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軍生前同從維熙共憶往事:“‘文革’中團河農場一度成了批斗北京文化人的場地。我在那兒也受過批斗,不同于一些文化人的是,我可不那么順從;在批斗我之前,我對紅衛兵頭頭說:‘我活到這把年紀,已是超期服役了;如果對我進行武斗,我年輕時在講武堂當過武師,下面的話就用不著我說了,希望你們珍惜自己的青春。’紅衛兵何嘗聽不出我的弦外之音,便在會前與我達成某種默契:不觸動我的身體,但我必須低頭聽從他們的批判。于是在批斗我的會上,我總是半閉合著眼睛,聽他們高喊聲討‘反動文人蕭軍’的口號,耳朵雖然受到些刺激,卻從沒受到過他們的皮帶和鞭子的抽打”。“我是個性格暴烈的人”。蕭軍從不避諱這一點,可在特定環境下,有言在先。威懾有效,化“武斗”為“文斗”,何嘗不是一種生存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