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點15分,在美國紐約一棟57層的建筑物里,克洛德正忙碌著公務,突然,電話鈴響了。他拎起話筒問:“喂,誰呀?”“我是讓娜,還記得嗎?”話筒里傳來的聲音,似乎很遙遠,好像還帶著一點顫抖。
克洛德突然想起,讓娜,不就是那個法國姑娘嗎?幾年前,他出差去巴黎,結識了她,但自從回國以后,就幾乎與她失去了聯系,只知道她收入還可以,就是有點頹喪,才24歲,便成天唉聲嘆氣,再好的事也喚不起她的興趣。怎么現在她會在巴黎午夜有興趣打國際長途電話來找我呢?
克洛德正待應酬幾句客套話,讓娜的聲音又傳來了:“克洛德,我正在等死。我已經吃下藥了,割開了血管,馬上就要離開人世。你愿意在我最后的時刻,跟我談點什么嗎?”
原來,讓娜為長久以來的厭世絕望情緒所驅使,她在10分鐘前吞下了5片安眠藥,隨后趁著藥性用刀割斷了左手腕的靜脈血管。到零點15分的時候,讓娜開始感到極度的虛弱,同時產生了在彌留之際與隨便什么朋友聊聊的念頭。電話簿沒翻幾頁,她就找到了克洛德,這是個合適的人選——因為巴黎人都在酣睡,而克洛德那邊正是白天,況且克洛德健談。讓娜說明不要克洛德幫助她做任何事情,只要聽著就行……
克洛德起先還以為這是開玩笑。很快他就明白過來:這是真的自殺!于是,他一邊在電話中安慰她、穩住她,一邊在腦子里轉個不停。怎么辦?放下話筒去通知其他人,那悲劇就不可避免會發生,因為讓娜絕對需要他人不間斷的精神援助。有了,可以請在大樓最高一層辦公的上司亨利幫忙。克洛德抓起鄰桌的電話,把亨利喚了下來。為了不致中斷與讓娜的談話,克洛德拿起一張紙,用簡短語句將情況寫了下來。亨利也寫了書面回答:“請立即打聽讓娜的地址。”
此時,巴黎已是零點40分,讓娜逐漸支持不住了。她已聽不清克洛德的問話。就這樣足足拖了5分鐘,克洛德才從她的嘴里套出了街名和門牌號碼。亨利得知后馬上向紐約警察局呼救。接電話的警察叫戈爾東。他沒有把亨利當成瘋子,并很快就明白了一切。他告訴一定要繼續和讓娜通話,講什么都行,關鍵是使她堅持住,至于其他的事情由他來處理。
現在,巴黎時間是零點45分。戈爾東試圖直接和讓娜所在城區的警察局通話。可電話一直占線,戈爾東急得直跺腳。他毫無辦法,只好向美國情報局求援,試圖得到國際情報組織電話系統的幫助。
不多久,戈爾東與美國情報局一個叫約瑟芬的接線員聯系上了。約瑟芬很快明白了一切,她立即扳動開關,讓電訊越過大西洋,直通法國情報局。
1點47分,響著警笛聲的救護車在讓娜居住的樓下停了下來,一束光亮照到了第5層……
在紐約,克洛德從電話里聽到了微弱的砸門聲及警察救護車的笛聲。隨后,聽到一位警察在電話里的話:“她還活著,一切都會好的!你們可以掛斷電話了。”
七個人松了一口氣,分別在地球的不同位置上掛斷了各自的電話。
這是2007年6月16日發生在紐約與巴黎的一個真實的故事。為了愛,為了一個生命,克洛德們以真實的行動,詮釋了愛心沒有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