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身不易
上世紀30年代時任北大校長的蔣夢麟先生:
諸君離學校而去了。在社會上立身的困難,恐怕比在學校里求學還要加甚。若非立志奮斗,則以前所受的教育,反足以增加人生的苦惱,或轉為墮落的工具。這是諸君所當特別注意的。事業的成功,須經過長時間的辛苦艱難——成功的代價,走過了許多荊棘的路,方才能尋獲康莊大道。立志是砍荊棘斧斤,奮斗是勞力。萬不可希望以最少的勞力,獲最大的成功。
不受人惑
時任北大人文學院院長的胡適先生給北大哲學系1931年畢業生的臨別贈言:
北大的哲學系向來有不少的學生,這是我常常詫異的事。我常常想,這許多學生,畢業之后,應該做些什么事?我想借用這句話來說:“哲學教授的目的也只是要造就幾個不受人惑的人。”
你們應該做些什么?你們應該努力做個不受人惑的人。
你們能做個不受人惑的人嗎?這個全憑自己的努力。如果你們不敢十分自信,我這里有一件小小的法寶,送給你們帶去做一件防身的工具。這件法寶只有四個字:“拿證據來!”
沒有證據,只可懸而不斷;證據不夠,只可假設,不可武斷;必須等到證實之后,方才可以算作定論。
必須自己能夠不受人惑,方才可以希望指引別人不受人誘。朋友們大家珍重!
跳進社會
時任清華大學中文系主任的朱自清于1933年的畢業贈言:
一個大學生的畢業之感是和中小學生不同的……一面想到就要走出天真的和平的園地而踏進五花八門的新世界去,也不免有些依戀彷徨。這種甜里帶著苦味,或說苦里帶著甜味,大學畢業諸君也許多多少少感染著吧。
然而這種欣慰與感傷都是因襲的,無謂的。“堂堂的一個人”若只知道“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蓄妻子”,或只知道自得其樂,那是沒多大意義的。至于徘徊留連于不能倒流的年光,更是白費工夫。我們要冷靜地看清自己前面的路。畢業在大學生是個獻身的好機會。
他在大學里造成了自己,這時候該活潑潑地跳進社會里,施展起他的身手,或從小處下手,或從大處著眼,只要賣力氣干都好。但單槍匹馬也許只能守成,真正的力量還得大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