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的社會現代化,其主流不再是傳統工業化而是新工業化。中國的現代化建設目標也不再是只追求工業化而是追求新工業化。盡管中國至今還未實現工業化,仍需要繼續推進工業化。然而,這時的工業化由于自身已逐漸陷于危機之中并且新工業化已在興起,因而工業化進程應該是發生調整、改革了的工業化。
正如年初溫家寶總理所言,2008年是我國經濟最為困難的一年。在外部金融危機蔓延、世界經濟動蕩不安、國內自然災害又頻發的情況下,中國經濟正經受著前所未有的考驗,經濟運行風險驟然加大,過去對中國經濟的樂觀預期一時間蒙上了陰影。那么,2008年我國經濟面臨的困難是暫時的、外部性引發的呢?還是經濟自身內部存在矛盾造成的呢?筆者認為,外部環境變化無疑是首要的誘發因素,但仔細審視中國經濟的發展模式,可以說,這也是我們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后,傳統發展模式出現瓶頸的一種表現,是中國經濟向新型工業化模式轉型過程中必須面對的問題。某種程度上講,中國經濟正忍受轉型前的痛苦,對此,我們不能僅僅從周期角度分析,不能僅僅寄希望短期宏觀調控政策就可以化解目前的困難與矛盾,應有充分的思想準備,應該在緩解短期風險的基礎上,從深層次問題著手,從發展模式、戰略選擇、制度建設等長期措施著手,為長遠發展扎扎實實地做好基礎性工作。不能一味為了短期目標而延誤改革的時機,為了謀求長遠的發展,一時之痛可能也只有忍受了,這對中國經濟來說,這既是挑戰,也是機遇。

鑒于目前中國經濟發展的階段和面對的國際經濟環境,可以說,對現有經濟結構進行調整和優化,已上升為中國目前和未來幾年的重要戰略任務。目前,我國正面臨著結構轉型,只有及時進行經濟結構的調整,才能推動持續的高速經濟增長,在重要的戰略機遇期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盡管目前出現了不少企業經營困難,但這是中國產業結構升級的需要。也是促進中國經濟長遠持續穩定發展的必然選擇。因為目前我國面臨的資源環境約束進一步增強。中國工業化是人類歷史上人口參與規模最大的工業發展過程,對資源的消費和對環境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所以,中國工業發展所受到的資源和環境約束比世界上其他國家更為顯著。特別是進入21世紀,資源和環境問題表現得更為突出。因為,經過先行工業化國家對全球資源的大規模、甚至掠奪性的開發和利用,地球資源越來越少,四大生態系統——海洋、草場、森林和耕地,都在經受日益沉重的壓力。這樣,我國傳統的以大量消耗自然資源、嚴重污染生態環境為特征的工業化是難以為繼的。在更為嚴峻的資源和環境約束條件下實現工業的可持續發展,是中國工業化過程中必須面對的問題。
我們注意到,21世紀的社會現代化,其主流不再是傳統工業化而是新工業化。中國的現代化建設目標也不再是只追求工業化而是追求新工業化。盡管中國至今還未實現工業化,仍需要繼續推進工業化。然而,這時的工業化由于自身已逐漸陷于危機之中并且新工業化已在興起,因而工業化進程應該是發生調整、改革了的工業化。這樣,中國的工業化與傳統工業化將會出現明顯的不同。即,由追求工業經濟的無限增長和享樂至上的消費方式為主要特征的工業化轉變為以工業經濟適度增長、節約資源、適量消費為價值特征的新型工業化,由追求消耗資源的無限增長轉變為保護自然、維護大自然總體進化的價值追求。
這樣,切實轉變發展觀念就成為必然的選擇。中國長期以來遵循了增長優先的發展戰略,這一發展戰略在特定歷史條件下對促進中國經濟發展起了很大推動作用,但與此同時也付出了很大的資源環境代價。十七大報告指出,要實現未來經濟發展目標,關鍵要在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由主要依靠增加物質資源消耗向主要依靠科技進步、勞動者素質提高、管理創新轉變。這就要求我們從重經濟增長輕環境保護轉變為保護環境與經濟增長并重,遵循“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戰略,走人力資本密集化的發展道路,以此引導政策層面的調整。政府要根據國家社會、經濟發展的戰略性目標,對一些需要支持的重點產業和重點方向進行必要的引導和支持,包括政策支持和財力支持,以加速結構轉換進程。

首先要發揮市場對資源的配置作用。在發揮市場對資源的配置作用的原則下,對干擾市場供給和需求正常形成的因素加以清理,逐步形成經濟信號正常傳遞,市場引導資源配置的價格形成機制,以促進資源節約和可持續利用。其次,對資源價格的波動和資源價格的扭曲應該制定不同的政策措施。針對資源具有價格波動比較劇烈的特點,應該采取通過資源儲備對市場進行逆向調節和通過金融手段,發展期貨市場,以抹平資源價格的波動的措施。針對資源價格的扭曲,應完善資源價格形成機制,資源價格管制的放開要與資源壟斷行業的體制改革配套進行,同時,石油價格政策機制的改革必須要與“養路費改燃油稅”的政策同步考慮。
同時,需要注意政策的協調與搭配。事實上,近年來我國在面對較明顯的流動性過剩壓力和通脹壓力的同時,某些領域又存在明顯的有效供給不足、投入滯后,即結構性供需失衡。無疑,貨幣政策工具作為總量調節手段,在抑制流動性和通脹中可以起到積極作用,但也容易產生一刀切的問題,即不僅抑制了應該抑制的部門、企業,同時也抑制了需要支持發展的行業、企業,也就是說,它在解決結構失衡問題時難以得心應手。因此,若能運用財力著重強化經濟社會的薄弱方面和“短線”領域,對改進民生、消解矛盾和維持良好發展勢頭具有積極意義,而通過稅收政策的引導,將促使經濟轉型,有利于經濟平穩健康發展。當前要有所區別地在“三農”、社會保障、區域協調發展、自主創新、節能降耗、生態保護等領域運用結構性對策,加大要素投入力度和促進相關機制創新。一種可供選擇的政策就是加快增值稅轉型。在當前貨幣政策不得不從緊的階段,這種為企業減負的稅制改革意義更加重大。因為,增值稅轉型旨在鼓勵企業進行技術改造,越是在不確定性因素增加的環境下,越要鼓勵企業通過這種方式轉變增長方式。目前,可基本沿用此前試點的做法,盡快全國擴大增值稅抵扣范圍。與此同時,建立健全社會保障體系,加大對低收入群體的補貼力度,想方設法提高廣大居民的實際收入水平,增加中低收入群體的購買力和對物價上漲的承受力。市場、政府各司其職,盡量使整個社會較為平滑地度過價格上漲周期,既不至于使部分低收入群體生活壓力過大,又不會損害市場體制本身。
另外,由于此輪中國的物價上漲趨勢,是在中國經濟與國際經濟一體化趨勢加快的條件下和全球化通脹趨勢的背景下發生和形成的。引發此輪全球性通脹的直接因素,是全球能源、糧食及基本原材料、初級產品等因供求關系緊張而導致的持續漲價,其深層原因是美元貶值、全球流動性過剩和全球金融投機資本炒作等。在目前條件下還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控制全球性通脹趨勢。因此,中國也很難獨善其身,短期內物價水平維持高位將成定局。這樣,中國的政策還需要注意應對國際經濟環境的變化,需要提高我們的博弈水平,增強政策的自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