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終生的三句話

在我求學的道路上，遇到過很多人品、學識都很好的老師。盡管他們性格各異，但對自己的職業、對學生都有一份赤熱的情懷，這使他們對教育有著自己獨特的感悟，并深深影響了我。每當我在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遭受到挫折時，耳畔就常常會回想起他們說過的三句話。這三句話，像黑夜里的燈火，像讓人警醒的棒喝，照亮我前行的方向，給我以奮進的力量。

“當老師是個良心活兒”

那是在初二的時候，一天早上，我和地理老師張繼東一起去學校。我們一個村，他在鄉中心校教書，我在那里上學，所以常常在路上碰到，就結伴兒一塊走。那天說起學校的事，我說：“現在各科老師抓得都很緊，我們都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張老師說：“是啊，現在是下半學期。你們馬上要升初三了，老師們都想把你們的基礎打好。”

“特別是上自習課的時候，一會兒語文老師來了，一會兒英語老師來了，一會兒數學老師又來了。我們都不知道該學什么。”

“他們教的是主科，適當多用些時間也是應該的。”

“上自習課，怎么不見你經常去教室？你是班主任，盡管教的是副科，但想用自習課的時間還是有保證的吧……”

“也不能這樣說。自習課時間還是要根據課程表的安排。沒有明確安排的，要根據你們的實際需要。我是班主任，當然能多用一些時間。但不能因為考慮我這一門課的成績，就過多地占用你們其他課的學習時間。做老師的不能有私心呀。這就像看到有的學生不好好學習，你怎么辦？可以去管他，也可以不去管他，只要他上課不搗亂就行。但如果這樣做的話，我心里老是不踏實，好像欠著誰什么。唉，說到底，當老師是個良心活兒。”

“培養良好的心態，比學習知識更重要”

我的高中語文老師賀廣慶，是個很有特點的人。他上課，從不拖堂，也從不額外增加作業。他常說：“用好課堂上的時間，就夠了。”拿今天的標準來看，他當時的一些觀念和做法，還是很超前的。

高三的時候，功課越來越緊。有的班在下午三節課上完了以后，還要進行“加餐”，就是再上半節課。為此，大家叫苦不迭。可我們班從來不“加餐”，下午的課結束后，想去操場鍛煉的就鍛煉，想繼續學習的就繼續學習，時間自己掌握。其他班的同學都羨慕得不得了，對我們說“這幫家伙真幸福！”

高考的前三天，通常要停課。在停課的前一天下午，賀老師來到班里對大家說：“同學們，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想給你們放松一下，組織一次集體活動，到附近建設比較好的農村去參觀一下，時間一天。大家看怎么樣？”

“好！”同學們異口同聲喊。

第二天，賀老師和我們一樣騎著自行車，帶著大家先后參觀了新鄉縣的劉莊村、小冀鎮京華村。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特別的開心。

我當時對賀老師的舉動有些不解，就問他為什么要組織這次活動。他緩了緩，把同學們叫到一起，深情地看著大家，說：“同學們，高考以后，你們有的會上大學，有的要步入社會，都將面臨著一個新的開始。但不管做什么，我想讓你們知道：培養良好的心態，比學習知識更重要。”

“老師可以創造學生，學生也可以創造老師。”

我的研究生導師王文彥先生，終生致力于語文教學實踐與理論研究，治學嚴謹，成果豐碩，對學生的要求也很是嚴格。第一次聽說他的時候，我和同學們的心里就有點發怵：聽說他脾氣壞，有時還“罵”學生，特別是看到有些學生在學業上懶散的時候，罵得就更厲害：“你要是老這個樣子，出去以后不要說是我的學生，不要給我丟人！”

但接觸時間長了，我們對王老師的看法逐漸發生了改變，由原來的敬而“遠”之變為敬而“近”之了。他的課講得太好了，大家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王老師講的課旁征博引，分析精辟，有時還伴隨著一點幽默，聽得大家津津有味。尤其每開一個新專題，他都要回顧歷史、講解現狀，并介紹最新的發展動向，然后組織我們討論。如果哪個人談得比較有新意、有見地，他馬上會很高興，并鼓勵說：“好，好。你可以深入研究下去，寫些東西出來。”要是哪個人論文寫得不錯，王老師就會讓他在課上讀，并讓大家提意見，說是開“諸葛亮會”。同學們都說：“上王老師的課感受最深的有兩點：收獲大，時間過得太快。”

有一天晚上，我去王老師家請教問題。看到他正在打電話，聲音很大，而且笑得很開心，嘴里不停地說“好，好哇。”打完電話后，我好奇地問他：“王老師，什么事讓你這么高興？”

“研一的學生，在一家核心期刊上發了一篇文章。人家編輯對這篇文章很滿意，還讓輔導老師寫卷首語呢！你看看，教學相長，學生把我都給帶起來了。”

“這真是不錯。”

“我早就說過，老師和學生在學術上沒有尊卑之分。老師不過是聞道早罷了。你要記住，老師可以創造學生，學生也可以創造老師啊！”

（作者單位：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責任編輯趙靄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