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曾經說:人人都有點精神病。任何對人自然情感的壓抑都會導致心理變態。所以情緒需要調理、需要安慰,需要控制,還需要表達和釋放。為了避免人們因為壓抑而成為精神病患者,西方人就發明了狂歡節,專門給人合理合法瞎胡鬧的機會。
中國人沒有狂歡節,不過基于釋放情感的需求,酒吧和迪廳倒是大行其道,足球賽和演唱會偶爾也來客串一把。對于用這些方法還解決不了情緒問題的人來說,戶外就成了另一劑救命良藥。它把人從呆板的寫字樓和煩悶的辦公室隔板里解放出來,然后把情緒的垃圾統統扔到山野里去——用我們的行話說這叫“回歸自然”,君不見好些言語木訥的人,到了戶外卻能放聲高歌,平時謹小慎微的人,到了戶外卻能氣壯如牛,平時悲觀厭世的人,到了戶外卻能豪情萬丈……總之,戶外把我們從現實的卑瑣與低微中解放出來,在與自然的親密交流中完成了“自我的實現”,那一刻令我們如此自由放松。倘若這樣的釋放還不足以讓人滿足,那么不妨把迪廳里的一套帶到野外強化一下。這“情感的盛宴”,我不止一次地看到,有人把沙灘、草地、河濱、山谷、荒野變成瘋狂發泄的場所,每個人如服了迷幻藥一般興奮迷醉,把靜寂落寞的山野變得歌舞升平熱鬧非凡。
這種釋放的辦法倒不是中國人的發明,曾經有個留洋的朋友講故事給我聽,說離他不遠有個球場經常開演唱會,每次開演唱會就會有很多人提前一夜來排隊進場。排隊的人帶來帳篷,地墊、喇叭、鑼鼓,事先預演一番,搞得雞犬不寧。有一次他忍不住問其中一人,到底是誰的演唱會讓人如此激動,那哥們回答他“咳,鬼才知道是誰的演唱會,反正有人開演唱會我們就來鬧騰一下,平時哪里有這樣的機會。”有時候人們會想辦法把自己浸入到某種情緒之中鬧騰一下,至于為了什么或者為了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找個機會享受一下“情感的盛宴”。
可惜的是,這些美妙的情緒往往伴隨著一次次戶外活動的結束而遠去,當重回高樓林立的城市,我們開始陷入莊周夢蝶的困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患上了精神分裂癥——在一派迷離狂亂的面孔后面,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戶外犀牛曰:作為調節情感的方式之一,尋求戶外的狂歡倒也無可厚非,不過倘若這種狂歡僅成為有些人暫時逃離現實生活的避難所,未免辱沒了山野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