1956年中共“八大”重又提到要把中國建設成為現代工業、農業、交通運輸和國防的社會主義強國。

最后。它完善于社會主義探索時期。“四化”目標提出后。由于認識的深化，其內容也在不斷完善。交通運輸現代化后來并人工業現代化。其位置被現代科學文化取代。而且。在世界局勢趨緩后，國防現代化一度放慢速度，不大提及了。黨和國家領導人更多提及的是現代工業、現代農業、現代科學文化等“三化”。20世紀50年代末，由于前蘇聯想在中國建長波電臺、海軍基地以及聯合艦隊，這事關中國主權的獨立和完整，國防現代化被重新提到議事日程。而且臺灣國民黨政權也在美國的慫恿下開始密謀所謂“反攻大陸”。所以，國防現代化又被黨和國家領導人所重視。在1959年底至1960年初，毛澤東在讀蘇聯《政治經濟學教科書》的談話中指出：“建設社會主義，原來要求是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科學文化現代化，現在要加上國防現代化。”1961年9月15日《中共中央關于當前工業問題的指示》提及大躍進的成就時認為它“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具有現代工業、現代農業、現代國防和現代科學文化的社會主義國家的事業，創造了有利條件。”顯然此時的“四化”內容已比較明晰。早在1960年2月，周恩來在廣州與國務院部分部委及中南局的同志交談時，就曾提出將“科學文化現代化”改為“科學技術現代化”。1963年1月周恩來在上海市科學技術工作會議上指出：“我們要實現農業現代化、工業現代化、國防現代化和科學技術現代化。”在1964年底召開的第三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周恩來根據毛澤東的意見，在《政府工作報告》中第一次正式向全國人民宣布：“要在不太長的歷史時期內，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具有現代農業、現代工業、現代國防和現代科學技術的社會主義強國，趕上和超過世界先進水平。”

“四化”目標的提出有一個逐步明晰的過程，反映我們黨對中國和世界的發展趨勢已有比較敏銳的把握，對中國社會發展目標有比較深刻認識。建國前，在社會發展目標方面，主要強調要實現工業化和農業近代化、社會化和機械化、軍隊現代化。建國后，在工業發展方面，則提出建設社會主義工業化、工業現代化，在農業方面，則提出農業現代化，在科學文化方面，則提出科學文化現代化和科學技術現代化，在軍事方面，則提出國防現代化。

與近代先進的民族精英們提出的以工業立國、實業救國、教育救國、科學救國等主張相比，四個現代化則更全面更深刻，是近代以來中國探尋國家富強目標的一個總結，表達了中國自近代以來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強烈愿望。同時，四個現代化作為中國共產黨在社會發展方面探索的最新成果，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的進取精神，也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建設社會主義社會的自信心。因此，“四化”目標的確立。使我國社會發展目標變得較為全面、具體。這表明我黨對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國家已有比較明確的認識。

但是，在“四化”目標形成過程的同時，黨和國家政治生活中的階級斗爭激情也隨時而進，并使“四化”建設目標偏離了正確軌道，表現在黨的工作重心逐漸向抓階級斗爭為綱傾斜，階級斗爭問題逐漸成為國人關注的焦點和社會生活的主題，并最終引發全面的動亂。持續的政治動亂嚴重干擾四個現代化的進程，中國社會發展偏離了其自身的正確軌道。

在我國社會主義建設初期，黨內在社會主義建設的大政方針問題上實際上存在著分歧。這些分歧集中在如何搞經濟建設，如何看待階級斗爭等方面。1962年8月中央在北戴河召開會議，原定討論農業、財貿等方面的議題，但中途轉而討論階級、形勢和矛盾的問題。在9月召開的八屆十中全會上認為右傾機會主義即修正主義，并發動對“翻案風”、“黑暗風”、“單干風”的批判；確立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的階級斗爭。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條道路斗爭是長期性的觀點。由于毛澤東同時也強調“不要因為強調階級斗爭放松了經濟工作，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這使“左”傾錯誤未能發展成為支配全局的錯誤，使經濟的調整工作得以基本順利地展開。

