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狠心斷臂，女兒化仇恨為大愛

13年前，年僅8歲的左小萃被繼母殘忍地砍斷右手，生活陷入無盡的苦痛；13年后，小萃拂去了心靈的陰影進入重點大學學習，她拋棄了對繼母的仇恨，還主動照顧繼母的兒子。

這個苦命的女孩，她在趟過人生苦難暗流的同時，又是怎樣化仇恨為大愛的呢?2007年12月2日，記者隨同江蘇衛視《人間》欄目組來到成都，尋訪了左小萃的成長足跡，聽到了感人的故事……

(一)

1986年9月，左小萃出生在成都市雙流縣華陽鎮一個普通家庭，6歲那年，父母因感情不和離異，她由父親撫養。

不久，父親左文翰和繼母敖曉芳組成了新的家庭。1993年，敖曉芳生下了兒子左成，懂事的左小萃在媽媽的指點下，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幫繼母哄弟弟。然而，左文翰沒有工作，有了兒子以后生活壓力更大了，敖曉芳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與丈夫吵鬧打架，年幼的左小萃也成了她的出氣筒。

1994年5月27日，左文翰和敖曉芳發生口角，他一氣之下拿起菜刀把敖曉芳的右手3根手指砍斷，敖曉芳被送往醫院進行斷指再植手術。7月5日，敖曉芳出院回家。晚上，左文翰跟敖曉芳爭吵起來，他險些又要動刀砍人，鄰居趕緊拉著他到茶樓散心。

左小萃幫繼母哄弟弟睡著后，她拿著一本書坐在床邊看。敖曉芳走過來，柔聲地問：“小萃，怎么還不睡覺啊?”繼母第一次破天荒地對自己這么好，有點受寵若驚的左小萃趕緊乖乖地洗漱完畢躺到床上，敖曉芳還輕言細語地哄她入睡。

突然，一陣劇痛把左小萃從睡夢中驚醒，她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驚呆了：繼母拿著一把菜刀，一下一下地砍她的手臂，鮮血四處噴濺!左小萃哭著哀求：“阿姨，我哪里錯了我改，求求你不要砍我，我什么都聽你的!”然而，劇烈的疼痛很快就讓她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左小萃睜開眼睛，她不知道繼母是否在家中，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掙扎著從血泊中爬起來，打開后門，向隔壁大伯家求助……晚上11點30分，生命垂危的左小萃被送到雙流縣第二人民醫院，醫護人員立即進行搶救，她終于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由于敖曉芳把左小萃被砍下的斷臂切成幾段，連同菜刀用臟布包裹扔進了一條污水溝，等到警方將她抓獲后找回斷臂時，醫生確定斷肢已經沒有再植的可能了。

此時，左小萃的母親羅利忠正在北京打工，直到半個月后，她才得知了女兒的悲慘遭遇。7月25日晚，羅利忠趕回華陽鎮，當她來到醫院看著寶貝女兒全身傷痕累累地躺在病床上時，她撕心裂肺地哭了，女兒才7歲啊!半夜里，羅利忠經常被女兒“我怕，我怕……”的哭聲驚醒，她的心都碎了，她恨不得立即找到那個同為人母的敖曉芳，用尖刀剜開對方的胸口，看看對方的心究竟有多黑!

女兒的身心受到極大的傷害，怎么辦?羅利忠知道，讓一千幾歲的孩子自覺地做到身殘志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她留守在女兒身邊，在撫慰女兒的同時，她要扮演一個“狠心”的母親，讓女兒堅強起來。

由于沒有錢讓女兒住在醫院治療，羅利忠把傷口還未痊愈的女兒接回娘家，她開始教女兒用左手練字。剛練習時，左小萃寫字時稍不注意就會碰到斷臂處的傷口，年幼的她疼痛難忍，經常哭。周圍鄰里見了，紛紛勸羅利忠：“你怎么這么狠心呢，等孩子傷口好了再練也不遲啊!”羅利忠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但她很堅決地對女兒說：“小萃，你要牢牢記住媽媽的話，你將來要想不成為‘廢人’，就得付出比常人多很多倍的努力。”

堅持了一個多月后，由于羅利忠沒有經濟能力同時也沒有自己的住所，她準備把女兒送回前夫家。然而左小萃死活不肯回去，她哭著對羅利忠說：“媽媽，我一閉上眼，面前全是鮮紅的血，床上、席子上、枕頭上、衣服上、地上……”羅利忠只有把女兒送到爺爺家。出于對女兒的擔憂，她一邊留在當地打零工苦苦維持自己和女兒的生活，一邊堅持每星期抽出一天時間去看望女兒。

