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濤　南北過年記

　　今年，北京6688電子商務公司總裁王峻濤注定又要過一個繁忙的春節。“我對公司2007年的發展很滿意，2008年的開頭也很不錯，一月還沒結束，我們就已經簽下一摞單子了。”
　　
　　黑瘦的王峻濤是典型的南方人，然而在他的記憶中，福建家鄉過大年的情景只是難忘回憶中的一段而已。16歲遠赴哈爾濱工業大學求學的經歷，也給他留下了在冰天雪地里過年的美好回憶。
　　
　　警報聲里的新年
　　
　　“拉警報了，快關燈。”話音還沒落，屋里已經一片漆黑了。王峻濤的筷子落在了半空中，等眼睛適應黑暗后，他繼續大快朵頤。對于這種防空警報，王峻濤早已習以為常，即便是在大年三十響起。“60年代到70年代中期，常有對岸的飛機飛到福建上空，出于安全考慮，警報聲響起，就要進行燈火管制。有的時候，還要鉆防空洞。”王峻濤一臉嚴肅地說道。
　　
　　等到警報解除，王家又圍坐在團圓飯桌前，繼續吃著，笑著。警報這個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一家人過年的高興勁。這是四十多年前的一個春節，直到今天，王峻濤依舊記憶深刻。
　　那時，王峻濤一家住在干部大院里，門口有解放軍站崗，外面的孩子很少有機會進來玩。而大院里的干部家庭看管小孩嚴格，加上不時的警報，孩子們即使住在一個院里，也少有機會聚在一起玩。王峻濤小時候特別盼望過年，不僅僅是因為有新衣服、好吃的、壓歲錢，“更重要的是只有到過年時，才可以和院子里的小朋友盡情地玩。”
　　王峻濤上學時，福建的學校都組織武裝基干民兵保衛學校，“雖然我們都是十幾歲的孩子，但真給我們真槍真彈。”王峻濤因為是部隊的子弟，“小的時候也軍迷，就擔當起武裝基干民兵的負責人。”
　　放寒假過年時，武裝基干民兵必須輪流在學校值班，因為自己是干部，王峻濤便承擔起大年三十值班的任務。“父母一聽過年要在學校里值班，覺得這是一個鍛煉的機會，想都沒想就答應我了。”于是，那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十幾歲的王峻濤和一個同伴守在學校，“值班是不允許睡覺的，學校里有真槍真彈，如果睡著了，出了事，誰也承擔不起。”
　　那一年的年三十，防空警報沒有響，越往后，拉響防空警報的次數越少了。“到1977年左右，防空警報已經基本不再響起。那一年過年，我沒有出去瘋玩，而是呆在家里拼命地學習，因為我要參加高考。”
　　
　　冰天雪地中的新年
　　
　　1978年，16歲的王峻濤順利地考上了哈爾濱工業大學。9月，他興高采烈地告別父母，跟隨老師踏上了北上求學的火車。到東北沒幾個月，就趕上過年放寒假。“那時寒假很短，只有大概三周左右，我算了算，來回坐火車就要兩周時間，在家只能呆上一周，所以就索性不回家了。”
　　在寒冷東北的第一個春節，王峻濤感受到了東北人的熱情。當地的同學和老師紛紛邀請那些過年沒回家的學生一起過年，“原本以為要冷冷清清地過年，結果沒想到那一年過得最熱鬧、最繁忙，每一天都排得滿滿當當，今天去老師家，明天去同學家。”
　　哈工大的人情味，讓王峻濤倍感溫暖，氣候與飲食上的不習慣在溫暖的包裹下，漸漸化為無形。“當時學校有一個福建籍的老師，也許是多年難得見到福建學生，過年時，他到處問，有沒有留校的福建學生？然后他把所有沒回家的福建學生全都請到自己家吃年夜飯。”王峻濤清楚地記得，老師家很狹小，同學們去了，屋子變得擁擠不堪。在這個北方的溫暖小屋里，福建的同學們和老師一起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年。
　　
　　漸漸習慣寒冷的王峻濤，慢慢地愛上了哈爾濱的寒冷。來哈爾濱之前，福建有很多關于東北的傳聞，比如裝滿水的杯子放到外面會凍裂，比如皮膚碰到冰冷的鐵會被撕下一層皮等等。白天在同學家吃好玩好的王峻濤們，晚上回到學校便開始了證實傳言的試驗。“第二個實驗是我做的，我沒敢拿整個手掌試驗，只是用手指輕輕地摁在鐵皮上，沒想到果然撕下一層皮。”王峻濤舉起手指，“看，這就是那年春節，做試驗留下的疤。”
　　大學的第二個春節，思鄉心切的王峻濤決定回家。他提著行李來到火車站，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不已，“那是第一次意識到中國有那么多人！”拿著票的王峻濤愣是沒有擠上車，無奈只好等一天一夜后的下一趟車。當時有很多人都沒擠上車，車站的工作人員清點落乘人員時發現大部分是學生，為了保證學生能及時回家，車站優先讓學生提前進站，“工作人員告訴我們一定要快，我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檢票口外面的人跑得很快。”
　　這一次王峻濤擠上了車，但沒有座位，他站了一天一夜，到泰安時，幾個同學商量下車去爬泰山。“那時還是年輕，站了一天一夜，照樣爬泰山，在泰山上呆了一夜，我們又趕第二天的火車回家。”王峻濤原本是計劃回家過年的，結果因為沒擠上車，又跑泰山上玩了一圈，回家的時間便晚了兩天，“不過大年三十在火車上過也別有一番情趣，天南地北的人湊在一起，也是一種團圓吧。”
　　有了這次擠車的經歷，王峻濤決定，大三大四的新年留在哈爾濱過。“大四那年，知道自己以后可能沒機會再來東北和同學一起過春節，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于是我們決定過一次不一樣的春節。”——王峻濤和幾個同學騎著自行車從哈爾濱出發一直往北走，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兩三天到了呼蘭，“哈爾濱的冬天很美，銀白的雪，美麗的樹掛，冰封的河流，這些都印在了我的記憶中。”
　　
　　北京城里的新年
　　
　　現在的王峻濤，過年除了快樂之外，更感受到肩上的責任，有家庭的責任也有公司的責任。
　　除了出國旅游，只要不忙，王峻濤一定會趕回福建陪著父母過年。過年期間，走走親戚，拜拜年。如果留在北京過年，王峻濤會想盡辦法給孩子留下美好的回憶。
　　2006年，北京開始允許在五環以內放鞭炮，王峻濤把小區門口煙花銷售點的鞭炮基本都搬空了，在小區里組織了一場煙花晚會，“鄰居們把他們買來的鞭炮都聚在一起，別提多壯觀了。”
　　春節雖然放假，可王峻濤無論走到哪，都得確保手機24小時開機，“我們公司是電子商務服務公司，過年的時候，反倒是我們最忙的時候。”春節員工基本上都回家了，出了問題，全都找到王峻濤，常是剛拿起筷子要吃團圓飯，電話就打進來找他處理事情。有一年春節，王峻濤在國外度假，不斷地有人找他，因為時差的原因，他一整晚都沒有睡覺。
　　今年，王峻濤注定又要過一個繁忙的春節。“我對公司2007年的發展很滿意，2008年的開頭也很不錯，一月還沒結束，我們就已經簽下一摞單子了。”
　　王峻濤打算今年的春節呆在北京，好好休息一下，“我要好好補補覺了，感覺2007年一整年都沒怎么睡好。”王峻濤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