但是，隨著調整工作的全面與深入的進行，又必然會引起更為深刻的沖突。這就是：具體政策的糾正與仍堅持大躍進的指導思想的沖突；發展前進中的實踐與滯后的理論思維的沖突；現實中探索的社會主義道路與理想中傳統的社會主義模式的沖突。這種正確探索與“左”的理論指導交織在一起，特別需要領導人對形勢有敏銳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可惜，我們對此并未進行新的理論創造。1963年2月中央會議，毛澤東提出“階級斗爭，一抓就靈”，并決定在農村進行“四清”(清理帳目、清理倉庫、清理財物、清理工分)為內容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在城市開展“五反”(反對貪污盜竊、反對投機倒把、反對鋪張浪費、反對分散主義、反對官僚主義)運動。1965年又統稱為“四清”(清政治、清經濟、清組織、清思想)運動。在運動中，突出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指導思想。由于該運動在全國只有三分之一的縣、社以及城市工業、交通、財貿、文教系統中較少單位卷入，所以尚未在社會上造成更大的混亂。但在1966年，我們沒能在意識形態領域有效控制過“左”的意志，中國因此陷入了一次“文化大革命”的狂潮之中，社會主義建設嚴重偏離四個現代化建設目標。

“四化”目標的偏離帶來非常嚴重的后果。其一，文化大革命時期的經濟成就明顯落后于社會主義改造時期及探索時期。雖然“四化”目標提出。中國社會發展也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文化大革命”時期國民經濟增長速度減慢，10年間，社會總產值、工農業總產值、國民收入的年均增長速度都低于前17年的年均增長速度。1950－1966年社會總產值、工農業總產值、國民收入年均增長速度分別是8.4％、10.7％、7.9％，1967－1976年社會總產值、工農業總產值、國民收入年均增長速度分別是6.8％、7.1％、4.9％。輕、重工業畸形發展，能源工業滯后，交通事業成為制約國民經濟發展的瓶頸；農業方面投資過低，雖然這一時期農業機械化、現代化水平有所提高，但農業發展緩慢，糧、油、棉等主要農產品人均產量低于歷史最高水平；文教事業嚴重混亂，發展緩慢。其二，人民生活水平未能得到實質性的提高。全民所有制企業人均貨幣工資1976年比1966年減少49％。如計及物價因素，實際工資下降7％。農民家庭人均純收入1965年為107.2元，到1978年增加為133.57元，增長極為緩慢。人均生活費支出1965年為95.11元，其中食品支出為65.11元，1978年人均生活費支出116.06元，其中食品支出7859元。城鎮勞動力就業困難，物資奇缺。煤、電、水、副食、蔬菜、生活用品供應緊張。其三，目標與現實形成反差，中國錯過發展的大好時機。據世界銀行1977年對全世界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統計，中國的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竟排在117個國家和地區之后，屬于貧窮國家行列。這與中國共產黨要改變中國落后面貌，振興中華民族的理想追求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中國大大落后于發達國家。從經濟增長速度看，1976年與1966年相比，我國社會總產值增長了92.8％，而同期美國、日本、西德、法國的社會總產值分別增長了124％、345％、131％，212％；科技方面，20世紀60，70年代，世界發達國家的微電子技術、光纖技術、激光技術、遺傳工程、信息技術、遙感技術以及新材料、新能源等開發利用進入了一個新的科技革命時期，中國則處于滯緩階段；教育方面，差距也很大，全國人口中每萬人大學生數，20世紀70年代中期，中國為8.9人，美國為523.6人，日本為205.3人。在聯合國列出的141個國家和地區中排在113位。與社會主義國家相比，中國的滯后也是顯而易見的。而且，東歐的一些社會主義國家在20世紀60年代漸次實行經濟改革，到70年代后期都進入中等發達國家行列。1979年，匈牙利人均國民收入達到2554美元，保加利亞人均國民收入為2315美元。不僅如此，一些中國周邊原先不如中國的國家和地區利用世界范圍內產業結構調整的機遇，形成與工業發達國家相聯系的工業體系，在亞洲迅速崛起。所以鄧小平曾感慨地說，中國的現代化建設耽擱了20年時間。

“四化”目標從20世紀60年代初明確提出。直到1975年周總理重申在20世紀末“全面實現農業、工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的現代化。”其間過去了十余年時間，甚至到“四人幫”被粉碎，中國仍然陷于階級斗爭的泥沼之中，究其原因主要有：

