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學派理論在中國的傳播

摘要：在新自由主義思潮中，影響最大的是芝加哥學派。作為新自由主義的大本營，美國憑借其經濟實力，利用附加條件強行向發展中國家傳播其自由主義意識形態。我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難免會受其影響。通過對芝加哥學派理論觀點的分析，有助于科學正確理解我國經濟體制改革過程中的一些問題，同時，吸取某些國家失敗的經驗教訓，有利于促進我國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安定。

關鍵詞：芝加哥學派；新自由主義；國企改革

中圖分類號：F091.35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08)12-0023-02

“華盛頓共識”的出籠，標志著新自由主義成為美國等資本主義國家的主流意識形態。而在新自由主義思潮中，聲望最高、影響最大的就是芝加哥學派。有學者這樣理解，在狹義上，新自由主義經濟學是等同于芝加哥學派的。因此，對芝加哥學派的研究有助于我們理解新自由主義思潮的本質以及對我國經濟的影響。

一、芝加哥學派形成和理論觀點

芝加哥學派形成于20世紀20年代，主要是指與芝加哥大學聯系密切并推崇經濟自由主義的經濟學家組成的經濟學流派，其很多代表人物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像弗里德曼、施蒂格勒、科斯、盧卡斯等都是出身芝大。他們的研究領域千差萬別，分析問題的視角也各有不同，同屬芝加哥學派是因為：一是在學術思想上，都信奉自由主義信條；二是經歷上，都曾求學或任教于芝大，并一直與其保持密切的聯系。正是在幾代學派領袖的影響下，大批愛好經濟學的年輕人匯集于此成長為經濟學家。這些芝加哥大學的弟子遍布美國乃至世界各地，廣泛宣傳芝加哥學派觀點，而諾貝爾獎得主之多也有助于芝加哥學派聲名鵲起。

芝加哥學派的理論貢獻很多，弗里德曼的貨幣理論、施蒂格勒信息理論、科斯產權理論、盧卡斯理性預期理論以及舒爾茨和貝克爾人力資本理論都被視為西方經濟學的重大學術成果，其理論影響主要是：一是對市場行為進行了精確的分析，捍衛了新自由主義經濟學。芝加哥學派比其他任何學派都強調市場的自由放任，反對決策機制的集中。他們認為，按照市場規律辦事，效率更高、成本最低。他們反對政府干預，卻并不意味政府缺失，政府應該擺正自身位置，其一切活動是為市場服務的，其作用也在于為市場作用的發揮創造良好條件，擴大市場機制作用的范圍。二是拓展了經濟學的研究領域，推進了經濟學帝國主義趨勢。他們不僅研究人類的市場行為，還把犯罪、婚姻、歧視等非市場行為囊括進他們的考察范圍，企圖用經濟學的基本命題和“經濟人”原則涵化社會學以及政治科學，為經濟學打開一片新領地。三是從微觀經濟學的原則出發解釋宏觀層次的社會和行為問題。按照其觀點，成本一收益的分析方法適于解釋所有經濟行為。在他們的分析框架內，“最大化”不僅意味利潤最大化，還指經濟人所有指標最大化。

芝加哥學派的不同理論產生的影響范圍有所不同。20世紀80年代，由于“滯脹”影響，英國和美國都先后放棄了國家干預市場的凱恩斯主義，轉向采取了自由放任作為國家主導政策。在英國，撒切爾政府受到貨幣主義的影響，大力推行私有化，取消政府對私人企業管制，推行單一的貨幣政策；在美國，里根政府采用供給學派政策主張，減稅、削減福利開支、減少管制企業的規章制度。此外，芝加哥學派通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等國際組織，打著“援助”的旗幟，條件性地逼迫拉美國家進行經濟改革；在我國，由于我們迫切需要一種理論指導國企改革，科斯的產權理論進入了國內學者的視線，在我國傳播得較為廣泛。

二、科斯產權理論

科斯在《聯邦通訊委員會》(1959)一文中說：“清楚的權利界定是市場交易的先決條件”，這句話被認為是科斯定理的核心內容，也是產權理論的核心內容。其實，科斯本人并沒有直接給出“科斯定理”的含義，最先提出“科斯定理”的是同派的斯蒂格勒。他本人的提法是“在完全競爭的條件下。私人成本和社會成本將會達到相等。”羅伯特庫特在《新帕爾格雷夫經濟學大辭典》中下了另外的定義，強調其關鍵是產權清楚確定、交易費用為零和完全自由競爭的市場這三個要素。 產權理論的實質是什么?不少西方經濟學家指出，產權明晰的根本就是要產權私有，E.G.菲呂博滕和s.配杰威齊認為：“由私人擁有的資源常常會配置到最有價值的用途上去”。如果產權公有，就被認為是產權模糊，容易出現“偷懶”和“搭便車”問題，從而降低效率。用英國經濟學家米德舉的例子說明他們的觀點，如果海中捕鯨的所有權是公共的，鯨魚供給又是有限的，那么別人捕的越多，自己能捕的就越少，而且為了使捕鯨行業維持下去，還需不斷補充新的鯨魚的供給。但由于海中的鯨魚是公共的，每個捕鯨者都盡力捕鯨而不養鯨，結果鯨魚越來越少，以致經濟效率低下。若每個飼養漁場都明確劃歸特定的個人所有，那么在一個競爭的鯨魚市場，飼養者就會恰當地開發鯨的生產，使經濟效率最大化。

