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國際賠償責任與傳統國家責任

【摘要】 國際賠償責任是國家責任制度的一個新領域，它與傳統的國家責任存在著密切的聯系，同時又具有許多區別于傳統國家責任的特點。

【關鍵詞】 國際賠償責任；傳統國家責任

【中圖號】 D99【文獻標示碼】 A 【文章編號】 1005-1074(2008)12-0185-01

1 國際賠償責任與傳統國家責任的聯系

國際賠償責任制度隨著國家責任制度的發展而產生，作為后者的組成部分，它很好地解決了傳統國家責任不能覆蓋的非不法行為造成的損害賠償問題，是對后者的補充和完善。同時，二者在一定條件下可以相互轉化。當一國違背國際義務所實施的行為因為特殊事由而阻卻其不法性時，國家可能仍要承擔賠償責任。此時的責任性質就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國際不法行為的責任。反之，國際法在允許國家進行國際法不加禁止行為的同時也規定了國家在這方面承擔一定的義務。在研究國際賠償責任時不能脫離國家責任制度孤立地看待問題。

2 國際賠償責任與傳統國家責任的區別

2.1 引起責任原因不同 引發責任原因不同是國際賠償責任和傳統國家責任最顯著的區別。傳統國家責任的產生原因是一國實行了國際不法行為，即國家實行了違背其所承擔的國際義務的行為。國際賠償責任則是因國際法不加禁止的行為造成損害后果而產生的，構成國際賠償責任并不要求行為具備不法性。甚者，有些情況下這些行為是受到鼓勵的，不僅“不是非法的而且對增進國際社會的福利很重要”。在國際賠償責任的構成上起決定性作用的因素是損害產生的事實，且該損害產生并非是基于對一國國際義務的違背。傳統國家責任國家只要實施違背其國際義務的行為就要承擔責任，縱使這種行為并沒有導致任何實質性的損害后果。因為“即使沒有造成損害，容忍對國際法的違反也足以減損受害國的威望”。而在國際賠償責任中無損害就無責任。聯合國國際法委員會《條款草案》不僅要求由“有形后果”造成損害，還規定該損害必須是“重大”的，否則受害國無求償權。

2.2 歸責原則不同 傳統國家責任強調國家違背其國際義務存在“過失”或者“故意”，即在責任認定上采用過錯責任原則?！霸谠瓌t上，一國加害于另一國的行為如果無故意又無疏忽，就不是國際不法行為，國家責任就不成立”。在國際賠償責任的成立上，以嚴格責任為主要歸責原則。

2.3 責任范圍不同 國際賠償責任的責任主體與傳統國家責任一樣都是國家，但國家在這兩種責任制度下所承擔責任的范圍不同。國家因其國際不法行為承擔國家責任的要件之一是該行為可歸于國家。能使國家承擔國家不法行為責任的行為主體包括：一國機關的行為；行使政府權力要素的人或實體的行為；由另一國交由一國支配的機關的行為；逾越權限或違背指示的行為；受到國家指揮或控制的行為；在正式當局不存在或缺席時實施的行為；叛亂運動或其他運動的行為；經一國確認并當作其本身行為的行為。上述行為的共同點在于行為人必須代表國家。國際賠償責任的責任范圍則是“各國在其領土或其管轄或控制下進行或允許進行”國際法不加禁止的行為所引起的損害后果。可見，不論是國家行為還是私人行為都可能引起國際賠償責任。與國家不法行為的責任范圍相比，國際賠償責任的范圍似乎顯得過于寬泛。究其原因，如此規定正是國家領土主權原則的必然體現?；趪业膶俚貎炘綑啵粐鴮τ趯儆谄淇刂苹蚬茌犗碌乃饺诵袨閼袚熑?，國家也有義務使本國領土不被用于從事損害他國利益的行為；基于屬人優越權，國家不僅對其本國領域內的私人行為承擔責任，對于那些具有本國國籍的人在本國領域以外從事的私人行為引起損害的，國家也應承擔相應的國際賠償責任。

2.4 責任承擔不同 ①責任形式上，《國家責任條款草案》規定了責任國有義務采取恢復原狀、補償和抵償的方式承擔責任。其中，抵償包括承認不法行為、表示遺憾、正式道歉等方式；而《條款草案》所規定的賠償方式主要是經濟上的補償。②賠償范圍上，傳統國家責任的義務國不僅要賠償受害國遭受的物質上的損失，并且要賠償受害國精神上的損失。而國際賠償責任的責任范圍是否包括精神損失歷來是有爭議的。例如，蘇聯認為“慰問金本來就是與其說是對被害者的救濟更是對加害者的刑罰……不能課予刑事性的、懲罰性的損害賠償責任”。筆者贊同這一觀點。并且，綜觀現有的國際公約和各國國內法，都未規定在國際賠償責任中對于精神損失應做賠償。③賠償的限度上，《國家責任條款草案》第31條第1款明確規定了責任國有義務提供“充分”賠償。而《條約草案》允許當事國經一方請求就補償的限度進行談判，并規定應綜合考慮各因素“遵守受害者不應承擔全部損失的原則”?？梢姡瑢τ趪H賠償責任而言國家承擔的賠償限度是非強制性的，既可能是與受害國的實際損失相一致的，也可能是不一致的。④從承擔責任的后果看，一國承擔國際不法行為責任不僅有義務對受害國進行充分賠償，還應該停止不法行為并在必要時做出不重復該行為的承諾。因為行為本身具有不法性，是被國際法所禁止的，無論賠償與否國家都不能實施該行為。而國際賠償責任只要責任國對所造成的損害結果進行適當賠償，國家就可以繼續該行為。其背后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國際法對此種行為不加禁止，甚至對其中有利于全人類利益的行為加以鼓勵。綜上，傳統國家責任的承擔強調對于責任國不法行為的譴責和制裁；而國際賠償責任的承擔主要目的在于均衡各方利益并對受害國進行恢復和補償。

2.5 免責事由不同 《國家責任條款草案》二讀第20條至26條分別規定了解除行為不法性的七種情況。由于國家實行不法行為是構成國家責任的必然要素，在這種情況下既然一國的行為被解除了不法性，那么該國的國家責任也自然得到免除。此時行為國可能仍要對其行為承擔一定的賠償或補償責任，但是筆者認為這種情況下責任的性質已經改變，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國家責任。與之不同的是，國際賠償責任不以行為的不法性為必要，所以只要造成了損害國家就有賠償責任，這種責任是不能夠通過《國家責任條款》中所規定的事由加以免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