第一，和平與戰爭環境的影響。在新中國成立后，中國所面臨的國際形勢總體上是處于一個比較復雜的環境中，一方面世界和平的總的趨勢逐漸明朗，所以中國領導人也明確地強調利用和平環境加快發展，毛澤東在1952年8月召開的政協一屆常務委員會第38次會議上指出：“說馬上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戰，是嚇唬人的。我們要爭取10年工夫建設工業。打下強固的基礎。”在1955年10月召開的黨的第七屆中央委員會擴大的第六次全體會議上強調指出：“現在的國際環境有利于我們完成過渡時期的總任務”，“我們一定要爭取這個和平建設的時間。”但是戰爭的威脅又始終存在，先有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針對中國進行的封鎖與侵略及支持臺灣與西藏分裂勢力侵擾與分裂活動；后有以蘇聯為首的陣營對中國進行的壓制、挑釁及局部的沖突，這一情況一方面會刺激中國要通過加快工業化進程來加強經濟與國防建設；另一方面則又會干擾經濟建設的中心地位。

第二，黨的工作中存在雙重中心所致。雖然中國共產黨對新中國的發展目標是明確的，即是要把中國建設成為現代化的社會主義強國，但通過什么發展手段達到這一目標則不甚明朗。所以建設新中國進程中一直存在雙重中心的現象：革命與建設，如民主革命中抗日與大生產；階級斗爭與發展生產，如毛澤東在七屆二中全會上說：中國共產黨實現工作重心轉到城市后，中心任務是發展生產，一切工作“都圍繞著生產建設這個中心并為這個中心工作服務的。”但黃克誠向毛澤東匯報天津工作時，毛澤東問他：“你認為今后城市工作的主要任務是什么?”黃克誠毫不猶豫地回答說：“當然是發展生產”。毛澤東很嚴肅地搖了搖頭說：“不對，主要任務還是階級斗爭，要解決同資產階級斗爭的問題。”邊革命邊恢復，如建國后完成民主革命遺留任務與恢復國民經濟；邊打邊建，如抗美援朝戰爭期間；建設與改造并舉，如過渡時期總路線強調工業化與對個體農業、手工業和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改造；抓革命促生產，如社會主義建設探索時期，既關注生產，又關注階級斗爭。究其根源主要是把政治泛化以及把過去經驗神圣化。造成雙重中心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以往的歷史經驗，另一方面則在于領導人對過渡時期不確定性的認識使黨和國家領導人階級斗爭之弦將永遠崩緊。所以，盡管黨曾確立經濟工作的中心地位，但現實中圍繞階級斗爭的政治運動卻一浪高過一浪，因為在過渡時期，爭奪政權問題仍是社會政治生活中的根本問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實質上是在社會主義條件下。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和一切剝削階級的政治大革命，是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下的廣大革命人民群眾和國民黨反動派長期斗爭的繼續，是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斗爭的繼續。”因此，當時中國強調階級斗爭長期性、重要性，對“四化”目標偏離產生的負面影響是非常深遠的。

第三，社會主義建設探索時期出現了正確和錯誤兩種趨向。對如何建設社會主義問題，在生產關系方面：1956年毛澤東指出：既消滅資本主義，又搞資本主義。周恩來、劉少奇也認為在社會主義條件下保留一點個體私營，可以活一點，有好處。但1957年毛澤東就提出要使資本主義絕種、使小生產絕種的主張；在此后的實踐中，采取了取締市場、取消集市貿易的措施，開展割“資本主義尾巴”運動。在社會矛盾方面：黨的八大提出主要矛盾是人民對于建立先進的工業國的要求同落后的農業國的現實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人民對于經濟文化迅速發展的需要同當前經濟文化不能滿足人民需要的狀況之間的矛盾。但是1957年毛澤東又重提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矛盾是當時社會的主要矛盾。當1957年初中共提出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已成為國家政治生活的主題，但不久卻發生了反右斗爭擴大化，把知識分子重新劃入資產階級一邊，從而否定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一部分的論斷。在經濟實踐方面：60年代初的經濟調整，卻不能對過“左”進行實質性糾正，相反，提出諸如“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階級斗爭一抓就靈”、“抓革命，促生產”等一系列口號；1964年提出“四化”目標，但毛澤東關注的卻是意識形態的純潔性、唯一性。在1975年全面整頓的同時，又廣泛開展學習“無產階級專政理論”運動。兩種趨向交織實際上形成了黨的工作重心不穩定的狀況，因而，“四化”目標的偏離具有內在必然性。

