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這東西,人人都有不同的追求,它不可能像那句廣告詞一樣——“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但是,這個好該怎么定位,好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再想,就想到學者文人身上了。
先是想到小說《侏儒》和讓這兩個字成了一代知識分子代名詞的金岱,他說他的創作理想是讓人像聞到玫瑰花香那樣聞到思想。
接著想到饒(艸凡)子,她說搞文學搞學術的人一定要寬容,世界上的花朵是多種多樣的,可以是茉莉花香,可以是牡丹花香,也可以是菊花香,作家批評家都應有自己獨特的花香和多樣的思考,讀者也由此獲得不同的藝術享受。
兩位學者都認為有思想的創作之花是最香的花。但在個人生活被流行價值觀及理念入侵、滲透的消費時代,寫作越來越社會化、生活化了。只要寫了一點作品,或者有這個努力和愛好的,都被他視和自視為“作家”,如果能產生賣點,就可以成為“名作家”了。
花我們是看到了,但有思想的好花,就難得一見了。于是,我們的眼前總是亂花飛舞,“身體寫作”、“胸脯寫作”、“私人寫作”不一而足,甚至一些成名于80年代初的老作家,為了晚年能夠跟上形勢,也用官場加情場的墮落誘惑讀者。
商業運作和精神價值混淆在一起,人文精神成了一個幌子,文學圈這朵花,“美”得是有點過于矯情了。
張煒說:如果一本糟糕的書賣掉了一百萬本,我們可以理解為,幸虧十幾億人中只有一百萬個讀者;反過來一本深刻的著作賣掉了一萬本,那可以理解為,畢竟還有一萬個讀者能夠閱讀這樣的書。
這話說得真好!換個說法就是,賣掉了一百萬本的,是一朵暢銷的花,但卻不一定是有思想的花,而只賣掉了一萬本的,卻可能是一朵有思想的香花。暢銷的花會有讀者,有思想的香花也會有讀者,問題在于,暢銷的花會很快退色,而有思想的香花卻會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