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舊金山探望兒子時,日子過得很無聊。平時他們兩口子上班,我一個人呆在家里,整天就是等著吃飯。有一陣,同鄉介紹我到一家臺灣人開的餐廳打工,給人家端碗,每天干10個小時以上,忙得像陀螺打轉似的,可收入還不如輕輕松松站在門口迎賓的菲律賓女孩多。心里生氣,干了一個星期,我就炒了老板。
兒子見此,建議我去當陪乘。
一聽到“陪”字,我不禁驚呼,那是年輕女子的專利,怎么叫我一老男人去干?兒子笑道:“陪乘是陪人乘車,與女孩子陪吃、陪唱、陪人上床不一樣。”原來,當地為節省能源,規定乘坐兩個人以上的汽車可以走高速公路里側的快車道,否則就只能走外側的中速車道:更甚者,有些路段規定某個時段不準單人乘坐的汽車進入。一些單人開車出行,為了趕時間就找人陪乘。兒子鼓勵我說:“很簡單,你到路邊站著等待就是了。”
我納悶:“車里坐幾個人,交通警能知道嗎?”
兒子說:“能知道。美國的私人汽車不準在車窗上貼深色遮光膜,一般也不許拉窗簾;其二,高速公路上安有紫外感應器,車里邊有幾個人,交通警一清二楚;最主要的是,當地人認為違規是羞恥的,不會在這種事上弄虛作假。”
問到陪乘的報酬,兒子也不知道,他說反正是無本生意,去做就是了。
于是,我開始當陪乘。第一天,我打了一把傘在路邊站著,眼看不少同行先后被人招走,沒人理我。等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有一個大胡子下車問我,可惜,在家里練得滾瓜爛熟的幾句英語,一緊張忘到腦后去了,人家見狀搖頭而去。
第二天,我吸取教訓,舉著一幅長寬都是40厘米的紙牌,上邊用英文寫著“陪乘”倆字。此招真靈,不到10分鐘就有一輛車在我身邊停下,一個金發女郎,嘰哩呱啦不知說什么,我沒法回答,只是指著紙牌點頭,她于是笑著讓我上車。汽車開了約40分鐘,到了一所學校,她給我10美元,連連道謝。
下了車,我繞到馬路對面,用同樣的辦法再次攬到生意。那天,陪到中午我就賺了100美元,到傍晚時賺了180多美元??墒牵瑯窐O生悲,我找不到家了,我說的又是“中國英語”,旁人聽不懂幫不上忙。折騰到晚上8時,實在沒辦法了,我忍痛找了一輛出租車,司機跟兒子通了電話,這才把我送到家。
下了車,我繞到馬路對面,用同樣的辦法再次攬到生意。那天,陪到中午我就賺了100美元,到傍晚時賺了180多美元??墒牵瑯窐O生悲,我找不到家了,我說的又是“中國英語”,旁人聽不懂幫不上忙。折騰到晚上8時,實在沒辦法了,我忍痛找了一輛出租車,司機跟兒子通了電話,這才把我送到家。
再次總結經驗教訓,我把家庭住址與聯系電話記在紙卡上,裝在口袋里,這樣,我就可以無憂無慮地當陪乘了——其實這也是免費旅游,以往沒見過的很多風景,現在可以盡情欣賞了。
在舊金山當陪乘,一般每天有150美元的收入。聽說,能吃苦的陪乘白天黑夜連續陪,一天能賺美300元。對于沒有本錢又沒有技能的窮人來說,這的確是一條很好的生路。
可惜,由于居留時限,我這陪乘只做了35天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