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過的蘋果

(蒙古)波·仁欽照日格圖／編譯

春節(jié)的腳步越來越近了，人們在翹首企盼。小女孩的爸爸還沒有回來，像往年一樣。

“媽媽，爸爸是不是該回來了?”她有些擔(dān)心。

“還不到時間……”母親長長嘆了口氣。

“爸爸犯了什么錯?”

“聽說他拿了別人箱子里的餅干。”母親只能這樣哄她。

“原來是因?yàn)轱灨伞焙⒆佑浵铝四赣H的話。幾年前，她經(jīng)常去父親的單位。每次去，父親都會給她一個深深的吻，然后說：“我的寶貝女兒來了，給，分一塊給弟弟。”邊說邊遞給她兩塊餅干。雖然那餅干已經(jīng)不再松脆，可小口小口地吃，或者舔一舔，立刻會有一種甜蜜布滿她的全身。

現(xiàn)在因?yàn)樯钷讚?jù)，一家人經(jīng)常吃不飽。鄰里們平時總給小女孩一些糖果和餅干。但她卻把餅干和糖果小心翼翼地包在母親的頭巾里，沒有告訴任何人。

明天就是除夕。女孩帶著一小包東西向監(jiān)獄走去。在此之前，她和母親來過這里幾次。門口的警衛(wèi)沒有阻攔她。

“叔叔，我是來帶我爸爸回家的。我和媽媽還有弟弟都等著他回去過年。對了，我把爸爸偷去的那些糖果都帶來了。”說著，她拿出頭巾小包。

“你是誰家的孩子!是誰放你進(jìn)來的?那些飯桶。”警官有些不耐煩，罵著門衛(wèi)。明天，他和家人就可以過一個喜慶的春節(jié)，今天怎么會有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發(fā)生，他轉(zhuǎn)身要走。

這時，一雙小手抓住了他的軍大衣。女孩的包裹掉在雪地上，糖果和餅干撒了一地。小女孩如雪橇般在雪地上跟著警官滑行。

“叔叔，放我爸爸出來吧。我?guī)砹怂等サ奶枪灨桑€有蘋果。我們家人都好想他。好嗎?叔叔!我求求你。”女孩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雪地上仿佛一下子灑了很多淚水，她的包裹寂寞地躺在雪地上，一個蘋果滾了出來。不經(jīng)意的一瞥，警官愣住了。他清晰地看見那蘋果上有一排牙印，準(zhǔn)確地說，是一個孩子的牙印。可以想象，那個拽住他軍大衣不放的女孩看到蘋果后一定想大咬一口，可她腦海中又浮現(xiàn)另一個人——她的爸爸。于是，女孩強(qiáng)忍著誘惑把潔白的牙齒拔了出來。警官低頭仔細(xì)瞧了瞧女孩，仿佛看到了她那孩子特有的貪心和天真。

他回過頭問女孩：“那蘋果是你的嗎?”孩子像犯了什么錯，默默低下了頭。

“告訴我你爸爸叫什么?”

“巴拉丹……人們都叫他胡子巴拉丹，叔叔。”

警官撫著女孩的頭，鄭重其事地說：“孩子，你父親可以陪你到明天的這個時候，一到時間你必須親自送父親回來。”

“叫巴拉丹出來!”他清了清嗓門喊門衛(wèi)，伸手撿起蘋果，放回女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