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半農的除夕詩與劉天華的《除夕小唱》

劉半農和劉天華是同胞兄弟，他們還有一位手足叫劉北茂，兄弟仨都曾是北京大學的教授，世稱“劉氏三杰”，并在詩壇、樂壇及文壇上留下英名。

劉半農在他的《揚鞭集》自序中說：“我不是個詩人……我可以一年半年不做詩，也可以十天八天之內無日不做詩。所以不做，是因為沒有感想；所以要做，是因為有了感想肚子里關不住。”

劉半農，又名劉復，近現代文學家、詩人、語言學家。他不僅有傳世經典詩篇《叫我如何不想她》，還做有《丁巳除夕》詩一首。

在魯迅的日記中，第一次出現劉半農的名字是在1918年2月10日(這天是農歷丁巳年除夕)：“晚劉半農來。”關于這次會面，魯迅只有短短5個字的記錄。在中國人非常看重的除夕之夜，劉半農為何造訪?他們之間談了什么?劉半農的白話詩《丁巳除夕》，再現了這一歷史情景。全詩這樣寫道：

除夕是尋常事，／做詩為什么?／不當它除夕，／當作平常日子過。

這天我在紹興縣館里．／館里大樹甚多。／風來樹動，／聲如大海生波。／靜聽風聲，／把長夜消磨。

主人周氏兄弟(注：周樹人、周作人)，／與我談天：／欲招“繆撒”(注：現譯繆斯，西方神話中的文藝女神)，／欲造“蒲鞭”(注：當時提倡文藝批評之欄目名)。／說今年已盡，／這等事，待來年。／

夜已深，辭別進城。／滿街車馬紛擾，／遠遠近近，多爆竹聲。／此時誰最閑適?／地上只一個我，／天上三五寒星。

此詩風格平直，卻記錄了那年除夕夜與周氏兄弟議論藝術的情景。

劉半農與魯迅的友情雖曾有過幾次誤會和波折，但總的來說卻是美好的。在魯迅的藏書中，劉半農著、譯、編的作品有9種，其中4種是有題詞的贈書，這在魯迅的藏書中是少有的。“我佩服陳胡(陳獨秀、胡適)，卻親近半農”，這是魯迅對劉半農的評價。

1928年1月22日(農歷丁卯年除夕)，劉天華約音樂界的朋友及學生到他家過年。室內燈光明亮，溫暖如春，有梅花暗香；屋外，辭舊迎新的鞭炮聲和孩子們的嬉笑聲相互交織，遠近傳來。劉天華心情舒暢，他興致勃勃地對幾個學生說：“我好久沒有做譜了，想在今天做一個小小的二胡曲。作今天快樂的紀念。”說罷，拿起二胡邊拉邊記，頃刻而成。

這首一氣呵成的即興之作，原名叫《除夕小唱》，其后更名為《良宵》。這是劉天華先生創作時間最短、也是最容易學會的一首二胡曲。這首二胡曲生動地描繪了他與友人歡敘守歲、共度良宵的愉悅心情。

(責編 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