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

用溫情挑戰(zhàn)倫理的最極限

第58屆柏林電影節(jié)最佳編劇銀熊影片

左右

英文片名：In Love We Trust

導(dǎo)演/編劇：王小帥

制片人：黃斌

主演：劉威葳 成泰燊 張嘉譯 余男

聯(lián)合出演：高圓圓 Acosta 曹可凡 田原

類型：家庭/倫理

片長：115 min

公映：2008年4月1日

《左右》是殘酷的，人到中年無處可逃的現(xiàn)實兩難；

《左右》是溫暖的，正如它的英文片名“我們相信愛”（In Love We trust）；

《左右》是聳動的，王小帥說的“人類歷史上逃避不了的最奇特的一夜”。

房屋中介枚竹（劉威葳飾）帶著5歲的女兒與老謝（成泰燊飾）平靜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有一天醫(yī)生告訴她女兒得了白血病，而且只有一個辦法能救女兒的命，那就是用兄弟姐妹的骨髓。萬般無奈之下，枚竹找到前夫肖路（張嘉譯飾）要與他再生一個孩子，用臍帶血來給女兒治病。枚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提議遭到了前夫的強烈反對，而肖路的現(xiàn)任老婆董帆（余男飾）更是一百個不答應(yīng)……為了挽救一個孩子的生命，兩個家庭，四位中年男女，人生就此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

王小帥做了一件很冒險的事

故事來自真人事件社會紀(jì)實新聞中的一則，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新聞并沒有觸動王小帥的創(chuàng)作神經(jīng)，幾個月之后，他慢慢地想到新聞后面的事情，才覺得越來越有意思。王小帥拍電影一定要有感而發(fā)。“年輕的時候，你可以經(jīng)歷很多失敗，可以說不，可以逃避，可以被原諒。到了中年，開始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在這個軌道中，你是一個被社會需要的人，你的原始本能和社會給你的責(zé)任，緊密地扣在一起……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生命狀態(tài)。《左右》里這種無處可逃的兩難尤其折磨人：大家想共同去挽救一個生命，而你能選擇的唯一方法，就是違背基本的倫理價值觀。你只能通過傷害來實現(xiàn)一個崇高的目標(biāo)。”

電影以母親枚竹與前夫一場“毫無快感可言的一夜”結(jié)尾，為了這個結(jié)尾，王小帥拍了若干個版本，把它拍得激情一點還是機械一點，是差別很大的。最后的這個版本他很滿意，符合整部電影的基調(diào)，是一種苦澀的感覺。然而，一個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又?jǐn)[在面前。枚竹的丈夫提出了一個中國式男人的要求：孩子出生以后，跟別人說是他的，由他們夫婦帶大。左右兩難的境地看上去不僅不會被解決，而是剛剛開始。最后，兩個家庭，分別沉默地吃著晚飯，傷害已經(jīng)發(fā)生，生活還得繼續(xù)。因為無法逃避，大家只能共同面對。每個人都很無奈，都有做出犧牲。愛的概念其實就是犧牲，個體的犧牲體現(xiàn)為大愛，四個人都犧牲了自己一部分的東西來解決問題。最后，大家所知道的傷害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但是又說不出來，為了一個美好的理由，都忍著。

之前傳言《左右》因尺度鏡頭遭到重審，王小帥表示國內(nèi)公映版絕無刪剪，和柏林放映版完全一樣。《左右》的矛盾核心絕對不是性場面，而是倫理的巨大沖突。“我們一直說這部電影是用溫情挑戰(zhàn)倫理的最極限就是這個意思。而且我們在拍片時非常小心。立項時就知道這是個敏感題材，但不會去追求嘩眾取寵式的情色，還是走內(nèi)心路線。拍出來的東西我覺得是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觀眾。”《左右》是一部非典型性中國電影，不強調(diào)東方奇觀、中國視覺，故事可以發(fā)生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是關(guān)于人類經(jīng)常處在困境中的問題。

純粹的電影

《左右》的女主角枚竹和去年金熊獎影片《圖雅的婚事》中的圖雅有相似之處：兩個女人都面臨做出了違背社會倫理的選擇，都近乎偏執(zhí)地堅持她們心目中更重要的事。不同的是，《圖雅的婚事》把故事放在一個極端的背景中去，王小帥說“占了很多視覺上的便宜”。放著這種便宜不占，王小帥卻反其道而行之，要用最“返璞歸真”的方式拍電影：一部由300多個長鏡頭組成的電影。

“越簡單的電影越難拍。我的電影這次要反商業(yè)、反技術(shù)、反唯美。我們沒有一個鏡頭是通過電腦的，就是想要返璞歸真。我跟人說，這是一部不需要取景的電影，給個地方就能拍。對我的美術(shù)和造型來說，是一種自然主義的創(chuàng)造方式。這次我想做一種非常純粹的狀態(tài)，非常純粹的電影。”

觀眾群

由于幾位演員的知名度并不高，因此讓人質(zhì)疑票房問題。對此，王小帥干脆炮轟當(dāng)前電影熱衷請明星的現(xiàn)狀：“你認(rèn)為中國有明星制度嗎？你認(rèn)為內(nèi)地有能直接轉(zhuǎn)化為票房的明星嗎？用了所謂的明星才叫商業(yè)片，這種說法很扯淡。”

王小帥把《左右》的觀眾鎖定為婦女，縮小一點就是中年、已婚、母親。還有男人，30歲以上的一大部分男人。那種生命的無奈確實是要靠一定年齡后才能體會到的。但是電影票房不好，一直是王小帥一個痛處。如今，他表示要“不遺余力地面對市場”。假如王小帥從當(dāng)年的《17歲的單車》開始就培養(yǎng)觀眾，那么他的電影已經(jīng)形成了固定的觀眾群，商業(yè)性是存在的。現(xiàn)在，《左右》帶著一個略顯沉重的社會倫理命題，面對中年人觀眾市場，王小帥希望那些做了母親的女人都看到這部電影，否則會感到很遺憾。這是一部弘揚母愛的電影。這個命題好在它不是簡單地去弘揚母愛，而是把母愛放在一個極端矛盾的命題當(dāng)中。她要去面對一個不愛的男人，一個傷害過自己的男人，這是女人最大的一種犧牲——受到傷害以后的隱忍。女性去看的話，會觸碰到她們內(nèi)心真的存在的一種東西。

[責(zé)編/阿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