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桌人共同舉杯祝愿八十一歲的“深資大律師”張思之張老兒童節快樂。
那是在六一前夕的晚上,在一家餃子館。
因為張老的風趣幽默明白大氣,大家吃得很開心,非常難得的開心。
以至于那個小女孩服務員也被感染了,也不時跟我們開著玩笑。
她介紹自己的時候說:我叫李鮮花。
因為自己身無所長,剛進城的時候很自然地就去了管吃管住的飯館干活,干過不短的時間,后來還特意對京城五個區的部分餐館從業人員的生活狀況作了訪問調查。
從調查的結果看,像李鮮花這樣的故事是很難得的。
就在前不久跟兩個哥們去一家烤鴨店吃飯的時候,旁邊一桌因為烤鴨上晚了幾分鐘,那個買單的夫人不依不饒地說要退掉,那個小女孩服務員眼淚汪汪,經理不斷地小聲賠禮道歉。
“你們坐著我站著,你們吃著我看著,你們叫著我干著,你們罵著我聽著,你們笑著來我們哭著走。”
在飯館做服務員的女孩子很少沒有哭過的。一般的飯館能干上三個月的服務員就可以算老員工了。
昨天《北京晚報》第三版的一篇文章和題目是《北川羌族自治縣政府臨時辦事處45個單位擠在70平方米內穩定運轉政府功能》。
摘要欄里有一句話:“我們為什么要在這里辦公,就是讓老百姓看到還有政府管他們!”
原來政府辦公不一定非得要辦公樓的,不一定非得要七星級的豪華辦公樓的,不一定非得坐奔馳的,不一定非得摟著二奶才能辦公的。
請不要叫我老百姓。
我們不是要你們管的,我們不是要你來管的,政府是為公民提供服務的。
但他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從內到外從骨子到面子里依然認為我們就是老百姓,就應該是老百姓。
“我辦事,你放心”。納稅人交錢,花錢的人倒不放心。
這就是生活的現實,因為人為的身份不同,人就生活在不同的管道里。
東花市有個地方叫吳東魁藝術館,里面用很大的鏡框珍藏著大量難得一見的歪歪扭扭的墨寶。能理解也要理解,不能理解也得想辦法理解。
我想自己是很難得再去那家餃子館吃一次飯了。
就算去也很難是在那個包間了。
就算是正好那個包間,也很難遇上還是那朵鮮花服務了。
就算那朵鮮花還在,她也不會記得曾經有我這樣的牛糞在那里吃過一餐餃子了。
就像《糶米》里寫的那樣,我們這樣的進城民工就像被割的韭菜一茬又一茬,誰還會記得誰呢?
用不著埋怨誰,埋怨誰也沒用,別人能過你也要能過,發財的照樣有。
祝愿天下的民工,西施東施祥子駱駝一路走好,吃得下睡得著起得來,家人都合好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