(二)

不久，敖曉芳因故意傷害罪被判無期徒刑。很多人建議羅利忠追訴敖曉芳的民事賠償責任，羅利忠突然意識到：在女兒今后的人生道路中，她不是要教給女兒仇恨和報復，而是要讓女兒學會堅強，像正常人一樣地生活。羅利忠決定放棄對敖曉芳提起民事訴訟。

轉眼新學年開始了，羅利忠想讓女兒去學校念書，在她的不斷鼓勵下，左小萃穿著長袖衣服，戰戰兢兢地走出家門。羅利忠不放心，她遠遠地跟在女兒后面觀望。左小萃怯生生地走進課堂，不懂事的孩子們一下子圍上來大喊：“快來看，斷手桿!”左小萃放聲大哭，羅利忠趕緊跑過來，抱著女兒沖出了教室。

左小萃哭著說：“媽媽，我再也不上學了，不上學了……”“孩子，咱們回家!”羅利忠抱著女兒一口氣跑回了家。然而冷靜下來后，羅利忠明白，遮掩和退縮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她和女兒商量：“你能不能把真相告訴小朋友們，我想他們會理解你的。”左小萃哭得更厲害了，她就是不愿意去上學。

羅利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找到女兒的班主任老師徐蕓芳。徐蕓芳對左小萃的遭遇非常同情，她決定想辦法幫助這個不幸的女孩兒戰勝自卑。

第二天，在母親的鼓勵下，左小萃又來到學校。徐蕓芳當著幾十張滿臉稚氣的面孔宣布：“同學們，從今天起，左小萃同學擔任我們班的班長。”隨即，她又對左小萃說：“從今天起；老師對你的要求會比其他同學嚴格，你每天必須多寫兩篇作業交給我。”孩子們對老師的權威是絕對信服的，老師如此“器重”左小萃，別的同學再也不嘲笑她了。

左小萃一天天長大，性格也變得開朗起來。羅利忠發現，女兒有著一顆善良寬容的心。一次，幾個朋友無意中談到了敖曉芳的兒子左成，也許是怕勾起媽媽離婚的傷心事，等大家走后，左小萃小心翼翼地說：“媽媽，你看弟弟現在沒有人照顧，我是不是可以去看看他?”女兒要去看“仇人”的兒子，羅利忠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左小萃連忙解釋：“弟弟畢竟和我是同一個父親的孩子呀，再說他也是一個受害者，我應該去看看他!”羅利忠非常感動，答應了女兒的請求。

隨著左小萃的爺爺奶奶年事漸高，他們已沒法照顧殘疾的孫女，只得把孫女送回到兒子那里。這時，左文翰已申請和獄中的敖曉芳離了婚并再次結婚。在父親家，左小萃見到了左成，和當初敖曉芳對她一樣，新后媽對左成也是不冷不熱的。看到左成小小年紀忍受著孤單和冷落，左小萃感到和弟弟同病相憐。

吃飯時，左成因個頭矮，幾次站起來夾菜都沒夾著。左小萃實在看不下去，她一口氣給他夾了好多菜堆在碗里，讓他慢慢吃。左成身上很臟，左小萃幫他洗澡，給他換洗衣服。兩個可憐的孩子相依為命，跟父親與新后媽住在一起。

下學期開學時，左文翰遲遲不給左小萃交學費。眼看女兒面臨失學，羅利忠急得團團轉。在好心人的引薦下，西南電器廠的老板夫婦接納了羅利忠，讓她在那里工作，并免費給她和女兒提供住宿。

讓羅利忠沒有想到的是，她去前夫家接女兒時，左小萃竟然悄悄央求她道：“媽媽，把左成也帶走吧，他沒有媽媽好可憐的!”羅利忠心一酸，可又不得不告訴女兒：“媽媽很高興你不記恨敖阿姨，能對弟弟有這份愛心，可他要是跟著我們，媽媽都不敢保證能否讓他吃飽飯啊!”左小萃不放心，她和爸爸談條件：“以后我不要你的錢了，可你得答應把弟弟照顧好，讓他上學念書。”

1997年，在媽媽的教導下，左小萃漸漸走出了自卑的陰影。為了讓殘疾的女兒自強自立，每天飯后羅利忠都要求女兒把自己的碗洗干凈放好。第一次洗碗時，左小萃拿著洗碗布，在水槽前一站就是半個小時，她不知道該怎么下手……女兒學會洗碗后，羅利忠買回一塊搓衣板，讓女兒用一只腳把衣服踩在搓衣板的前端，用左手用力搓洗，一次洗不干凈接著洗，直到把衣服洗干凈為止。

