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種樹

　　兒子放下書包，說出愿望：“爸爸，我想栽一棵樹。”你知道，我早已不是孩子，于是習慣性思維控制了我，我張口就說：“栽什么樹?又不是植樹節。”兒子的眼睛里閃著困惑，說：“爸爸，不是植樹節就不能栽樹嗎?”
　　我無言以對。
　　既然他想，那就干。我拍了拍腦袋，立刻拔通朋友的電話，問到了購買樹種的商店地址。然后，我告訴兒子，星期天我們一同栽樹去，兒子歡躍似小鹿。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們來到打聽好的地點，店里有很多我沒聽說過的樹種，到底該怎么挑選呢，我犯了難。店主提醒我，他有各種樹的照片資料，可以仔細查看。我說，想要一棵模樣高大威武的。
　　兒子的疑問馬上就來了，他問我：“為什么要高大的?”我覺得這問題很奇怪，想也不想就說：“你栽的樹比別的樹都高，人家一看就羨慕。”
　　兒子非常不解，嘟著嘴說：“我栽樹是希望樹好好地活，別人羨慕不羨慕，我不管。”
　　我看著眼前這1.3米的小孩，像不認識他似的，繼而，有一種深深的羞愧涌上心頭，真的，我發現自己頭腦中有太多公式般的思維，對答起來，看似不假思索，其實，是放棄了自己思考的能力。
　　終于，在和兒子共同商量后，我們挑選了最適合本地氣候的馬尾松幼株，向店主咨詢了注意要點后，我和兒子就乘車奔向家后的那片土坡，那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地點—— 既方便樹木生長，從家里走去也不遠。
　　到了坡腳，我指著前方雄心壯志地說：“看，兒子，我們把它栽在最高的地方，以后你們同學來，在家里陽臺上就看得見。”
　　兒子卻有不同意見，他頗為鄭重地看了好半天，喃喃說：“栽在頂上當然好，可我覺得樹太孤單了。”
　　這回，我沒有發話，而是問他想法如何。
　　兒子說，他希望樹栽在山腳上面一點兒，這樣，雨水流下來，可以當作澆水，而且，以后有人走累了，還能坐在樹蔭下，多好。
　　說實話，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有一種止不住的驕傲，兒子在前面走著，雖然身形瘦小，可我感覺到他已經長大了，更重要的是，此番出來，我也有不錯的收獲，我從兒子那里意識到自己的迂腐和遲鈍。我早說過，我已不是孩子，如果不想讓思想受到世俗的束縛，何不向孩子們多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