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揮灑自己的熱情、激情甚至豪情。寧愿像大火一樣奔放,明朗,熊熊燃燒,在燃燒的過程中照亮自己也溫暖別人,最終燒成灰燼,和風兒一起去飛舞,也不愿像頑石一樣孤傲,孤僻,一輩子都在竭盡全力地保全自己,永遠地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個表情,做著永垂不朽的夢。
一低頭,如果你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子,這該是多么地讓人驚喜。因為,這證明,你還在呼吸,無論呼吸的是春天還是冬天,是花香鳥語還是冰天雪地……順暢地呼吸,平安地走路,這本身便是一種福祉。別的福祉,都是這一種福祉的利息。利息越多,生命就越充實,心靈就越和煦。
自我和本我,就像風和雨一樣,是一對冤家。這對冤家總是受著超我的管制,也就是天空的約束。這便是生命這個宇宙里的基本內容。雷改寫不了,電也改寫不了,無論他們多厲害。
我出賣我的雙手,取下了那片天空,是因為我的雙手只認得那片天空。取下了,才發現,它還是它自己的,是它自己的天空。我手里的天空只不過是它的影子。
那片云,說去就去了,跟著風,或者說跟著它自己……轉眼之間的事兒,就像沒存在過似的。多少年后,我們也是那片云。曾經被誰注目過、遙想過、恨過、咒過……都不重要了。
不輕易說愛,因為愛很難。它不是單向火車,只管開;如果真的變成了雙向火車,速度控制不好,又很容易相撞,撞個車毀人亡。當然了,也不輕易說恨,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幾個配自己花非常有限的精力去恨的人
總是在夢里干事,不會得到豐盛的幸福。即使得到了,也不是奇妙的幸福。奇妙的幸福來自生命的安排,心靈的安排。
風又開始工作了,一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樣子。一會兒,整個天空和大地就被它弄得亂亂的了。有些人就像風,還不如不工作。可是,他們卻不這么認為,因為工作已經成了他們的習慣。是他們的習慣在工作,不是心靈在工作,問題就出在這兒。
沒法想象,他的心靈的語言是多么地貧窮。可以斷定,他的一生都只不過是一個文字的贊助商。其實文字是不需要贊助的,因為文字本身從來都很富裕。很顯然,是他贊助錯了地方,為了沽名釣譽。
山不理解水的追求,水也不理解山的追求,可是,他們卻依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你依我,我偎你……有人把這叫做情,有人把這叫做愛。有無情愛,當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情愛有多深有多淺,當然也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的心情被一首歌修理了一下,馬上就好多了。可是,依然有幾個零件松動著。書跑過來用鐵鉗子一擰,馬上就全好了。看上去,他的心情就像新的似的。
借來的東西肯定要還。我們的身體是從上帝那里借來的,用完了,自然要再還給上帝。春夏秋冬也是,鳥語花香,喜怒哀樂也是……用完了,都要還。越來越不喜歡復雜、笨重的生活,只想活得簡單一些,再簡單一些,從而讓自己越來越接近本愿,過一種自由、安詳、內在的生活。就像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特利莎修女那樣,一生都抱守著一個“信”,讓這個“信”生輝,發力。這與耕云先生的“安詳禪”有關,更與我的“內在觀”有關。
并不是我不需要物質,我當然深知物質的力量在這個世俗年代里的重要性。可是,如果一味地看重物質,我早就讓我的筆投向電視劇了。寫電視劇,我完全可以三天寫一集,有人給我的片酬是一集一萬七,你算算我一個月可以收入多少吧。物質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盡管我離不開物質的濟助;“信”才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因為它一直都在給我堅定,給我力量。
說句老實話,我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與我的“執迷不悟”和“死不悔改”有著直接的關系,這點我心里很清楚。清楚了,就要堅持清楚的選擇和清楚的承擔。在我的哲學里面,“選擇”和“承擔”是兩個非常重要的關鍵詞。要么不選擇,選擇了就要義無反顧地去承擔。一切的涵義,都是承擔給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