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接言語行為在日語禮貌策略中的應用

摘 要：間接言語行為是一種常見的語言現象。在日常會話中，經常能見到這一語言行為方式。通過這一方式，我們可以表達出許多不同的言外之意，諸如請求、批評、拒絕、暗示等。本文擬就日語中的間接言語行為與禮貌策略的關聯作一定的探討。

關鍵詞：間接言語行為 言外之意 禮貌策略

1.引言

語言是交流中不可或缺的工具。用語言進行交際是一種“行為”，即“言語行為”，根據語言學家奧斯汀（J.L.Austin）和塞爾（J.R.Searle）的理論，言語行為又分為直接言語行為和間接言語行為。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往往會根據表達需要來選擇以上兩種言語行為方式以達到交際的目的。另外，格賴斯（P.Grice）在對交際會話進行研究后發現：為確保語言交際的成功，談話雙方都必須朝向同一個目的而互相配合，同時也要遵守一系列的語用原則。在此基礎上，布朗（Brown）和列文森（S.C.Levinson）進一步指出：人們說話時要在保留面子方面進行合作，必須相互尊重，給對方留有面子，這就是禮貌策略中的“面子論”。在交際中，為了給自己面子，也為了保留對方的面子，使用禮貌語言無疑是一個值得推廣的好方法。那么，在日語口語會話中的情況又如何呢？筆者想就此嘗試著做一些探討。

2.日語中的間接言語行為

日語是一種間接言語行為非常發達的語言，在用日語進行交際的過程中，出于禮貌與尊重，人們往往更多地使用了間接言語行為方式。間接言語行為的表現形式是多樣的，影響并促成間接言語行為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本文擬就日語會話中的間接言語行為與禮貌策略的關系問題進行一定的探討。

2.1間接言語行為表示委婉的請求

與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相比，日語當中說話人更多的是采用了一種間接的方式來委婉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通過這樣的方式，既能達到交際目的，又顧全了對方的面子。請看下例：

（1）窓を開け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か。（小泉，1990）

據奧斯汀（J.L.Austin）的觀點，我們每說一句話除了在表達意義之外，也在做加強言語行為。例（1）從表面來看是一個疑問句，似乎在詢問對方“是否具備打開窗戶的能力”。而事實他所實施的是一個言語行為，意在向對方發出打開窗戶的“請求”。

（2）田中……（しばらくして）飯島さん。

飯島はいっ？

田中一緒にご飯でも食べませんか。いつもおいしいお茶入れてくれるお禮……

（ドラマ『イマジン』による）

與（1）相同，（2）中的劃線部分，表面上看是一個否定疑問句。但在此語境中卻并不表示疑問，而是“田中”借此來委婉地表達出要請“飯島”去吃飯之意。相當于漢語的“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眾所周知，日本是一個崇尚禮儀的國度，這種國民性表現在語言層面上，就是在日語中基本上不使用直接向對方施加壓力的“命令”、“要求”等表達方式；因為那樣對對方來說是很不禮貌的，同時說話人本身也會被別人認為是沒有教養的人。按照布朗（Brown）和列文森（S.C.Levinson）的理論，此種情況下，為了給對方留有“面子”，同時又使自己的意圖得以實現，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采用間接方式了。即通過這種“間接言語行為”，委婉地表達出請求對方做某事情的意思。

而且，既然是請求對方做事情，那么必然會有兩種結果，即對方“同意”或是“不同意”。相比之下，使用間接的表達方式更容易為對方所接受，使說話人的“行為意圖”得以實現。即使說話人的“請求”被對方所拒絕，也不會顯得難堪。

2.2間接言語行為表示委婉的批評

中國歷來有“良藥苦口”的古訓，盡管都知道批評對改正自己的過失有好處，但是在受到批評，特別是當眾被批評時，都會覺得“臉上無光”、“面子掛不住”。可見，批評是一種最威脅他人面子的言語行為，如果能有其他方式達到教育對方的目的，就盡量不要使用直接的批評。

（3）真二いやだな、あんなシンドイ仕事。

一楽な仕事なんかあるかよ。八十キロもある身體で、何を言うか。

（映畫『小さな駅の物語』による）

例（3）中，父親叫真二幫助家里干點活，真二在哥哥面前發牢騷，哥哥非常生氣，但沒有直接表現出來，而是用反問的方式，達到批評教育真二的目的。這樣的方式既避免了因直接批評帶來的沖突，又使對方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批評。

