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兒到妻子,再到現在的母親,這一系列的身份轉換給我帶來了巨大的變化。現在的我對于我媽媽來說是個奇跡,媽媽說:“真不敢相信,我閨女能做出一桌子菜。”這對于我老公來說,是撿了個大便宜,我老公說:“原以為撿回來一個小‘飯桶’,誰想到你也能下得廚房。”是呀,別說他們,就連我自己對這些變化也感到驚訝,是什么樣的力量讓我身不由己地脫胎換骨,成了他們眼中的“賢妻良母”?想來是愛吧。
偶爾一次聽同事說她的老公從來不進廚房,我才心疼起自己那個每天駐守在廚房的老公。我從此不再坐享其成,開始偷偷學著做一些簡單的飯菜。女兒添加輔食后,我開始學著將飯菜努力做得精致一些。有段時間為了女兒能多吃一口,我拿著菜譜天天研究,希望能做出適合女兒口味的飯菜。
那天我帶女兒去朋友家,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去時朋友自己蒸的包子剛出鍋,女兒一氣吃了兩個,邊抹著嘴上的油邊說:“真好吃。”弄得我在旁邊一臉尷尬。這還不算,第二天一大早,記吃的女兒就非要吃昨天在阿姨家吃的那種包子。
盡管我很努力,可畢竟是廚房里的“笨鳥”,又加上起步晚,包子我哪會包呀?我跟女兒商量:“媽媽下樓去給你買行嗎?”她說:“我就想吃阿姨家那樣的。媽媽,阿姨家的朵朵多幸福呀,天天吃那么好吃的包子。”兩個包子,小孩子就跟幸福掛上鉤了。為了女兒的“幸福”,我硬著頭皮充大個,說:“不就是蒸包子嗎?等著,今天中午媽就讓你幸福幸福。”我問女兒想吃什么餡的,她小嘴兒一張,說:“就吃包子餡的。”呵呵,真聰明,包子可不就是包子餡嗎?
因為不會發面,為了保險起見,我便指揮老公帶女兒去超市買自發粉。我翻冰箱找出半根白蘿卜,一小根胡蘿卜,羊肉、牛肉各一塊,又泡了一小碗香菇,一小碗木耳。我戴好手套、系好圍裙,開始切肉,切不動,只好惡狠狠地剁。剁了很久,肉安然無恙,卻驚動了樓下的阿姨,阿姨敲門問我是不是在裝修,我很不好意思地解釋說,不是裝修,是在剁肉餡,并虛心向阿姨請教包子上鍋蒸幾分鐘熟的問題。阿姨不但解答了我的問題,還教我如何拌肉餡,并囑咐我:“包子包好別急著上鍋,放案板上醒醒再蒸。”阿姨沒批評我就走了,我自覺地在案板下墊了塊抹布,繼續開始剁肉和蘿卜,最終把做餡的材料都剁碎了。
炸了花椒油(阿姨說用花椒油拌餡可以去膻味)放涼,放肉餡、蔥末、醬油、料酒,用筷子朝一個方向使勁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阿姨就這么教的),累得我胳膊酸疼。肉餡打好后,再將所有剁碎的東西放進去,放鹽和味精再攪。
要確定包子餡咸淡與否,需要有人嘗一嘗。我看到老公正在客廳看電視,便走過去問他:“你愛不愛我和閨女呀?”他穹白了我一眼,語氣堅定地說了兩個字:“廢話!”我繼續問他:“你是為了我們娘兒倆什么都愿意干嗎?”他很干脆地說:“上刀上下火海!”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到、廚房把肉餡端過來放在他面前,說:“嘗嘗吧。”他一見是生肉餡,便開始往后躲,說道:“上刀山下火海我二話不說,可這嘗生肉餡就算了吧。”我說:“這可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嘗不嘗隨便啊。”于是老公又被我以愛的名義欺負了一回。
肉餡拌好了。準備包包子嘍。難得做一次包子,就招呼客廳的爺兒倆,會包的來幫個忙,不會包的來捧個人場。爺兒倆倒很積極,都開始擼胳膊挽袖子。一家三口,誰包的包子一見便知。我包的包子成大餃子狀,老公包的形狀比較接近外面買的,是圓形,不過沒有捏上幾個褶,他分辯說:“包子好不好吃,不在褶上。”女兒包的包子好像外面的餡比里面的還多。
女兒著急吃自己包的包子,要我快蒸,我說:“樓下的奶奶說了,包完不能馬上蒸,需要醒一醒。”女兒很納悶地問:“包子睡著了呀?它睡幾分鐘才醒呀?”女兒的話提醒了我,我忘了問醒幾分鐘了。于是我又忙去樓下問鄰居阿姨。
形狀各異的包子終于在中午12點整被端上了餐桌,雖然樣子不太好看,但我和女兒卻很有成就感,她邊吃邊說:“媽媽,我也像阿姨家朵朵一樣幸福了。”原來幸福對于女兒就是這么簡單呀。看來女兒的小小幸福不在于包子的味道,也不在于包子的形狀,而在于和爸爸媽媽一起體驗了自己動手的樂趣。
我邊吃邊給遠在老家的媽媽打電話,我說:“媽,我今兒包了一鍋包子,特香。”媽說:“我閨女可真能呀,都會包包子了,可惜媽吃不著。”我安慰媽媽:“反正我會做了,等您來時我專門給您包一鍋。”媽說:“那敢情好。包子什么餡的?”
我的回答與閨女的“包子餡”一樣“經典”,我說:“是幸福餡的。”
責任編輯 劉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