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軍：就做一棵不受傷害的荊棘

一路坎坷走過來的戴軍，堅信水泥地上也是可以長出生命的。就做一棵堅韌而不易受到傷害的荊棘好了，即使有刺，也是為了偽裝內里的脆弱……

對戴軍萌生興趣，緣于一個電視采訪節目，戴軍坐在臺上侃侃而談其成名之前的生活經歷，有艱辛，有磨難，還有一些平淡之中的溫暖感觸。打動我的，是其中的一個小故事：當年的戴軍憑借一曲《阿蓮》成名，也僅僅是這一曲，故而在歌廳酒吧瘋狂走穴的那段日子，戴軍翻來覆去地總是唱這首歌。有一次，戴軍在一家娛樂總會開個人演唱會，主辦方要求他連唱50遍《阿蓮》，在唱到第27遍的時候，樓上的看臺中飛下來一把斧子，“咣”地砸在舞臺上，已經唱得暈暈乎乎的戴軍大喝一聲：“誰吃飯的家伙掉下來了？自己下來撿上去。”有觀眾質疑這個故事的真偽，認為這是戴軍在嘩眾取寵，博觀眾一笑。幾天后，當我從戴軍的自傳《戴頭戴腦》中再次看到這個故事，發現，它依然還能打動我，一點點的辛酸，以及無奈，可能還包含著自嘲，這就足夠了，一種對生活釋然的寬容，讓我感動。

看過戴軍主持的若干節目，印象深刻的是他和李靜一起搭檔的《超級訪問》，戴軍扮出一副傻乎乎的模樣，提出一些貌似天真的傻問題，時常被李靜在節目中嘲諷得體無完膚。總覺得，戴軍一定是一個脾氣很好的男人，盡管媒體千方百計地暗示戴軍的性取向存在問題，但不管怎么說，戴軍的外表伶俐而言談舉止傻氣十足的主持方式，真的贏得了不少粉絲，包括我。

戴軍自稱屬于比較幽默的人，但是我從不認為戴軍的所謂幽默是與生俱來的，在我看來，一個人盡管可能有幽默的天分，可是，如果他的內心從不曾面臨人生絕境，那么他的幽默一定還相當有限。幽默，必定要有豐富的人生內容作為支撐。

很多人都說，生活的磨難是一筆財富，我不知道這句話對于戴軍是不是同樣適用？小學的時候，戴軍的父親就去世了，所有的家庭重擔都壓在了當小學老師的母親身上，微薄的工資，要養活兩個孩子，其中的艱辛，不言而喻。18歲的時候，戴軍的哥哥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由于家里經濟能力有限，原本打算讀書的戴軍決定參加工作，減輕媽媽的經濟負擔。于是，戴軍一人只身南下深圳，在一家印刷廠當上了印刷工人。

那時候，戴軍一個月能賺450元，除去自己的生活費用和花銷，戴軍能寄給母親的錢很少。為了多掙錢，戴軍想找份兼職。一天，在深圳東門有一面專門貼招工啟事的墻，戴軍看到有一個比較精美的招工啟事：海豚樂園誠招員工。海豚?他從來沒見過的動物，戴軍立刻覺得心跳加速。繼續看下去自己的條件都很符合，于是立刻回去梳洗打扮一番，借了輛自行車直奔海豚樂園應聘。就這樣，戴軍開始了訓練海豚的生活。

在海豚樂園中，戴軍是年紀最小、也是唯一的兼職員工，住在水池旁邊搭建的臨時木板房中，每天只睡4個小時。那時每天都有三場海豚表演，戴軍每天早晨5點起床，先去買魚，回來后切成小段喂養海豚，然后趕到印刷廠去上班。下班后是整個晚上的表演，一直到深夜。如果趕上水池換水，就整夜不能睡覺，因為要做人造海水，一個水池要投6噸鹽，一包鹽是100公斤，要一包一包往里投。有一次疲勞過度的戴軍直接把自己和鹽包一起投到了水里。后來，戴軍喂養的兩只海豚因病去世，戴軍也就失去了這份工作。

隨后，戴軍又嘗試了許多個工作，包括歌廳駐唱歌手，一天要趕十幾個場子，正是這樣的經歷，讓戴軍對自己的興趣愛好有了一個判斷，他覺得，自己在音樂上應該能有所建樹，為了實現這個理想，戴軍舍棄了深圳的一切，只身遠赴北京。

為了節省錢，他在北京磁器口的地下室租了一個小單間，一天三元錢。怕吵著人家，戴軍練聲的時候總要把門窗緊閉，幾首歌練下來，他總是氣喘吁吁，虛汗直冒，唱上半小時就得跑到地面上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北漂的生活，艱辛，卻又帶著些許的浪漫，因為心里藏著的那個夢想，一點一點地在實現。

