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精神自由的東方馬蒂斯——常玉

【摘要】素有“東方馬蒂斯”之稱的常玉扎根于藝都，汲藝都之河水，品殘花之余香，冷暖自知，頗有些自生自滅的味道。是中國式的莫迪利阿尼，同時他又是一個為自己藝術信仰而自由創作、成就斐然的繪畫大家。

【關鍵詞】常玉;藝術;旅法畫家

【中圖分類號】J203【文獻標識碼】B【文章編號】1005-1074(2008)07-0232-01

常玉，素有“東方馬蒂斯”之稱，生于1900年，中國四川人，為早期留法中國畫家。常玉在巴黎時未正式進入美術學校習畫，主要以大茅屋工作室及圓頂咖啡屋做為習畫根據地，追求自由開放的學習環境，所以他的繪畫以當時巴黎流行各畫派及自我習得繪畫風格為特色。旅法畫家朱德群就曾這樣描述常玉，他說：“常玉不愧為一位虔誠而忠實的藝術家，并承擔他那時代的責任，站在中國人的立場，就中西繪畫發展史上，我們應肯定他的成就，給予他新的評價。”

1919年常玉以勤工儉學的方式留學法國，他與林鳳眠熟稔、同徐悲鴻夫婦來往頗多。但常玉不像林鳳眠、徐悲鴻那樣積極地到美術學院去進修，而是走了另外一條繪畫道路—從畫壇、畫廊和巴黎人的生活中去了解法國現代繪畫的脈絡，進而以此為基礎從事藝術創作，并堅持此理念一生。常玉初到巴黎時，與徐悲鴻、張道藩等人半開玩笑地組成了一個華人留學生組織“天狗會”。他平時喜歡在街上閑逛，看馬路上經過的各色人等，在咖啡館里畫畫，偶爾還拉拉小提琴，這都與他閑云散鶴的性格有關。1925年，常玉在大茅屋工作室遇見了一位叫馬塞爾·德·拉哈爾德茹耶爾的姑娘，三年以后娶她為妻，兩年后又分手，之后一生孑然獨身。1931年，常玉南充家中的兄長去世，他的經濟狀況也急轉直下，始料不及的變故，使常玉的生活更加艱辛。他曾經做過陶器，也干過以商補藝的生計，還曾在巴黎和柏林從事過宣傳體育事業的活動，但都沒有多大的收效。常玉一邊艱難地維持著生計，一邊堅持不懈的繼續從事繪畫創作。從繪畫風格來看，他始終沒有改變個人的創作理念。1938年歐戰即起，常玉的經濟狀況更加糟糕，但他還繼續定期地舉辦展覽。三十年代他曾參加過法國秋季沙龍、法國獨立沙龍，特別是在歐洲地位很高的法國杜勒里沙龍，常玉在巴黎有了不小的影響。據巴黎的老華僑講，常玉那時本該成名了，但常玉最終未能真成名。四十年代末，常玉曾在紐約呆了一年半的時間，他的作品未能賣出去，于是他又回到巴黎，繼續忘我的從事藝術創作。常玉的作品后又入選法國獨立沙龍，但反應平平。常玉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也越來越孤獨。1966年8月12日凌晨，當人們發現時常玉已經死去，因為煤氣泄漏死在他蒙帕納斯(Montparnasse)工作室里。常玉一直默默無聞、不被賞識在巴黎終其一生。

常玉本該是一位舉世知名的畫家，但因為其生性淡泊名利，對于畫商、藝壇里的商業行徑無法適應，竟至晚年潦倒孤單，在巴黎凄然過世。常玉與徐悲鴻、林風眠及劉海粟都是同時期的畫家，但生前卻未享有同等的盛名，近年來，常玉作品受到佳士得拍賣公司臺灣代表衣淑凡的注意，他一路搜尋整理其資料與畫作，使常玉逐漸成為拍賣場上最受注目的焦點之一，但是對于常玉卻無緣享用這一切榮耀。常玉朋友達昂曾稱常玉是“中國馬蒂斯”，他曾說：“三十余年過去了，在看他的作品依然有他獨特的風格，從他的作品里，使人感受到濃厚的詩意。在那些花卉油畫中很有中國盆景的雋永和古樸。由于他也長于書法，功力雄厚秀麗，所以色彩單純高雅，氣度恢弘充于畫面，表現出文人的精神，并且融于西洋繪畫中；常玉早期畫了很多人體速寫，用的是毛筆，中國繪畫線條；常玉年輕時到巴黎，他的思想主要表現工具是油畫，他對西畫的認識和了解無異于西方畫家，他的作品自然的形成中西文化混合，無法分解的風味，這也是三十年代的作風……”

常玉偏好貌美的年輕女性，個性也屬瀟灑浪漫，因此其作品中有許多令人回味的裸女畫作，同時靜物與風景也是他創作的重要主題，例如國立歷史博物館曾在「常玉百年紀念展」中，就曾以油畫為展覽主題，主題便包括裸女、靜物及風景動物三大主題，在靜物部分，由藝術家兼作家蔣勛撰文，文中即表示，常玉的『花』極富意象的豐富性，解讀他的「花」也幾乎成為解讀他生命意境的一把鑰匙。由此可見常玉在靜物瓶花描繪上的藝術功力。一九八八年臺北市立美術館舉行「中國─巴黎─早期旅法畫家回顧展專輯」，陳英德先生在[中國現代畫孤獨的耕耘者─常玉一文中，則對常玉有關靜物的作品做出如下評述：“靜物─盆花，有畫的比較飽滿富麗的，很有民間藝術的趣味，但更多的是枝葉蕭條，立在僅有少量泥土的盆上，背景往往空無一物，正像他漂泊異鄉的孤獨身軀，找不到寬厚故國的滋養。”2005年常玉作品《四裸女像》曾以1600萬元的高價拍出，較估價高出3倍，創下常玉作品最高成交價的世界紀錄。此幅是相當大尺寸的作品，無論人體比例、線條及色彩皆相當細膩完整。四裸女頭腳互相勾疊，其中三位裸女線條相互構成身體輪廓，緊密相連；另一位裸女則自成另一方向，亦是常玉繪畫的一大特色。裸女五官簡單描繪，有的裸女僅具一眼，這種獨眼人常出現在常玉的人物創作上。四位裸女呈金黃色，掌握人體肌理，輪廓則以粗黑線勾勒，背景以具中國吉祥象征的福、祿、壽做為裝飾，使整幅畫作彌漫著溫馨暖和的浪漫美感。

常玉是中國早期旅法畫家流亡在域外的一個典型的悲劇人物，是中國式的莫迪利阿尼，同時他又是一個為自己藝術信仰而自由創作、成就斐然的繪畫大家。時光荏苒，珠玉蒙塵，吾輩拂拭有責，賦珠寶于重輝，常玉是一顆不可湮沒的東方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