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匯
相逢時天氣欲停,崎嶇的路且慢行走
多么不易的時刻,種子在半路發芽
好端端的,就談到生,或者死
你面色從容,“這是歸去”
能相見已是十世的緣分,輪回了多少年:
“你要珍重,這是最后一道竹籬
前路之上,已經沒有米酒,和清白的月光”
一碗水飲下的間隙,我們就有這許多
話題,真舍不得。可惜我要去的地方
有一棵樹已經長成
雖然是別人傳說,但無論如何
這輩子,要為此趕一次路
于是相祝平安,我十里一回頭,直到
看不到我了,你才流著淚,喃喃說:
“我曾經去過,已經回來”
生活
請給我頭發、木薯和絲竹之亂
柴門,井繩,禾稻未干被塞入灶膛
樸素的生活,抬起煙薰得通紅的眼
為你擦去淚水,說“對不起”
跟著我忍受這樣的苦難,而你還要顯得:“幸福”
如每一天,艷陽高照,你去田里拔秕子,我扶犁
兩塊田那么近,可我總是忍不住,想離你更近一些
夜雨下來,我們靠在一起,籍身體彼此溫暖
聽風聲數屋上的瓦漏,貧而且賤
我們就這樣過去了
給你洗發,摘去頭上的蛛網
你吃木薯的時候連聲叫著“香”,這些都不是裝出來的
還給你彈絲竹,嗓子粗如北風
想不出你如何去忍耐,委婉說“讀圣人書吧
貨與帝王家”,而這又是我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