科斯在分析經濟外部性的案例中說到產權清晰時，雖然沒有直接說私有產權，卻是以私有產權為前提進行分析的。他在《社會成本問題》中說：“庇古所用的例子反映了一種真實情況。在英國，鐵路公司一般并不賠償那些因火星外濺而蒙受損失的人——庇古的政策建議首先是，應有某些國家行為來糾正這種“自然”情況；其次，鐵路公司應被迫賠償那些樹木被燒的人——那么我要強調，第一個建議是建立在對事實的錯誤的理解之上，第二個則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庇古的分析怎么會得出錯誤的結論呢?原因在于庇古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分析所針對的是完全不同的問題——爭論中的問題并非是否要開追加的列車，或加快車速，或安裝消煙器，問題在于是否要建立一套制度——當經濟學家在比較互替的社會安排時，適當的做法是比較這些不同的安排產生的社會總產品。”

可見，科斯產權理論的本質和真實含義就是要維護私有產權，要為建立、完善和鞏固私有產權制度提供理論基礎。同時，為倡導私有產權敞開一切大門，大力提倡經濟自由，反對政府干預，倡導政府功能最小化。科斯的產權理論延續了亞當斯密“看不見的手”，并把這一理論擴展到經濟學以外的學科上。

三、芝加哥學派理論在我國的傳播

芝加哥學派理論在我國較大規模地傳播始于20世紀80年末。那時，我國正處于改革開放、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特別是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時期，需要引進、吸收、借鑒世界各國優秀文明成果，而作為經濟體制改革核心的國企產權制度改革問題也日益突出。因而新自由主義思潮傳入我國，尤其是科斯產權理論更是受到了理論界的普遍關注。新自由主義思想開始主要通過文獻出版物、各種研究機構主辦的學術討論等渠道傳播，出版社也翻譯了許多關于新自由主義的譯著，像弗里德曼的《資本主義與自由》、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自由憲章》等，隨后在各大學的經濟系課程中開設關于新自由主義思潮和新制度經濟學的內容，這都成為了芝加哥學派理論在我國的傳播途徑。

隨著產權理論在我國影響的深入，許多經濟學者展開了關于新自由主義對我國經濟體制改革影響利弊的爭論。“張五常熱”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許多人接受并支持張五常宣傳的新制度經濟學和新自由主義經濟學，當然反對的呼聲也日益高漲，認為張五常否定馬克思主義，主張私有化，就是動搖我們社會主義的主流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念。在國有企業產權制度改革問題上，有的學者說，低估賤賣甚至賠錢出賣國有企業是“明晰產權”的最好方式；有的說，產權交易和股份制改造是“明晰產權”的最好方式。

如何看待新自由主義思潮的影響?中央編譯局副局長李其慶的觀點是既不能感情用事武斷地加以否定，也不能不加分析地盲目推崇，應當采取科學的分析方法對待新自由主義思潮。筆者認為，首先當然要堅定不移地走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路線，堅持公有制經濟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存，這是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根本；其次，一種理論的提出必然會引發不同觀點的人的爭論，這種理論的對與錯，我們說不清楚，要借鑒應用過這種理論的國家的經驗教訓，再結合我國實際國情，切合實際地批判地接納適合我們發展的理論部分；再次，要分析我們國家存在的社會矛盾的原因所在，不能一味地把矛頭指向新自由主義思潮，要認清新自由主義的本質，客觀科學地分析新自由主義給我們帶來的影響；最后，我們要允許不同理論觀點的產生，這樣才能百家爭鳴，不能教條地認為別人的就是不好的，畢竟新自由主義的確在一段時間內給資本主義國家帶來過短暫的經濟繁榮，也確實使俄羅斯和拉美國家遭受了經濟危機。我們國家經濟在發展，同時也帶來了一些社會問題，需要一些能解決問題的政策措施。這就需要我們客觀公正地看待新自由主義思潮。

責任編輯：張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