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中生活

心有自然，滿城風景。

——題記

自然，或留于畫，或存于山野叢林，或生于心，或生于美好生活和美好風景交錯之時。此余之不能釋懷也。

兒時嘗學畫，吾師畫街道左右以花樹為自然，余違心從之。望其實鋼筋水泥、街空樹枯，惑而問：“先生，何得滿城風景？”師笑曰：“心有自然者為之。在自然中生活，汝可為之？”

“可——為——”眾小兒信誓旦旦。

時光荏苒，年華似水，一聲“可為”余音繞梁，輾轉至今。隨閱歷之增，方逐以悟昔日吾師之言。

“城下人家水上城，酒樓紅處一江明”，余之家鄉，古之絕美陽光水岸；遷客騷人，多會于此，覽物之情，寄乎于詩。是日也，天朗氣清，卻觀城之自然美景。虹銷雨霽，彩徹區明；百花爭艷，花壇蔭道新留，歡聲笑語漾于游車，云煙渺茫，枝曲虬龍；纜車盡出行之便，農家極夫游之樂……余與學友，同覽“樹木叢生，百草豐茂”之園林，共賞“流韻翠綠，魚躍鷗飛”之湖畔，同入“悄愴幽邃，斗折蛇行”之洞府，共登“芳草鮮美，落英繽紛”之行道。念春日，醉花球之紛紅駭綠、姚黃魏紫；盛夏，小葉榕舒展枝葉，青翠欲滴；金秋，“梧桐夜送雨聲來”，滿地落葉，自然之獎章；入冬，松蒼柏翠，亭亭如蓋。放眼今城，燦爛花樹間，矗幾幢商業大廈，濃墨重彩；構幾條商業大街，清新淡雅；架幾座天橋，橫跨際涯。晨云隨心以覽景，晚雀倦飛而知還。

再尋濱江路，“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江畔柳舞，碧玉妝成，絲絳垂綠；三徑未荒，桃梨猶存，暗香浮動。“萬點嵐光橫爽塏，一泓瀑布凈囂塵”。石梯粼粼，雕欄玉檻，白玉蘭依其而生，半露素心，朵朵凝嬌羞。日光下澈影小橋流水，紅柱翠瓦構文化長廊，古色古香筑亭臺軒榭，一處處“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一處處“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羨新景之風華正茂，乃于地域美上，平添人工與自然相生之妙筆也。

夕陽西下，獨與學友緣江行。花樹載途，夾道數百步，“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盤盤焉，囷囷焉，矗不知其幾千萬落。”

如師所言：滿城風景，唯心有自然者為之，唯崇自然而愛家鄉者得之。

“兒時承諾，在自然中生活，汝可識乎？”友問。假以時日，燦若畫中花樹，將借“可持續發展”之春風，以政府領萬民，揮“園林建設”之大筆，畫“自然”于城。

每觀春和景明，花樹睢園，描一方山城之景；每聽錦鱗游泳，百舸泊岸，唱一汪水國之情；每感鄉人“智者樂山，仁者樂水”之自然生趣，余故知那一聲“可為”終不能釋懷。

來年歲月，余定將心中之自然，描繪于所愛之生活，誓曰：在自然中生活！

【簡評】

文章題為“在自然中生活”，作者由此引發到“自然”的心境上，可謂巧妙至極。開篇點題，以兒時師生的一席對話為后文埋下伏筆。接著作者以對生活的親身體驗和細致感受，向讀者展示出一種即使生活在城市的鋼筋水泥與繁華喧囂之中，但只要“心有自然”，仍“滿城風景”的積極態度。竹影妖嬈，游魚翕忽，岸芷汀幽，錦陣花營，“晨云隨心以覽景，晚雀倦飛而知還”，無不讓人感到生活中輕輕飄散的自然主義，虛實相間，清新淡雅。結尾部分呼應開頭，再次肯定“如師所言”，并深化主題，表達作者心中的美好愿望：畫“自然”于城，在自然中生活。（周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