第四。中國共產黨認識到現代化發展的必然趨勢，但發展現代化的思想理論準備不足。現代化進程是社會系統變遷過程，不單純是由農業國向工業國的轉變過程。它涉及政治、經濟、科學文化等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不僅包括物質層面，還包括制度層面、觀念層面。中國共產黨人選擇社會主義并提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目標反映了這一認識，同時，第一代領導集體還對現代化的政治、經濟、文化方面進行過有益的探索。但受前蘇聯工業化模式很大影響“四化”只是現代化中的物質層面的內涵，其核心是工業化。所以在1959年提出農輕重的發展順序。強調科學技術的關鍵作用時，國家的主要投入仍明顯傾向于工業，尤其是重工業，其在國民經濟恢復期的投資比重依然占45.90％。農業投資比重在經歷最高增長到17.6％后，則持續下降。在現代化的制度建設中，我們長期未予重視，而且一些原有的良好制度沒有得到堅持，所以鄧小平曾說：“我們過去發生的各種錯誤固然與某些領導人的思想、作風有關，但是組織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問題更重要。”對人的觀念現代化，沒有從發展的高度予以認識和重視，以致科教文衛的投入明顯過低。而對人的投資是最大的也是最有效的投資。由于忽視人的全面發展，中國人的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的提高長期受到制約，人們缺乏冷靜、科學的頭腦，為追求單純指標的實現，不惜代價地蠻干，指標達到則產生驕傲情緒，指標達不到則灰心喪氣。

同時，我們對社會主義與現代化的關系也尚未進行深入的研究，對社會主義所包含的價值目標與現代化所要求的效率目標缺乏探究。在處理社會主義與現代化關系過程中，過于關注價值內涵，結果產生了比較嚴重的平均主義，制約了社會主義發展效率、人的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使社會主義的優越性未能全面而充分地發揮出來。

改革開放前現代化建設的思想理論準備不充分，一方面是由于自身的社會主義建設實踐經驗還比較缺乏，另一方面則是由于當時中國處于半封閉狀態，意識形態的排他性。學術上的單純性，妨礙了中國現代化理論的研究及對實踐的支持，也妨礙了吸收資本主義國家現代化理論研究成果及實踐成果。

所有原因集中到一點，正如鄧小平所說，在當時，我們對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沒有完全搞清楚。雖然。我們認識到現代化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潮流。并一直致力于在中國實現現代化，以便能實現強國富民的愿望。但如何推進現代化進程，對怎樣應對現代化進程中出現的不良后果缺乏謀劃，結果使黨和人民對社會發展目標無法始終保持清醒的認識，對發展途徑進行深刻地把握。因此，美好的目標雖然確立了，由于黨內極左思想的干擾破壞，最終還是偏離了正確方向。

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召開是中國現代化建設的重要轉折。它恢復了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確立了把黨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確立了改革開放的大政方針，形成了以鄧小平為核心的第二代領導集體。第二代領導集體吸取第一代領導集體在中國現代化建設中的經驗教訓，堅持解放思想，堅持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使中國現代化建設走上健康發展的軌道。中國現代化的發展目標是要建設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強調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以江澤民為核心的第三代領導集體強調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協調發展。以胡錦濤為核心的新一屆領導集體又強調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四位一體，強調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生態文明協調發展。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中國共產黨還對現代化的發展戰略、實現步驟、動力、內外部環境、思想保證、領導力量和依靠力量做了艱苦探索，從切實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出發，立足于中國現實，總結過去、放眼全球，明了了社會發展的各個子系統的關系，終于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理論，成功開創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道路。因此，在新世紀、新階段，我們要始終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而努力奮斗。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中國現代化建設取得快速發展的原因在于：有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提供思想保證：有堅強團結務實的黨的領導集體提供組織保證：有四項基本原則提供政治保證；有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提供理論保證，有全國人民的合力形成的社會基礎；有和平與發展及全球化提供的時代條件。

責任編輯 李 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