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中國家參與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模式選擇

經濟全球化使世界統一市場的形成加快步伐，同時我們面臨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模式選擇。

關鍵詞：區域經濟一體化 南南型 南北型 發展中國家

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來，由于經濟全球化發展帶來的資源全球配置的變化和世界統一市場的形成，以及現存國際經濟秩序的不合理和資源占有的不平等，導致了世界各國紛紛加入到經濟全球化的進程當中。部分國家為了加強本國競爭實力，依據經濟學的規模效應理論，開展建立在地緣優勢上的各種區域經濟合作和一體化進程，以進一步促進本國經濟發展。伴隨著經濟全球化的腳步加快，區域經濟一體化也不斷發展壯大，出現了以“歐盟”、“北美自由貿易區”等為代表，以自由貿易區、關稅同盟、共同市場等為主要合作形式的各種區域經濟合作組織。

區域經濟既是經濟全球化的一個重要舉措和組成部分，也是當今世界各國應對經濟全球化挑戰的一個必然和現實的選擇。一體化的宗旨是合作共贏、互利互惠，加強區域合作和區域經濟一體化，依靠地緣優勢，構筑有利于自身發展的地區依托，提高國際競爭力，已日益成為當前世界經濟領域的一個重要趨勢。

作為一個發展中大國，特別是在加入WTO之后，我國積極參與國際區域經濟合作，這已成為當前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接軌的一個重要環節。

現在，擺在發展中國家面前的是兩種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模式，即與發展中國是走南南型一體化道路，或與發達國家走南北型一體化道路。

兩種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模式比較

經濟收益比較：南北型優于南南型

目前為止，學界達成一致的結論是，南南一體化模式對成員國經濟促進作用不顯著，反而使成員國收入呈發散趨勢，在經濟收益上南北型模式比南南型模式使發展中國家經濟福利增加的可能性更大。Venables（1999）的3X2模型(3個國家，2種產品)直觀地表明了這個結論。如圖所示，對于大多數南南型一體化（R點左側曲線），本國實際福利均呈下降趨勢，而南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中（R點右側曲線），本國實際福利所得呈明顯上升趨勢，即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南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模式比南南型模式更可能帶來經濟收益。

模型同時顯示，如果發展中國家在參與區域經濟一體化——不管是南南型還是南北型——的同時，奉行區外開放主義，與區外國家實行單方削減關稅等優惠貿易政策，則本國的整體福利將得到改善，實際所得將比單純從任何一種區域經濟一體化組織中的收益更高，且維持在隨一體化伙伴國的發達程度上升而上升的態勢。

非經濟收益比較：南北型可能損失更多

Fernández 和 Portes（1998）的非傳統收益說認為，區域經濟一體化在帶來經濟福利效果的同時，也會帶給成員國一些非傳統的、非經濟因素的收益。具體包括信號作用、信用作用、談判籌碼作用、保險作用以及協調工具作用。

對于南南一體化組織而言，最大和最具實現可能的收益是成員國和整個集團整體對外談判的優勢上升，影響力增大。例如南方共同市場，作為一個由發展中國家組成的一體化組織，其區外貿易仍然占成員國貿易總量的相當大比例。因此，當南共市成員國在對外與其它國家或組織進行貿易談判時，談判的籌碼因一體化組織的依托而增加，可以在與其它經濟體交往中占據比以往更多優勢。同樣明顯的是，在WTO多邊貿易談判中，只有當多個發展中國家聚合在一起，以區域經濟一體化組織的面貌出現時，才可能面對美歐等發達國家發出“自己”的聲音，爭取更好的條件。

