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80年代,四川從廣州訂購了一批手表,計劃在春節前供應市場,但貨到之日銷售旺季已過,于是四川方面要求退貨。廣州方面馬上發回電報,電文為“手表不要退回”六個字,四川收到電報后立即退貨,后雙方對簿法庭。廣州的本意是“手表,不要退回”,而四川理解為“手表不要,退回”。最后沒使用標點者輸了官司。似這樣的“標點”事例還牽扯到人命的生死。
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的妻子瑪麗婭·菲奧多雷娜偶然看到一份文件,是她丈夫簽署的命令,批準將一囚徒流放到西伯利亞,其批語是:“釋放不得,押送西伯利亞。”在當時的情況下,去了必死無疑。瑪麗婭將逗號改動了一下,批語變為:“釋放,不得押送西伯利亞。”一個逗號位置的變換救了一條人命。
在重大學術問題上也存在這樣的事例。《論語》中有句很有名的話:“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作為老百姓,統治者只能役使他們,不能讓他們有知識。但清代的
康有為卻主張這樣標點:“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此標點意思就變了:“如果民眾適合(役使),就任其去行動;如果不適合(役使),那就要教育他們。”前者是愚民政策,后者是主張智民教民,相差何啻萬里。
曾有鄉間傳聞,一富翁愛義子不愛女婿,臨終寫下兩張遺囑讓二人各執一紙,文字相同,只是給女婿的一張沒有標點:“吾產盡與吾子婿外人不得爭奪”。富翁死后,義子、女婿二人爭財產打官司,義子出示他的遺囑為:“吾產盡與吾子,婿、外人不得爭奪。”因義子手中的遺囑有標點無歧義,當然以此為準。
還有傳聞,說某官給慈禧太后題扇,寫王之渙《涼州詞》,不想將“黃河遠上白云間”的“間”字漏寫,慈禧大怒頓生殺機。此官情急生智說這是用王之渙的詩改寫的詞,于是加上標點念道:“黃河遠上,白云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一首七絕生生變成一闋詞,足見標點之化境。
(曹龍彬摘自《今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