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父親和六歲的兒子正在做游戲,突然,父親問自己的兒子。爸爸帥嗎?
兒子仰著腦袋,無限崇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當(dāng)然帥!他使勁點著頭。
父親問,比羅納爾多怎么樣?
兒子說,他哪能跟您比?
比貝克漢姆怎么樣?
比他更帥!
父親接著問,那比陳佩斯呢?
兒子快樂地笑了。比他帥多了。兒子斬釘截鐵地說。
那么,父親說,假如我現(xiàn)在把頭發(fā)剃光,還會比他們帥嗎?
兒子想了一會兒,說,我想仍然比他們帥。
父親站起來,拉起兒子的手。走,他說,現(xiàn)在就陪爸爸理發(fā)去。
兒子有些不愿意了。六歲的他隱隱地感覺到似乎落入了父親的圈套。他不解地問,為什么要剃成光頭?
父親說,你都可以剃成光頭,我為什么不可以?
兒子說,我是小孩嘛!
父親說,大人也愛美啊!難道你不知道羅納爾多常常剃成光頭嗎?還有那個陳佩斯,更是一直光著腦袋……并且你想,假如我剃個光腦瓜瓤,一會兒回來,猛地推開廚房的門,沖你媽做個鬼臉,再大叫一聲,你媽她會怎么樣?父親指了指廚房,壓低了聲音。
她會嚇一跳,兒子拍起巴掌。
還有呢?父親眨眨眼睛。
她不認(rèn)識你啦!兒子興奮得滿臉通紅,她會大聲喊,快抓壞人啊,到那時我就給她介紹說,這位就是你的老公。
父子倆一起大笑起來。然后,父親牽了兒子的手,一起去街角的理發(fā)店剃光了頭發(fā)。
只剩下廚房里的女人,偷偷抹淚。
一天以后,父親瞞著兒子自己來到醫(yī)院,開始了一個月一次的化療。
每隔不久,他都要偷偷來到理發(fā)店,把剛剛長出的頭發(fā)剃光。
半年以后,他的頭發(fā)終于全部掉光。他不需要再理發(fā)了。
一年以后,父親永遠(yuǎn)離開了這個世界。
后來,男孩長成一個男人,他做過裝卸工、送奶員、業(yè)務(wù)員、小區(qū)保安。他勇往直前、無所畏懼,他樂觀向上、關(guān)心別人。一次與朋友談起各自的性格,他說自己的性格很大程度是因為受到父親的影響。
可是你的父親不是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嗎?朋友不解地問。
他說,的確,父親在我童年的時候就離我而去了,可是他在離去以前,一直笑著為自己的兒子藏好了疾病和死亡,讓我兒時弱不禁風(fēng)的心靈,沒有絲毫恐懼和陰影……
(劉一思摘自《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