1999年，左小萃考上了華陽三中，學校離家有十里路。為了節約住宿費，羅利忠買來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要女兒學著騎車。工友們提醒，羅利忠：“孩子獨臂騎車太危險了，你是不是瘋了?”還有一些人說：“你要是嫌棄這孩子，干脆把她送去孤兒院好了!”面對這些非議，羅利忠并不在意。

懂事的左小萃用左手扶著自行車，慢慢地學騎車，她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來。一天下著大雨，左小萃一頭摔進了深溝里，滿嘴是泥巴。獨臂的她根本拖不動自行車，只能趴在深溝內大哭。多虧羅利忠及時趕來，望著泥水和著淚水的女兒，她的心一酸：“小萃，要是媽媽哪天不在這世上了，你怎么辦呢……”

剛剛離開鄉村小學那些熟悉的同學和老師，面對著十分陌生的環境，左小萃陷入了恐懼。羅利忠發現女兒的異常后，她專門來到學校和老師進行溝通。

開學后進行軍訓，左小萃嘗試著用一只手做“俯臥撐”，幾次都失敗了，同學們哈哈大笑。班主任郭老師立刻走上前，扶起眼淚汪汪的左小萃：“你可以不用參加軍訓了，你幫老師統計軍訓費、校服費吧。”郭老師當著大家的面，把全班同學交來的幾千元錢交給左小萃保管。左小萃知道，這是老師給予自己的莫大信任!后來，郭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左小萃交來的幾十元錢退給她，并對大家說：“左小萃的這筆錢由我來交，她就如同我的孩子一樣，我希望每個同學都關愛她，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同學嘲笑她。”有了老師的關照，左小萃的信心很快振作起來。

每當有空，左小萃就去看望左成。每次去之前，她都會讓媽媽做點好吃的，給弟弟帶去。一次，左小萃發現父親不給左成買學習用具，她趕緊拿出自己的零花錢帶弟弟去街上買東西，然后把他送回了學校。從那以后，左小萃不舍得亂花一分零花錢，她要留著給弟弟。

羅利忠始終覺得，這些年來，女兒條件反射般地把她當成了“保護殼”，她決定找機會鍛煉女兒獨自適應外界的能力。

2000年暑假，左小萃期末考試得了第一名：“媽媽，你該獎勵點我什么呢，可以帶我出去玩嗎?”羅利忠當即答道：“好啊，你想不想去都江堰?”左小萃興奮地點點頭。次日早上，羅利忠把省吃儉用攢下的300元錢遞給女兒：“你自己去吧，到了那里，你找個公用電話給我打電話，我再告訴你下一步怎么辦。”原以為媽媽會陪著自己一塊去，聽了媽媽的決定，左小萃嚇壞了。看著媽媽鼓勵的目光，左小萃猶豫著走出了家門。

女兒獨自出門后，羅利忠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她還是在電話里“遙控指揮”女兒。女兒到達目的地后，羅利忠建議她找一家既便宜又安全的旅館住下，第二天好好游玩。

返程時，長了膽識的左小萃沒有買直接回雙流的車票，她一路向別人打聽，然后坐車到成都轉了一圈，回到家時不僅給媽媽帶回了一只可愛的珍珠熊玩具，還把剩下的120元交回媽媽手里。羅利忠驚訝地問女兒：“你沒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左小萃微笑著搖搖頭。羅利忠含淚把錢遞給女兒：“這是你節約下來的，拿去做零花錢吧!”左小萃高興得一下子跳起來：“左成前幾天告訴我，爸爸下學期可能不讓他念書了，這些錢留著能幫助他，謝謝媽媽!”

(三)

2002年，左小萃的中考成績雖然不夠重點高中的分數線，但她的精神和毅力深深打動了省重點中學棠湖中學的領導，她被特招進了該校。

就在這時，左小萃接到左成的電話，說父親以沒錢為由，不讓他念書了。左小萃急了，拿出自己積攢的零花錢趕到父親家，她先帶著左成去學校交了學費，然后又與父親談話，要求父親對左成盡責。

事實上，羅利忠此時也面臨著經濟困窘，她根本供不起女兒讀高中，可她不能阻止女兒去幫助別人。棠湖中學了解到母女倆的情況后，免去了左小萃3年的學費，張端午老師還將入學成績排在倒數第一的左小萃安排進了自己的“實驗班”。

左小萃進了棠湖中學后，羅利忠把西南電器廠的工作辭了，和女兒一起來到縣城，她從同事那里借了2萬元錢買了一輛二手車經營，生活一天天有了起色。羅利忠對女兒的要求更加嚴格，她經常告誡女兒：“學校和老師給了你這么大的幫助，你的學習成績必須向前3名看齊，如果你不思進取，媽媽留在你身邊也沒有用!”

