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侯老太并不是件難事,在北京天壇公園門口,筆者正開口問公園的工作人員:“那位86歲的小腳老太太在哪里唱歌?”一個外地游客興沖沖地告訴我:“在北門呢,快去吧,圍了好多人呢!”
擠進(jìn)水泄不通的人群,門洞里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正忘我地歌唱著:“找點(diǎn)空閑,找點(diǎn)時間,領(lǐng)著孩子常回家看看,也不用買酒,也不用買煙,常回家看看二老就喜歡。雙休日了,抽出時間,帶著二老大街轉(zhuǎn)轉(zhuǎn),去趟北海,劃個小船,再去景山,看看花展,走累了,歇會兒,找地吃飯,吃完結(jié)賬記著,別讓二老來買單。二老收入不多還要吃和穿,一輩子不容易,帶著去大飯店。”顯然,這是最新版本的《常回家看看》。
只見老太太穿著粉色小碎花的上衣,白褲子,黑色質(zhì)地尚好的袖珍小皮鞋。耳朵上戴著金耳環(huán),手上戴著金戒指,手腕上戴著翡翠玉鐲。手中的大白手帕隨著歌聲上下舞著。從老太太高亢嫻熟的歌聲里,從觀眾熱烈忘情的喝彩中,我認(rèn)定她是威震天壇的侯淑敏侯老太太,人送綽號“蓋天壇”。
唱歌重新點(diǎn)燃她的生命之火
8年前,侯老太的丈夫去世了,子女們也全都另立門戶。女兒住在北京天壇公園附近,她來女兒家小住時,女兒帶她到天壇遛彎兒,一時高興老太太就哼起了歌。她一開唱,就圍過來一群人,老太太也不含糊,一口氣就唱了十幾首歌。一時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每一曲終了,觀眾都會報以熱烈的掌聲。來自群眾的鼓勵,使埋藏在老太太心中對于歌唱的熱愛,仿佛一時間得到了徹底的釋放,讓她快樂無比。
從此,侯老太每天便從東四北大街,坐十幾站公交車來到天壇公園唱歌。每天早上7點(diǎn)到,7點(diǎn)半開唱,唱到10點(diǎn)左右坐車回家,風(fēng)雨無阻。她覺得一天不唱心里就空落落的,唱歌不但治好了侯老太的哮喘,而且身體越來越棒,底氣倍兒足。
老歌改新詞押韻上口是一絕
侯老太能不重樣地唱100多首歌,其中最愛唱的有:《新貨郎》、《山丹丹開花紅艷艷》、《達(dá)坂城的姑娘》、《敖包相會》、《纖夫的愛》、《兩只蝴蝶》、《青藏高原》和《常回家看看》等等。
侯老太好動、好唱卻大字不識,但她很喜歡聽通俗歌曲。她記性特別好,新的流行歌曲今天聽了明天就會唱。歌詞不會,她順口就能編上一段新詞,而改詞則完全是從生活中來憑自己感覺抒發(fā),經(jīng)老太太改的歌詞還特別押韻,朗朗上口,她也在觀眾掌聲中圖個樂呵。
她也特別愛唱老歌,《達(dá)坂城的姑娘》是她必唱的經(jīng)典曲目之一,歌詞也被她改得很現(xiàn)代,“達(dá)坂城的石路硬又平呀,西瓜大又甜呀,那里的姑娘辮子長呀,兩只眼睛真漂亮,如果我要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你,帶著你的存折,帶著你的妹妹,開著你的奧迪來”。
擁有各個年齡段的中外“粉絲”
侯老太擁有眾多各個年齡段的“粉絲”。很多人從聽她第一次唱歌開始,就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北京老太,她每首歌唱完,“粉絲”們都會做出“V”形手勢,歡呼一聲“耶!”
由于公園在修長廊,“粉絲”們就跟著來到了北門的第二個門洞。可唱了1個小時,來了一幫人,手里拿著各種樂器,幾曲下來就把侯老太給蓋住了。
老太太不急不惱,拿起馬扎換了地方,在一棵大樹下安營扎寨了。眾多“粉絲”也蜂涌著追隨而來。每曲終了,都會有人快樂地與老太太插科打諢,還有不少外國朋友與老太太合影留念。
一位哈爾濱來的“粉絲”尤先生在為侯老太所作的詩中寫道:“白發(fā)鬢鬢過八旬,天壇歌手第一人。老歌新歌聲聲唱,燦爛夕陽樂天倫。”
類似的詩歌、小禮品,侯老太每天都能收到。可惜她不識字,但她都認(rèn)真地保留著。老太太的后代們都非常支持她老人家,不久前還為老太太錄制了個人演唱光盤。
(責(zé)編:辛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