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對于人只有一次

米　蘭

人類要醫生、藥物做什么？盡人皆知：為了除病保命；遇上災荒，餓殍遍野，農民揭竿而起做什么？為了維持生命不喪生；河堤筑壩，植樹防風為了什么？為了生命安全……像這樣的十萬個為什么，連孩子都可以回答出來。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一個人只有一次生命，從生到死，人來到這個世界只能走一遭。人死了，生命就結束了。

有的人生命掌控在自己手里，有的人生命掌控在別人手里。有的人命價值連城，有的人命不值一分；有的人命時刻有人保護，有的人命隨時可能喪失……

在這個世界上，人與人生命之懸殊，令人炫目。

秦始皇為長生不老，竟派人到處尋訪長命百歲藥，終未得，陪葬數萬人，一個人的命沒了，要一大批人命隨他而去，可憐，可恨！

歷史上，戰爭的烽煙，讓幾百幾千人命喪于山野河谷；洪水泛濫，幾百幾千人命淹沒于滔滔江河中；瘟疫降臨，男女老少難逃魔掌，待斃田間林內……

一外國人曾說：“中國沒有廢掉的東西，如果有，只是人的生命！”

不是也是。現代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在其雜文《中國的人命》中，舉出如此之多的耗費人命之見聞——垃圾堆里的老太婆、路邊餓得半死的孩子、吐血的人力車夫、喂別人孩子的奶媽，童養媳，學徒工，煤礦工人，南京大屠殺的死難同胞……

是什么造成人的生命兩極分化？

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有錢者與無錢者，富人窮人天壤之別；師傅與學徒，師傅猶似奴隸主，而徒弟則像奴隸；礦主與礦工，礦工生產帶血的煤，礦主則用帶血的煤換回白花花的銀元……更有甚者，侵略者肆無忌憚地將被侵略者的生命視如草芥，幾百幾千幾十萬國人死于日本侵略者的槍彈呼嘯聲中。

一個不尊重自己生命的人，無疑是智障、蠢貨；一個不尊重自己民族的人，是暴君劊子手；一個不尊重他人生命的人，是強盜，是喪心病狂的瘋子！

歷來圣人、明君、慈善家都十分尊重人的生命。孔子下朝回到家見馬棚失火燒了，急忙問：“傷人沒有？”不問馬如何，可見人命貴于馬。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特雷莎修女將全部獎金捐助給窮人、病人和孩子，就是為了拯救千千萬萬的人命。當今，比爾·蓋茨，王永慶等捐出大量錢物給那些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大人和孩子，表現出他們的極大的愛心。

寫到此，我為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政治運動中無辜失去生命的人祈禱，他們不過是說了幾句當時不該說的話，或寫了當時看來不合時宜的文章，于是，失去了寶貴的生命，造成其親人極大的精神傷害，我們應該向他們道歉。我還要為今年四川汶川大地震中失去生命的人們致哀，特別是那些孩子，他們稚嫩的生命哪里扛得動教室的磚瓦石塊？安息吧，孩子們！如果能用你們的生命代價換來今后小弟弟小妹妹們的堅固教室，也許你們的在天之靈會得到慰藉。

“中國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翻身？”作者問得好！是啊，要等到人命貴于財富，人命貴于安樂，人命貴于權位，人命貴于一切！

我們等待著——等待再沒有幾十幾百人被煤礦瓦斯吞噬生命那天，等待再沒有毒奶毒死幾十個兒童生命那天，等待再沒有娛樂場所被大火奪去幾十個生命的那天。

陶行知（1891—1946年）安徽省歙縣人，原名文浚，教育家。幼年好學，畢業于金陵大學文學系，1914年留學美國，回國后任南京高師教務主任。他以畢生精力批判舊教育，探索新教育，致力于教育改革并付諸實踐。一生中，有關教育的著述頗豐。

2008年1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