（4）將太お父さん。

関口今、將太がどんな立場にいるかお前分かてんのか。鳳壽司で修業をしている身なんだぞ。

美春だって、この勝負、お父さんじゃ……。お兄さんは全國大會に出られるぐらいなんだし、お兄さんなら、ほら……

（ドラマ『將太壽司』による）

例（４）中，女兒美春為了幫助父親贏得比賽，暗中叫回了在外學習的哥哥將太，父親關口知道此事后沒有直接批評美春“你不該把哥哥叫回來”。而用了一個疑問句的形式，委婉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這種表達方式，更加符合日本人的習慣，因為在日本社會當中，非常注重人與人的關系，很少用非常尖銳的話語直接批評別人。采用這種間接的方式，既達到了批評對方的目的，語氣又不太強硬，照顧到了對方的面子，可謂一舉兩得。

2.3間接言語行為表示委婉的拒絕

當我們向對方發出某個邀請的時候，最大的希望莫過于得到對方的同意。反之，如果我們在遇到別人的邀請，而又實在不能接受的時候，應該如何拒絕對方呢？如果直接拒絕別人的邀請或是請求就意味著不給對方面子。在某些場合也會令對方難堪，更嚴重者會使事態朝相反的方向發展，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在此情況下，采用委婉的方式是最合適的。而且，在日語中，這種委婉的方式用得更多一些。

（5）男 奧さん、しばらくここで働かせてもらえませんか。一週間でも、二週間でも、もっと長くてもいいせす。

民子そりゃ、人手はほしいけど、一応農協を通して雇うことになってるし、それに家は零細農家だから、あまりお金ははなえないし……

（映畫『遙かなる山の呼び聲』による）

例（5）中，無處安身的陌生男子想要在民子家打工，以此找個落腳的地方。孤身一人在家的女主人民子，此時如果語氣強硬地直接拒絕對方，可能會有潛在的危險。她沒有這樣做，而是用“雇人要通過農會”、“付不起太多的工錢”等作為理由，委婉地拒絕了對方的要求。采用了這種間接的方式，既遵循了禮貌原則，有效地緩和了雙方的矛盾，避免了正面沖突，也不致使對方難堪。

（6）ひとみとにかく、今日は忙しいの……

のぞみはっ……

ひとみ分かったでしょう。わたしはいそがしいの。忙しいぶってるとは違うの。

（映畫『ひまわり』による）

例（6）中，のぞみ有事情找課長ひとみ，二人在走廊邊走邊談，ひとみ因為太忙，不想與之糾纏太長時間，但礙于情面又不便直接拒絕，她于是采用了間接的方式。畫線的句子，表面上是說自己很忙，其實是暗示著拒絕對方，不愿與之交談的意思。

2.4間接言語行為表示委婉的暗示

當在某些特殊的場合不便直接表達出自己的思想時，人們往往會采用旁敲側擊的方式，非常隱晦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此時自己的表達能否為對方所理解，往往取決于聽話者是否對發話人的情況有足夠的了解。也就是說，必須有一個雙方都十分熟悉而其他人卻無從知曉的背景，因而，其言外之意也只能在具體的語境中才能得到充分的體現。

（7）虻田奧さん、どうも、どうも。しばらくでした、あんた、牛飼いやめて中標津の町で働いてなんだってね。

民子はい。

虻田ちょっと聞いたんだけど、息子と二人で何年も先に帰ってくる旦那を待ってる話、あれは本とかね。

虻田えらいね……

（映畫『遙かなる山の呼び聲』による）

例（7）中，當時的語境是耕作因犯罪被警察押送上了火車，前往網走……民子在氓田的陪同下也上了火車，并坐在離耕作不遠的座位上講話。由于特殊的環境，民子不能與耕作直接進行交談。此處表面上是民子與氓田二人偶遇后的閑談，講到民子換了新的工作，實際上是氓田把民子的近況和心思用暗示的方法告訴給耕作。在此情況下，利用說話者與聽話者共有的背景知識，用其他人聽不懂的間接言語行為，向聽話人暗示了自己的意圖和思想感情。

三、結束語

本文僅從請求、批評、拒絕、委婉的暗示等幾方面就日語中的“間接言語行為”在禮貌策略中的語用功能做了初步的探討。通過以上分析不難發現，在日語中也大量存在著使用間接言語行為的現象。間接言語行為的語言功能與其具體表達方式是多種多樣的，人們使用它也是出于協調人際關系的需要。研究日語當中的“間接言語行為”，有助于我們更好地理解日語的表達方式，更好地進行交流與溝通，以確保交際成功。

參考文獻：

［1］范崇寅.強勁日語會話.日劇精彩對白解讀［M］.大連：大連理工大學出版社，2004.

［2］徐昌華，李奇楠.現代日語間接言語行為祥解［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

［3］小泉保著.言外的語言學——日語語用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注：“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圖表、注解、公式等內容請以PDF格式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