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一粒種子，哪怕不發芽

一

她是個標準的小女人。一張清純的娃娃臉，掛著甜甜的笑。永遠長不大的樣子。披肩的長發，棉布的裙子。她是爸爸媽媽惟一的女兒，一直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常抱著滿臉皺紋的媽媽撒嬌。我在一邊看得眼熱、嫉妒。

書上說：會撒嬌的女人才叫女人。她就是。那種由內而外的嬌憨，不做作，不扭捏，讓人不自覺地心疼。和她在一起久了，慢慢地發現了做女人撒嬌的好處：可以做個永遠的小女孩兒，到現在，已經而立之年的她依然是爸爸媽媽的寶貝，依然享受著那一粥一飯的悉心照顧。

“我挑了一下他的眼皮，戳了一下他的鼻子，他無力地睜開眼，眼珠子轉了轉，又翻個身睡了。我最喜歡在他半睡半醒的時候捉弄他，鼻子眼睛嘴巴還有大肚皮，都是我的‘玩具’”。這是她寫的一段文字，描述她和老公的。（被我掏來，不知道算不算挖人隱私。）這樣淘氣可愛的老婆誰不喜歡啊，換做我是男人，也會寶貝她的。

結婚10來年，兒子都上學了，人家還被老公寶貝著。人家老公說了，我老婆不好，誰也不能說，因為她是我老婆，我得慣著。一清早，她撅著屁股睡覺，老公在廚房奮戰為她弄早餐是很正常的事情。兒子也呵護她，那個漂亮的小男孩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不能——這樣，不能——那樣，要不，媽媽該生氣了。

瞧瞧人家，再看看驢子一樣的自己，想不嫉妒都難！

二

學法律專業的她現在在社區工作，每天面對的就是那些婆婆媽媽的事情。她甜甜地笑著穿梭在嬸子大娘之間，笑靨如花。和她在一起，有溫暖的感覺。

她有這樣的一本記錄：某某大爺腿不方便，某某家庭不和，某某下崗……最感人的是她負責的社區，有個父母都殘疾的家庭，她去看了那個孩子，心疼得什么似的。回來和我念叨：那個孩子啊，簡直就是天才，吃的那么差，穿的那么差，學東西卻不差，殘疾的父母拿著報紙教他認字，人家現在剛5歲就能自己讀書！感動之余當然是捐錢捐物，末了還把自己兒子心愛的圖書拿去給了人家。還有感人的，雪天，在家撒嬌偷懶的她拿了笤帚鐵鍬在孤寡老人家的小院里忙得汗流浹背。人家過意不去煮了熱粥請她喝，她還感動得稀里嘩啦。

寫到這里想起一句話：與人玫瑰，手留余香。

三

“撒一粒種子，哪怕不發芽”，是她的座右銘。

她也喜歡文字，她手中的文字不嬌柔不造作，真實溫暖，一如她的人。在她的博客里，你看到的不是一個作者，而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小女人。她就那么悠然地說著她的花她的草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的家。

“我很興奮，終于可以回家團圓了。我想家里的老人一定在盼著早點見到我們。剛一進門我就對著婆婆展開了花兒一樣的笑臉，也顧不得鄰居們的眼神，摟著婆婆的臉‘啵’親了一口……”這是她博客里的一段文字，試想一下那位老人，怕是幸福得昏掉了。

有這樣一句話：做女人不難，做個聰明的女人很難。她做到了。

她依然在夜晚碼字，看著我一篇篇變成鉛字的文章，她不嫉妒不羨慕。認認真真地寫著屬于自己的文字。偶爾她也投稿子，用她的話說，“灑下一粒種子，哪怕不發芽”。

她不知道，她撒下的那些種子呵，不但發了芽，還開了花。因為，她的種子帶著愛的甘露種在了心田里，一定會開出芬芳的花朵來。

四

我和她相好很多年了，早該給她一段文字的。

她是個秀外慧中的女子，很慶幸，人生路上與她為友。我們常在一起把盞，用她的話說就是：喝點。

某個黃昏，一個短信：“哥們兒，喝點。我去買只鴨子，你做個菜。”我們邊喝酒邊聊天半宿拉夜的是很正常的事情。最嚴重的一次是她心情不好，原因是有人莫名其妙地罵了她。本來我想陪她的，結果一瓶白酒下肚后，我的心酸也涌上心頭。話題沒完酒沒了，我記得我那時候還殘留一些意識的，叮囑她：不喝了。去了趟衛生間回來一看，人家又拎回來4瓶啤酒。喝吧。后來……后來具體的事情不記得了。只知道她趴在我家的座便上怎么拽也不起來，意識是沒有了，或許是本能，我打了她老公的電話。說了什么也不記得。

后來她問我當時的情形，我說，記不清楚了，可能我不忍把你一個人扔衛生間，也陪你趴在座便上，睡著了。等我聽見敲門聲掙扎著開了門后，我看見了一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表情，是她老公。進得門來只說了一個字“嘔”——惡心的。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本來這段文字不想寫的，涉及隱私和形象。好歹白日里還算兩個有著些許雅致的女人呢，可今天瀏覽她的博客看見她寫了，還很具體。一怒之下我也寫了，盡管掐頭去尾兩個女人的形象還是打了折扣。

永遠贊同她的話：“撒一粒種子，哪怕不發芽”。

（編輯·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