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哈斯：都市中鮮烈的圖像

方振寧

重新都市化

2005年春，當我第一次來到美國伊利諾斯州的芝加哥，其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看庫哈斯和他的大都會建筑事務所(OMA)設計的伊利諾斯理工學院麥考密克特利比恩校園中心(The McCormickTnbune Campus Center at linoisinsbtute of Technology)。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項目，但是經過庫哈斯的高手，居然利用最少的建筑材料，使盡可能大的區域重新都市化。使得人們重新回到曾在上個世紀70年代輝煌一時，而現在只有當年一半人口的地區居住。

伊利諾斯理工學院設計時現狀非常惡劣，在輕軌的兩旁是寬廣的無人地帶。這是上世紀70年代后，由于輕軌穿過校園，結果就像利劍一樣把校園切成兩段，這些無人地帶導致這一地區的環境品質急劇下降，致使這所名牌大學的生源都成為問題。

由于這個無人地帶的存在，已經開發的地區在圖表上被分隔為兩個都分。正如伊利諾斯理工學院前院長密斯(Mies)的總體規劃所表現的，如果在州際公路建設城市化的街道，那么輕軌東側的住宅區域將更加荒涼。

激活死亡地段

庫哈斯和他的大都會建筑事務所當然認識到現狀的嚴峻，從而采取了極為戰略性的設計手段，這一設計使得委托方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投資顧問方開始慷慨解囊。

校園地理上的中心地帶——州際公路，瓦伯士路，32號街。33號街之間的大面積的矩形區域——就是校園中心項目所要求的設計所在。庫哈斯沒有將可以活動的地區簡單地進行疊加，而是把每個小部分放置在密集的馬賽克之中，這樣建筑本身包容了城市的狀態，也徹底地激活了這個近乎死亡的地段，這是一次難以置信的都市冒險。沒有什么比從這個校園設計的平面圖，更容易接近庫哈斯的設計意圖，和了解這個設計的精華所在。

網狀分布

校園設計的意圖，就是要讓這個矩形地段把學生們交織在一起讓它成為校園中一個樞紐。因此在設計當初就仔細分析和掌握了學生的日常生活流線，將已經蓮接了校園內部的東西兩端的交通流線，圍繞校園中心展開成網狀分布，從而可以區分各種在街道廣場和都市島上的活動，其實這些都發生在這個既是樞紐又是迷你城市的區域。

看看OMA的概念，就知道這個令人陶醉的設計切入點在哪里。庫哈斯沒有把建筑做通常意義上那種概念性細劃分，而是讓設計的每個組成部分，都非常明確地對應各自特定的需求并且考慮周圍環境的影響來安排建筑的位置。

都市元素

即使這樣說也相當籠統只有當你深入這個中心之后才會對鄰近地域的形成發出內心的感嘆。例如24小時營業商業娛樂，文書服務室內自由活動場免費上網角學術報告廳餐廳以及各種服務設備，公園和其他，這些都是都市元素的縮小版。當我們仔細考察這些都市元素之后，會發現每個部分的自治性都受到尊重，甚至是被強化，這種結果是保證了他們之間的共存，然而也讓使用者獲得高濃度的滿足，這也是這個校園中心使得許多建筑學人慕名而來的原因所在。

將這些都市元素統一在一個整體之下的是屋頂。當然我們在地面上游覽，是不容易看到設計者的匠心所在，即用一塊連續的混凝土板，將該‘校園中心下部的非均質空間統合為一體，同時保護中心不被屋頂上輕軌的噪聲所干擾。說是這樣說，其實這個穿越輕軌那不太高的空間的特異建筑，就象一條臥犬，而輕軌從犬的腰上穿過。

感受都市

庫哈斯的設計用隔音的不銹鋼做成管道，呈橢圓型筒子狀，將輕軌包住，試圖隔斷噪聲。但是在室內設計中，天頂有一塊地方暴露著輕軌的橢圓型筒的下壁，如果當你位于這個部分的下端，就可以間隔地聽到轟隆的電車從頭上駛過的巨大聲響。我想這正是這個建筑的設計特色，即使在室內，這轟隆聲讓你感到城市和皮膚有一種知覺上的聯系。實際上，庫哈斯承認，這段被包住的軌道“管道”已經成為‘校園中心乃至整個伊利諾斯理工學院校園形象的關鍵組成部分。

校園的室內設計采用了許多材料和效果，學生溫習功課的課桌是乳白色孔狀板，儲存衣物的柜子也采用半透明塑料來組合一些辦公室的號碼使用點狀元素設計，利用凸起的部分造成陰影來帶動視覺。下沉式的免費上網角在空間利用上極有美感和品味，特別是用燈管制作的巨大壁式計時器，是超越鐘表提高視覺識別力的一種藝術手法，同時也扮演著空間演出的角色。

橙色的愉悅

主入口的門和玻璃內壁設計，都是這座建筑的亮點。首先為了表示對伊利諾斯理工學院前院長——20世紀建筑巨匠密斯凡德羅的敬意，設計者用無數小的圖型標識組合成網點式密斯的頭像，視覺效果非常強烈。而玻璃內壁上也是各位教育家的巨大肖像，手法同樣是采用圖型標識進行組合。這一設計意外地為這座建筑增加了紀念性的元素，但是設計的意圖非常明確，且手法不那么嚴肅，使每天穿梭在這里的人，都會有意無意地觸及到這一元素。

這里還需要特別提到色彩的創意，校園中心正門(其尺寸也相當平凡)延長的外壁，采用了橙色通光材料，因此當陽光穿過橙色壁版，自然橙色的光會像火一樣有穿透力，但是橙色和紅色有著根本不同，橙色是濾過激情之后收獲的色彩。而光和色給人帶來的愉悅，似乎有一種溢出的沖動。庫哈斯設計的伊利諾斯理工學院校園中心，就像一盤豐盛的水果盆，更是都市中鮮烈的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