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權與大學

楊國華

現在的版權法有點象交通規則，人人都在違反，因此有必要重新思考和設計版權法律制度，不要讓每個人都有犯罪的感覺，特雖是不能讓大學校園里的年輕人顯得偷偷摸摸。

“版權與大學”(Copyright and the University)，是新近成立的“版權聯盟”(the Copyright Alliance)在喬治華盛頓大學(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舉辦的一個研討會的主題。研討會的介紹材料說，版權與大學的關系是復雜的：大學制造版權作品，但也有廣泛傳播的使命；大學提供先進技術幫助學生學習，但這些技術也為盜版提供了便利；教授學生常常尋求合法途徑獲取版權作品，但往往不容易拿到許可。這份材料提出了一些問題供人們思考：對于版權擁有者、學生和公共利益，大學的義務是什么?大學的法律義務清晰嗎?這些義務與其教育任務和對盜版的關注如何進行平衡?大學應當采取怎樣適當的步驟及政府的職責是什么?版權擁有者應當如何促進版權作品在校園的合法使用?

參加研討會的教授，學生、藝術家、企業家、經濟學家和政府官員，就“問題現狀”和“解決辦法”兩個專題展開了討論。大家認為，大學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在法律和道德兩個方面都有保護版權的義務。但是討論到這種義務應當承擔到什么程度，教育和監管應當采取哪些方式，是不是應當像在校園禁酒禁毒那樣采取嚴厲措施，人們就開始出現分歧了。現實情況是，老師們很少強調尊重版權的問題，學生從網上免費下載電影音樂圖書資料非常普遍，老師隨意復制使用教學資料的情況也時有所見。關于為教學研究目的而復制作品的問題，自然而然就引出了美國版權法上的一個概念——“合理使用”(fair use)。例如一本書，在什么情況下、復印幾頁和復印哪些章節才屬于“合理使用”，并沒有一個硬性標準，需要個案處理，這就給老師學生“合理使用”帶來了一定困難，常常令他們不知所措。

會上有人盛贊版權保護對文學藝術創作的激勵作用，驕傲地提及200年前制訂的美國憲法就有保護作者權利的規定(美國憲法第1條第8款：“國會有權……為促進科學和實用技藝的進步，對作家和發明家的著作和發明，在一定期限內給予專屬權利的保障”)，還援引美國建國者托馬斯·杰弗遜關于尊重版權是尊重人類尊嚴的論述。但也有人提出，現在的版權法有點像交通規則，人人都在違反，因此有必要重新思考和設計版權法律制度，不要讓每個人都有犯罪的感覺，特別是不能讓大學校園里的年輕人顯得偷偷摸摸。

這個會議自稱“學術研討會”(academic symposium)。它不像政府部門那樣執意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也沒有像一些非政府組織那樣發表宣言或倡議，與會者只是海闊天空地各抒己見。但這個研討會卻引人思考一些嚴肅問題：如何防止盜版玷污純潔的象牙塔?如何幫助師生們尊重他人的智慧財產?如何讓學生養成合法使用版權作品的習慣?這些問題事關社會環境的凈化，以及未來社會的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