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中學作文17年了。2000年后,一直參加陜西省的高考閱讀工作,看多了學生因語文而生的種種情感,欣喜,失望,或許還有不滿。于是,從一個語文老師的責任心出發,我開始琢磨這些不同情緒產生的原因。當初的想法很簡單:別讓自己的學生在高考后因語文,特別是因作文而流淚。一年一年的復習,一年一年的高考,了解了越來越多的實際情況,也參考了太多高考關注者的說法,于是自己也就有了一些想法和做法,說出來也算是拋磚引玉。
這些年,在學生作文方面,我想明白的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考試作文是一種特殊作文。
我打三個比方,來說明它的特殊性。
看青年歌手大獎賽時我很有感觸,比賽分成美聲、民族等類別進行。我琢磨許久后明白了,我們學生的作文大概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作文,是那些愛語文愛寫作的同學情動于衷寫出來的文章。沒有誰來命題,也沒有限制字數。筆隨心動,文章往往質樸自然,或許還有靈動之氣。這類文章如蒙古長調,以情感以氣質取勝。茫茫草原上,注重自我情感的抒發,不在乎有沒有聽眾。長調是唱給自己的歌。這類文章也多藏身于許多同學的日記本中,無人時自我欣賞。第二類作文是競賽作文。有點像西洋女聲中的花腔女高音,更注重技巧性。第三類作文就是考試作文了。這類文章像壯族歌墟上,小伙子唱給姑娘的情歌,不能自我陶醉,但要讓對方喜歡;不僅要唱的優美,更要唱的明白。
所以評價考試作文的標準和評價其他作文的標準不同的。如果不能理解這一點,那無異于面對所愛的姑娘來唱幾乎沒有歌詞的長調了。考試作文首先要給閱卷老師寫明白,然后再談優美。考試作文的讀者只有評卷老師,我們絕不能自我陶醉,要知道如何打動對方,以真情感人,以書香怡人,以思辯服人,不能被動地祈求老師喜歡自己的文章,而應該分析清楚形勢,主動贏得老師對自己作文的喜歡。
我自己很喜歡印象派的繪畫作品,比如莫奈的《睡蓮》。近看斑駁的色塊,遠看就產生了朦朧的美感。我可以盯著這幅作品看很長時間。這幅畫畫了什么,我卻一直不敢貿然回答。高超的藝術或許都會讓人紛紜不已,一下子不知題旨所在。但我的學生的考試作文是否也可以這樣呢?答案只能有一個,考試作文絕不是印象派的繪畫。
高中畢業生的閱讀速度應該能達到每分鐘八百字,語文老師應該更快,在熟悉了閱卷規則和評分標準后,評卷老師的閱讀速度應該快于每分鐘八百字。我們的高考作文一般也在八百字上下,評卷老師在一分鐘內讀完是合情合理的。在這樣的速度條件下考試作文最好是漫畫!
漫畫多以粗線條勾勒而又能突出特征,更重要的是漫畫非常便于直接表達主題,或批判或頌揚,通過簡潔的線條夸張的造型,點睛的語言立刻題旨畢現。如漫畫般清楚明了的作文適合速讀,也最容易在考試中獲得高分。
第三個比方,考試作文有點像搞格律詩,是戴著鐐銬跳舞。
在現有的幾種高考作文命題形式中,話題作文是一種限制相對較少的形式,比如話題“忘記與銘記”,寫忘什么,銘記什么全由考生做主,但必須緊扣話題本身。提供材料的作文相對來說就是一種限制比較嚴格的形式,盡管題目中往往告訴考生“自選角度”“自定立意”,但對材料的分析必須是準確而且全面的,只抓只言片語或是畫面中的一部分,是典型的理解片面。從閱卷的實際情況看,最佳的角度往往只有一個,不符合這個角度,想得到很高的分數,往往也很困難。還有一些命題作文的題目短語暗含玄機,如“懷想天空”這類比喻性的題目,學生若囿于“天空”又會造成偏題甚至脫題,只有洞察題中的限制,虛實兼顧才可能寫出合題的高分作文來。
說了這些,綜合起來,考試作文與其他作文相比針對性、目的性更強,要適合于快速閱讀,更要符合題目限制。明白了這些,寫考試作文就會容易一些。
名師簡介李克,高級教師,陜西省教學能手,西安市課改語文中心組成員,西安高新一中語文教研組長,學校名師。從教17年,一直致力于高中語文課堂教學效率和學生語文能力的全面提高,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教學方法和風格,深受學生歡迎。近年一直參加陜西省高考閱卷工作,從閱卷中不斷反思自己的高考復課工作和作文教學,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高三語文復習方法和高考作文輔導方法,任課班級的高考成績一直在陜西省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