對于南北型區域一體化模式，其可能給發展中成員國帶來的負面影響比正面影響更值得關注。當今世界發達國家如美國、歐盟在吸納發展中成員國建立南北型一體化組織時已經越來越多地附加一些非貿易、經濟性的條款，內容涉及到發展中國家政治、法律以及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FTA等一體化協定已經成為發達國家對部分發展中國家開展經濟政治外交的一種有效工具。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發展中國家，尤其中小國想要追逐與發達國家建立南北型區域一體化所帶來的經濟收益，必然要以付出更多政治、外交以及其它方面的犧牲為代價，置身于完全不平等的地位條件之下。有些南北型協定甚至要求發展中國家成員作出更多國家主權讓渡。如美國南北型自貿協定中包含有“透明度”原則，要求伙伴國對未來國內政策、法規如有變化必須與美國商業團體或美國政府協商或考慮他們的建議，這種對伙伴國立法權利的干涉已經直接損害到伙伴國的主權利益。

發展中國家的最優政策選擇

可以看到，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南南型和南北型一體化模式其實是互有利弊的。南北型一體化模式帶來經濟福利凈增加的可能性更高，但也同時伴隨著更高代價的地位附屬化、內政被干涉乃至國家主權讓渡。南南型一體化模式雖然非經濟收益顯著，但可能造成成員國之間收入差距拉大、小國情況惡化。事實上，南南型還是南北型的模式道路對于發展中國家完全是可以在貿易政策中并存的。在選擇某種一體化道路后，同時與區外其它國家實行單邊貿易優惠等多種形式的經濟合作。這種“開放式的區域經濟合作政策”較任何一種單獨模式都能產生更大的收益。

當前全球區域貿易安排已近200項，大多數國家參與的區域貿易安排都在一項以上，其中包括南南、南北、北北等各種模式。發展中國家奉行開放的區域經濟合作政策而取得成功的例子并不少見。以墨西哥為例，截至2007年10月，墨西哥對外簽署自貿協定達10項，合作伙伴涵蓋了美、歐、日等世界最發達成員，也包括智利、哥倫比亞等發展中成員，墨西哥當前外貿總額已占到國內生產總值的55％，甚至超過美國、加拿大等主要貿易大國。

中國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現狀與建議

中國的區域經濟一體化實踐開展較晚，以中國－東盟自貿區的建立為開端，中國自2003年以來才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對外區域經濟一體化戰略。截至2007年5月，中國對外商談的自由貿易區已有11個，涉及世界28個國家和地區，涵蓋2006年中國對外貿易總額的四分之一。

中國的區域一體化實踐從網絡覆蓋的范圍上看，基本集中在本國周邊。目前中國已經簽署的自由貿易協定包括：香港、澳門、東盟、智利和巴基斯坦。這5個伙伴國中，除智利處于拉丁美洲地區以外，其余80％都在我國周邊，地緣性較強。從一體化的模式上看，多為南南型一體化模式。從一體化的內容上看，中國的區域經濟一體化水平較低。作為中國目前參與的唯一一個具有實質性一體化含義的經濟合作組織，《亞太貿易協定》發展較為遲緩，也未建立定期審議機制，缺乏縱向發展的動力。而作為中國已建成的最重要自由貿易區，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也才剛剛起步。兩者的核心內容都是貿易優惠安排，實施時間均不長，涉及內容都很狹窄。

如何有效實施開放式的區域經濟合作政策，合理恰當使用南南、南北兩種區域經濟一體化模式，筆者給出以下建議。

有效利用南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促進本國經濟發展。南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可以使發展中成員國福利增加。同時，南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還會帶來投資吸引效應、技術外溢效應以及提升國際信用、增加談判籌碼等等。參與南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有利于中國擴大出口、利用外資和引進先進技術。由此而對本國經濟產生良性推動作用。同時，有效利用南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來促進本國經濟發展，一定要要充分注意防止南北型一體化的一些不利影響產生。

有效利用南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獲取更多非經濟收益。我國理應合理有效地使用南南型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模式，借此增強與世界上廣大發展中國家的交往和聯系，加深互信和經濟往來，這也有利于鞏固我國在發展中國家的地位。

（作者單位：上海交通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