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峪溝麻扎
帶著一只狗的男人遇見了
六個賢哲,他們住進吐峪溝
一個山洞隱居修行。現在,七個圣人
和一只狗的麻扎把我帶到火焰山中的
這個維族村莊。朝圣的男女
坐在正午的蔭涼中,用我不懂的語言
交換著彼此的痛苦和信心。近靠
麻扎的天房里,一個臉色蠟黃的
維吾爾青年,垂頭坐在干枯的
麥草上,朝著門外
他的病容露出一絲微笑,一句維語
我只能用模仿的手勢所表示的
曖昧問候,似乎加劇了他的失望與疾病
那個面朝麻扎祈禱的老人
應該是他的父親。也許他
知道,對父親的禱告
長眠的圣人和在天的胡大
比我這個異族人所能夠做出的回音
還要渺茫。而把我帶到這里的
故事,已經是一場難以治愈的疾病
薩依巴格
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旋風四起
黃沙旋向天空,成群的煙柱相互糾集
集結著游牧部落的亡靈,在小小的
綠洲之外打轉,伺機把它湮滅
一條雪山之河,或僅僅是一道
冰山溪水,抵擋了沙漠的游牧
臨水而立,是西北白楊,胡楊和紅柳
連玉米、瓜秧和葡萄也那么勇敢
維吾爾人喜歡把自己的家園稱為
巴格!一個簡樸的天堂:這么從容
秦尼巴格:中國花園;奎依巴格
有羊群的花園;薩依巴格
是戈壁灘上的花園!——薩依巴格
它是只有一個詞語的詩篇:維吾爾人
用它稱頌了白楊和胡楊,玉米
胡椒和葡萄,甚至戈壁、南風和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