1994年，一首《阿蓮》，戴軍紅了。可是此后，戴軍沒有更新的音樂作品出現，陷入了所謂的事業瓶頸期。那時很多音樂人都開始轉行，戴軍也嘗試著向主持人方面發展。可是，戴軍有一個不太易被人發現的毛病：說話太快太急的話，就會有些結巴。一個結巴怎么能當主持人？

盡管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戴軍日夜苦練口才，可在第一次主持時，他還是出丑了。戴軍記得非常深刻，他的第一次主持是和臺灣《非常男女》的主持人高怡平合作。高怡平是出名的快嘴，說起話來像炒豆子一樣，加上又是臺灣的名嘴，也就沒有太照顧戴軍這個新人。兩個小時的節目，戴軍根本來不及說話，本該他說的臺詞，全部被高怡平包攬了。每當戴軍逮著了機會準備說話，高怡平總能在他開口前將話搶過去。后來，戴軍都暈了，他傻傻地站在高怡平身邊，只看到她兩片嘴唇不停地動，她說了些什么戴軍全沒聽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來了。節目要結束了，高怡平終于停了下來，將報獎品的機會交給了戴軍，可就這樣，她還不依不饒地說:“戴軍，你念獎品要清楚點。”這件事對戴軍的刺激很大，他開始發瘋似地練口才，逮誰就和誰開練了，有時候一連講三四個小時，講得別人都睡著了，等醒來一看，戴軍還在講，簡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后來，朋友們都不敢去找戴軍，一看到他就說“飯泡粥”來了。

圈中有一個關于戴軍的經典笑話。據說，有一次，戴軍乘坐出租車，碰上一位出名能侃的北京的哥，的哥一看是戴軍，不禁摩拳擦掌，準備和戴軍好好嘮嗑，誰知道，自上車起，戴軍就不停地說，的哥就像第一次主持的戴軍一樣沒有撈到說話的機會，一直到了目的地，的哥才開口說了一句話:“找您錢。”

盡管這只是一個笑話，但是我卻真的見識過戴軍的話匣子打開后就如滔滔江水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氣勢。那天，我與某周刊的美女記者同去采訪戴軍，我們約在首席公館一起喝下午茶。結果整整四個小時，我們都沒有問上話，只聽戴軍不停地說，他面前的茶換了一壺又一壺，美女記者的錄音筆在錄了三小時后徹底崩盤，我們一直咧著嘴在笑，笑到面部抽搐，聽他抖摟一些亦真亦假的娛樂圈笑話。采訪結束，戴軍紳士地買單，順便問了一句，你們今天約我出來什么事啊？美女記者頓時暈倒在地。

克服了結巴的毛病，戴軍又發現，做一名主持人，不僅僅需口齒伶俐，還要有一種前瞻的視覺感。一個好的主持人首先要學會傾聽，還要有同情心，看問題要有自己獨特的眼光，不能人云亦云，知道的永遠都應該比別人多一點，看得比別人遠一點，否則，在節目里，主持人很容易就變成了一件擺設。而且一個好的娛樂節目主持人除了要有以上特點，還要有氣質、幽默感和急智，所以做娛樂主持更難。這對于戴軍來說，其實是一個對自己知識結構的挑戰。憑心而論，18歲就闖天下的戴軍，盡管平時也看了不少書，可是在面對需要大量的、豐富的知識層面的主持人行當時，戴軍明顯有了壓力。這不僅僅是磨練嘴皮子的功夫了，還要有敏捷的思維和迅疾的頭腦反應才行。書，成了戴軍最好的老師，一摞摞的書搬回家，一些訓練機智反應的書成了戴軍的最愛。功夫不負有心人，2004MTV超級盛典上，戴軍獲得“2004最具風格跨界主持人”獎，之后，他又與“超級訪問”的搭檔李靜將南方盛典的“最默契主持搭檔獎”收入囊中。

還記得采訪的那一次，戴軍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兩只小海豚，靜靜地，停留在照片里。戴軍說，這是李靜送給他的驚喜。那兩只叫“叮叮、當當”的小海豚曾經伴隨了戴軍一段不短的時光，“我后來再沒見過它們。我想，有些東西就在我的心里，看不到不代表會忘記。很多艱辛的過往都已經存盤在我的腦子里，但留下的都是好的東西，而那些痛苦過、悲傷過的往事就都隨風去吧。”說這話時，他收起了我們熟悉的慣常的燦爛笑容。

我至今仍會在夜里靜靜地聽一遍《阿蓮》，因為我很喜歡那坦然平靜之后淡淡飄開的悲涼。

戴軍的profile:

英文名：Sunny

生日：11月 23日

星座：射手座

身高：1.83m

體重：7OKG

血型：A

最喜歡的運動：游泳

最喜歡的顏色：黑白

最喜歡的零食：冰激凌

最喜歡的歌手：鄧麗君羅大佑

最喜歡的動物：海豚

最喜愛的城市：舊金山

嗜好：逛街

優點：開朗大方

最喜歡的電影：阿甘正傳

最喜歡的歌曲：漂洋過海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