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外一首）

森　子

坐在傘葉上，說幾句瘋話，

雨點的斷線接通，

表達無遠近。

雨外的人熱感冒，急于發炎，

又找不到消過毒的話筒，

所以關閉了聲道。

青蛙軋扁在車輪下，

肇事的眼球一片昏花，

雨絲中斷，接線員在讀瓊瑤。

握傘柄的手猛然抽搐，

我何以得到庇護?堤角上，

垂柳抱住絲綢痛哭。

但我沒那么做，因為冷漠

穿著體面的制服。在每個傀儡

面前，我放一個積木。

為什么

很久沒問自己為什么?

啟瓶器銹在碗櫥內，

你的酒量下降，露出鵝卵石。

為什么不問為什么?

問了，也許要挖幾條壕溝。

不如說剛建好了一所房子，

在山里，夏天才會入住。

才買了一條狗，昵稱叫奔四。

是的，烏鴉和喜鵲不和，

并不完全由于風格關系。

不問自己為什么，不等于

所有的問題都批發給高等教育。

你知道車輪在軸承上飛轉，

就是討好石油大亨，

汽車燈從未擦亮過鄉村經濟。

愛吃辣椒的女孩，

依然是你喜歡的性情，

她從不追問自己有多少根羽毛，

快樂地翹起尾翼，像一架戰斗機。

[原載2008年第3期《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