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 little Botox goes a long way in Sex and City, but alittle decent writing would have gone even further.”這是《紐約時報》對《欲望都市》影評的第一句話, 出自以挑剔刻薄著稱的影評人Manohla Dargis 之筆。當然, 相比她對《色·戒》的評論(a sleepy、musty period drama about wartimemaneuvers and bedroom calisthenics.) 而言, 這已經是相當溫和的評價了。不過無論如何, 我同意Manohla 的說法,《欲望都市》電影版頂多算聚有人氣, 離佳片或者“大師級”的影片則還有遙遙相望數丈之遠。
那么我們為什么選擇這部影片作為此次的特別策劃? 答案可能要從另外一系列電影說起, 那就是簡·奧斯汀的電影。根據Nielsen Bookscan 統計的數據表明, 僅《傲慢與偏見》去年在英國就賣出了318000 本——這還不包括那些揣測伊麗莎白·達西婚后生活或性生活等續貂狗尾們。而電影方面的熱潮則更為顯著, 新增的是2007 年由安妮·海瑟薇主演的《成為簡》以及《簡·奧斯汀讀書俱樂部》, 延續的是以《理智與情感》為首的被反復翻拍的四部經典片子。對于奧斯汀,我們似乎總也放不下離不開用不完——她已經成了一項有無盡需求的社會性商品。
這點和《欲望都市》電影版的出發點非常相像。似乎有些事情即使經歷了兩個世紀的變更, 也是永遠都不會發生改變的#8943;#8943;我們仍然全神貫注于婚姻、友情和愛情的糾纏, 同時周游于欲望、事業、社交和服裝的復雜環境中, 直到精疲力竭仍然樂此不疲。也許你覺得簡·奧斯汀在任何一本小說中創造的故事情節都不可能與現代生活有所交集, 然而在最近閱讀職場小說《杜拉拉升職記》時, 看到聰明理性的杜拉拉和王偉在北京的國際公寓里首次直面討論兩人的感情和職業生涯時, 你會嗅到簡愛與羅切斯特在莊園月光下那場著名對話的相似之處, 那種回應、預言、警告和智慧的邏輯。
在奧斯汀時代的英格蘭, 生活對于婦女需要在第一次選擇時做出最明智的判斷, 否則終身下嫁的可能總讓人如履薄冰; 在Carrie 時代的紐約, 人生對于女人是另外的一套可以有無數次選擇機會的游戲; 而在杜拉拉生活的中國上海, 日新月異全球化過程中正在創建的似乎是介于前兩者之間的第三套規則——有選擇, 也有節制。
盡管時代不同, 游戲規則不同, 三人相同的是她們不僅深知這個游戲, 而且通過各自的技巧努力樂在其中。現實生活中奧斯汀在婚姻的游戲中輸了, 但如果我們就此斷定她因此而不快樂則有些武斷。至少, 除了戀愛以外, 還有其他事物( 用今天的話說是工作) 讓她有了喜劇收場——你不覺得寫《傲慢與偏見》這種書本身也是對自己人生的一種享受嗎?
至于我自己, 在此次特別策劃完成之際, 印象最深的則是來自肖茉莉的采訪, 這位年輕的獵頭給出老到的告誡: 總粉飾貼金會失敗的。( 詳見57 頁) 是的, 無論杜拉拉的職業生涯還是Carrier 的婚禮, 這句話都不失為警句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