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塔，老照片

趙丹虹

他有一種獨特的語言隱藏在照片里，讓我們略感憂傷，那是一種甜蜜的憂傷。

上海的外灘信號塔——這座有著一百多年歷史的全國重點保護建筑物內，推出了多位攝影家的個展，輪流展現他們歷年來拍攝上海的圖片。在一處老建筑里辦這個系列攝影展，似乎別有意味。這是近半個世紀以來上海文化歷史的記錄，也是對當代中國文化藝術在哲學和美學層面的探索。

外灘的氣象信號塔始建于1883年，當時只有一根木桿，頂端安裝風向儀和風速儀，桿上有數根繩索，用以扯報風旗，為來往的船只預報氣象。1907年，由西班牙建筑師馬蒂設計，在原信號臺旁重建了一座“阿塔奴布”式的圓柱形建筑，成為永久性的氣象信號塔。這也是遠東唯一的西班牙阿塔努布式風格的建筑，被列入全國重點保護的建筑物。1993年外灘綜合改造時，施工單位以整體位移的方法，將其向原址東北方向移出了20余米。明年年底，這里將是外灘步行街的一個廣場——延安東路信號塔廣場。

登上信號塔三樓的露天平臺，外灘兩岸的風景盡收眼底。在這里，成千上萬人曾經定格了這些風景，從技術層面上看，評定視覺影像好壞的標準是光影、構圖、速度等，構成了作品畫面的美感和視覺的沖擊力。從另一個意義上講，評價照片的標準隨著時代在變化，越來越寬泛，甚至可以說沒有明確的標準，更多的考量是形而上的，是內省的：觀者的內心感受，對作品產生的聯想，記憶的提煉和再現……

我們向大家推薦的是：《坐標——姚鏗攝影作品展》，對象是大家熟悉的東方明珠，從外灘附近的幾條馬路望出去，都會看到這個城市坐標?！禠o-mo——陸元敏攝影作品展》，很多人這么認為，陸元敏的照片本來就很lomo，而陸元敏的lomo照片一看就知道，只能是陸元敏拍的，他有一種獨特的語言隱藏在照片里，讓我們略感憂傷，那是一種甜蜜的憂傷，其實也是我們這座城市的特質。我們一直感謝他為上海蘇州河兩岸的人們和這座城市留下了寶貴的人文檔案。

還有一個展覽不能錯過：《回望——外灘信號塔歷史老照片收藏展》，這批老照片由鄭云霖先生收藏，真實地記錄了外灘信號塔及周邊風貌的演變，及上海這座城市的發展，最早一張攝于19世紀末期。同時展出的還有與上海城市有關的市井照片。這些照片見證了上海最具殖民印記的區域，在一百年里的變化，片段式地、然而又異常真實地印證了一個舊時代的逝去，一個新時代的到來。通過一個陌生化的角度切入社會核心，從來就是歷史解讀的一種方法。在這批泛黃的老照片前，我們無法回避敏感的歷史疑問，慶幸的是，在開放的今天，我們終于可以學術性地討論一次了。也因此，站在阿塔努酒吧的平臺上，無論回顧還是前瞻，都讓我們感慨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