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山水畫家的精神狀態

【摘要】 李唐開院體山水畫風氣之先，馬遠，夏圭為南宋繪畫的集大成者，大多數畫家不失對國家命運的關心。在強烈的復國聲中，畫家表達內心最好的途徑是通過酣暢淋漓的筆墨來宣泄憂憤。

【關鍵詞】 半壁江山；邊角構圖；精神狀態

【中圖號】 J211.26 【文獻標示碼】 A 【文章編號】 1005-1074(2008)12-0253-01

南宋是中國山水畫發展的一個特殊階段，世人以“殘山剩水”喻之，李唐開院體山水畫風氣之先，蕭照，劉松年，賈師古等畫家雖然風格不同，但畫面顯示的精神狀態極為相似，馬遠，夏圭無疑是整個南宋山水畫壇的集大成者，他們的畫作流傳后世較多，當時類似其風格的山水畫作品也非常多。另外，繪畫風格不同于李唐等畫院畫家的主要畫家有馬和之，江參，朱瑞等，他們承襲北宋畫風，但是這些畫家并非南宋山水畫的主流畫家，作為知識分子的一部分他們的共同特點是大都有著強烈的愛國之心，雖然這些畫家也消極，但其內心卻是剛強的。在1125年滅遼之后，靖康二年，即公元1127年2月，由女真族奴隸主貴族建立起來的金王朝，南下攻宋，在政治上暗弱無能的徽宗、欽宗二帝，及其嬪妃，宮女，在異族的鐵蹄下，最終成了金人的俘虜。金人擄徽宗、欽宗二帝北上，隨之而去的還有北宋內俯收藏的眾多書畫、以及很多貢職畫院的專業畫家。從此，那個象征著中國文化又一個高峰的王朝就此停止了他的腳步。公元1146年開始，在國力上逐漸增強的朝廷，重新修建畫院，沿用的是徽宗時的原有體制，招募畫家。一方面，這跟宋朝皇帝大多一直以來喜愛文藝有關。另一方面，是為了收羅更多的人才為朝廷服務。原先在北宋時貢職畫院的畫家李唐從金人手中逃脫之后，聞訊投帖，后被啟用。經歷過一場政變之后，李唐的繪畫風格已經出現了極大的轉變，而正是從李唐繪畫風格的轉變開始，南宋時畫院畫家的繪畫風格達到了統一。在南宋四家之中，馬遠，夏圭是整個南宋山水畫風的集大成者。雖然，南宋時期山水畫風格大多出于李唐一系，但正是馬遠和夏圭完成了風格的最終統一，以至于一些未曾落款的山水畫皆被后世人看作是馬遠，夏圭所作，“馬一角，夏半邊”是當時山水畫構圖的主要特點，筆墨的運用后世人稱之為“水墨蒼勁”，而且，這一時期山水畫小品極多，主要是一些扇面和燈片，構圖是典型的邊角構圖，這是江山破敗不全的心理在繪畫創作中呈現。關于這一風格的形成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馬遠，夏圭生活的年代南宋畫院大興，兩人都是畫院中極為得寵的畫家，他們的作品存世較多。邊角構圖在許多研究者認為是對殘缺不全河山的真實寫照，這種現實狀況在當時的許多詩詞作品中也表現的尤為明顯：“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當時的文人普遍有一種北上恢復中原的欲望和沖動，拜李唐為師的畫家蕭照在太行山親自參加義軍抵抗侵略者，而當南宋朝廷打算反擊的時候，自愿組織的義軍占了大多數。在抗金和恢復中原的歷史中，陸游曾在抗金的戰場上拼殺，作為豪放詞人代表的辛棄疾，還組織了飛虎隊，親自率領義軍沖殺于敵營之中。李唐的《采薇圖》，雖是人物為主，但山石樹木在畫面中占有極大一部分，表現的是商亡國時的舊臣，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逃往首陽山，靠采薇維持生活的畫面，以此來激發人們在國難當頭之際要有氣節，不失大義。蕭照的《中興瑞應圖》是假借對宋高宗的歌頌，來宣揚大宋必定走向全盛，以此鼓舞人們反抗金國侵略者的決心。而《光武渡河圖》是借東漢初光武中興，激勵高宗趙構應效仿光武帝劉秀，重整河山，收復失地。劉松年的《便橋圖》所要表達的意思也非常明顯，他希望南宋皇帝像唐太宗一樣，擊敗來犯的侵略者，建立一個偉大的王朝，而不是受異族侵略者的蹂躪。可惜這樣的畫作流傳于后世的較少。由此可以看出，當時的山水畫家，主要是院體山水畫家，雖然在朝廷所設的畫院內生活較為優越，但是大多數畫家也不失對國家命運的關心。“還我河山”成了他們夜以繼日的吶喊，客觀現實使他們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現出強烈的復國要求。李成的畫“氣象蕭疏”“對面千里”表現的是山東平原一帶的景色。范寬說“前人之法，未嘗不近取諸物，吾與其師人者，未嘗師諸物也；吾與其師諸物者，未嘗師諸心”，但師法造化的跡象在他的作品中更加明顯。他移居終南山，太華山，終日游于山水之間，以尋找樂趣，而荊浩自號“洪谷子”，隱居太行山一帶，這從他作品中就可以看出，主要是北方山水的特征，關同受關陜一帶秦嶺、華山的真實山水的感染。后世的郭熙，主要效法李成，他更注重到大自然中去感受，從《林泉高致集》中可以了解到他的繪畫創作思想。在經過李唐的變法之后，南宋時期的山水畫家尤其是馬遠，夏圭的山水畫，，一方面來自與對李唐的繼承，因為李唐北宋時就在畫院貢職，在技法和思想上更加系統，完整，像李唐一樣能引領風氣之先的畫家太少。另一方面，貢職畫院，主要是以統治者的創作思想為主，必然在繪畫面貌上比較統一。最重要的一點是，以馬夏為代表的南宋山水畫得于傳統者多，而師法造化者少，因為從他們的作品中的山石樹木的造型，取景和筆墨的特征上分析會發現，偏安東南一隅的南宋小朝廷，所統治的區域風景秀麗、溫潤的江南，山勢平緩，正如董源畫中所表現的江寬水闊，一片平淡天真。

南宋時期另有一些禪宗畫家，如梁楷，僧法常，玉澗的畫作筆墨近于文人畫，但畫中剛猛之氣較盛。南宋繪畫的主要成就是院體山水畫，之所以出現這種風格的山水畫作品，是因為南宋近150年統治中，屢遭邊境之患的人們都感到“今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刀俎便是金人統治者，而東南一隅彈丸之地，搖搖欲墜，在強烈的復國聲中，人們的精神備受煎熬，熱愛河山而又不敢正視眼前的真實河山，而畫家表達內心最好的途徑是通過酣暢淋漓的筆墨來宣泄憂憤。

參考文獻

[1] 鄭午昌.中國畫學全史[M].北京：東方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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