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筆名柴妞,自由撰稿人,生于1984年,首屆全球華人少年美文寫作征文大賽大獎獲得者,決賽作品《到處都是泡泡》入選國家中學語文教材。為多家媒體撰寫專欄,現(xiàn)為復旦大學比較文學專業(yè)研究生。
小時候,南大真是大,足球場也大,游泳池也大,花園一樣的小樹林,有成堆穿了馬褂衫打太極拳的老外,光食堂就五六個。南大就是一個世界,到處走著形形色色的聰明腦袋,臉上寫著刻苦勤奮。進南大念書,是我無數(shù)夢想中最強烈最迫切的一個。
90年代初,父親的朋友在南園食堂請客。食堂收筷子的服務員坐在木頭搭的柜臺里面,木臺子上有玻璃的罩板,掛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木條,黑字抄著菜名。這個柜臺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仿佛一座神圣的廟宇,在腦海中永久地定了格。那頓飯吃得極舒服,能記起來的,有鱔絲,有冬瓜,飯錢也很便宜。一頓飯里,父親不停地說,在南大做個人,有這樣一個食堂,真舒服。
我的中學和南園只隔了一條街。高中的時候每天一到中午,就溜達到南大,買5塊錢兩葷三素的盒飯。盒飯的攤子在二食堂對面。一份盒飯,成了我窺探大學生活的通行證。端了飯,可以理直氣壯地走進食堂,偷偷打量鄰桌的人,聽他們說話,可以看著墻上貼著的“禁止喂飯”的標語,偷偷在心里笑。我至今還能回憶起那些盒飯的味道,并不特別可口,咸得厲害。我穿著高中生的校服,帶著滿臉的稚氣,看著八舍的女生從澡堂出來,拎著水瓶往宿舍走,濕漉漉的頭發(fā)搭在肩膀上,滿心都是羨慕。
考上南大,去了浦口。剛進校的時候,每天吃什么,成了一個問題,因為選擇太多。每天下課,懷里揣著飯卡,沖出教室,滿腦子都是選擇的痛苦。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矯情得厲害,仿佛是被眾多情人追捧著,要了這個又舍不得那個,做個決定比登天還難。經(jīng)常很雄心勃勃地和朋友定計劃,這樣吧,把每個食堂每個窗口每種菜,挨個兒吃一遍。結(jié)果計劃很輕易就被打破了,很快會有強烈的欲望再吃某樣吃過的好東西。漸漸地,就變成每天去同一個食堂,同一層樓,同一個飯廳,同一個窗口,點一樣的菜,周圍的面孔也都是熟悉的。浦口校區(qū)有句流傳的話,叫“六食堂的美女,八食堂的漢,七食堂的有錢人滿堂竄”。在真正融入大學生活之后,在忙碌的日子里,食堂反而變成了在饑餓時才念想的東西。
它依然是個溫暖人心的地方。班上有個男同學,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看上了一個漂亮女孩。他大了膽子端了飯盆,徑直走到女孩的桌前坐下,開始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這是個浪漫至極的故事,像極了小說里的情節(jié)。有時候排隊打飯,看著站在隊伍里左顧右盼的男生,那副情竇初開的樣子,讓人覺得青春真是美好。勤工儉學的學生們,忙碌著,微笑著,挽著衣袖,系著圍裙,叮叮當當?shù)厥帐巴肟辏c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打著招呼。這許多人,這許多食堂,仿佛春天里生長的蔓草,一點一點,爬滿了我記憶的窗格。
專欄說明
《金陵晚報》
以前經(jīng)常看《金陵晚報》,翻到自己老師的專欄,就睜大了眼字里行間地找八卦。到了大四,居然自己也大模大樣地開專欄。生活就是上一秒鐘的自己,這話真對。我是編輯最怕遇到的那類作者,永遠在deadline的前一秒鐘交稿,不追著就不寫。最后編輯也煩了,就去我的博客找料。所以我的專欄比其他作者的都要勁爆。鄰居都不用隔著墻使勁聽,掃兩眼報紙,就把我們家大小事兒都搜刮齊了。
《上海一周》“暗涌”
我的大學生活是最最不健康的那種,好長時間不知道白天長什么樣兒。終于有一天,把一位編輯打動了,說,這樣也別浪費,給我們開一專欄吧,寫夜生活。我說好啊。說完就覺得騎虎難下。夜晚是個很難搞定的女人,你不在乎的時候,她總在你身邊繞。你要是決定伸出手,將她按牢了看個仔細,便連個影子都找不著。
新書書評
這是個簡單活,看出版社給的新書,做做功課,寫寫感想。我喜歡干,干得也還不賴,收獲也挺大。有時候碰上了特別好的書,真的挺激動,巴不得自己掏錢買了送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