在媽媽的嚴格要求下，逐漸成長起來的左小萃不再像上小學和初中時那樣惶恐、害怕了，尤其是對于自己的斷臂，她的態度越來越坦然，即便有同學好奇地詢問，她也能平靜地回答：“是我7歲時被后媽砍掉的。”

在3年的高中生涯中，左小萃幾乎把所有的空余時間都用來讀書，她還參加了四川省中小學生電腦制作大賽，她制作的flash動畫《來自天國的請柬》獲得二等獎。高一下學期，左小萃順利考上了學校的“火箭班”，學習成績穩定在全班乃至全年級的前列。每當成績偶爾出現起伏，她總是能理智地分析自己面臨的情況，迅速調整狀態。

經過努力，左小萃學會了打羽毛球和騎自行車。第一次參加班級羽毛球比賽時，她本來是不敢去的，萬一她拖累了全班的成績多不好。沒想到，和她搭檔的男同學在比賽正式開始前大聲宣布：“我們這一組有秘密武器，我們一定能把別人打得稀里嘩啦!”在熱烈的掌聲中，左小萃發揮得很好，她所在的小組獲得了不錯的名次。還有一次，左小萃陪好朋友去游泳，看到別人在水里愉悅的樣子，她忍不住也跳了下去。在大家的鼓勵下，左小萃很快學會了游泳，她覺得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難。

雖然高中學業一天比一天緊張，自己還得克服各方面的困難，但左小萃還是經常抽時間去看弟弟，得知弟弟的生活仍沒什么改觀時，她難過得落淚，她鼓勵弟弟一定要努力學習，堅強地生活。每當說到自己身體的殘疾、家庭的貧困時，她的心態非常平和，她告訴弟弟，她不會把殘疾和貧困視為恥辱，只要自己爭氣，就會贏得別人的尊重。

2005年6月28日，左小萃參加高考，并以總分609的高分進入了重點本科錄取線。為了鍛煉自己，她選擇了外省的大學。7月18日，她被福州大學應用心理專業錄取!看著女兒如花的笑臉，羅利忠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是辛酸，更是欣慰啊，她幾乎不敢相信，11年了，自己和女兒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左小萃一下子成了自強不息的新聞人物，這時，與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左成，不僅在家里要被指使干繁重的家務活，還承受著他不該承受的心理壓力。每當他出門時，總有大人和孩子指著他說：“你這個殺人兇手的兒子，把人家砍得那么慘，可人家還是考上了重點大學!”

左小萃把弟弟接到家里，姐弟倆傾心交談了一整夜。后來，她親自把弟弟送進中學校門，再三叮囑：“姐姐的傷不是你造成的，你不必有任何愧疚和壓力，你要好好學習，考上比姐姐還好的大學!”

嗜賭如命的父親經常酗酒鬧事，家里的日子過得毫無起色，左成隨時面臨著輟學的可能。2007年7月，左成因沒錢交學費而被父親逼著出去打工。為了不讓弟弟失學，左小萃幾次來到父親家，向父親申明上學的重要性，要求父親承擔應盡的義務，但是皆被父親以沒錢為由拒絕。

左小萃決定自己資助弟弟上學，她開始利用暑假打工做家教，可短短的時間很難湊齊弟弟的學費。眼看學費總是落實不了，左小萃心急如焚。羅利忠看著女兒發愁的樣子，她很是心疼，她違心地告訴女兒管不了左成就別管了。左小萃一時沒法理解母親的苦心，她第一次跟媽媽生起了氣。

經過幾天的冥思苦想，左小萃想到了當初那些報道自己身殘志堅事跡的媒體。為此，她帶著左成來到北京一家電視臺，臺里根據姐弟倆的遭遇安排了一檔節目，并且還捐助了他們2萬元。拿著這2萬元，左小萃馬不停蹄地趕回成都，把弟弟送到了自己先前就讀的棠湖中學。學校領導被左小萃的精神所感動，特地為左成減免了學雜費。解除了弟弟上學的后顧主憂，左小萃這才打理起自己的行裝，回到遠在福州的大學學習。

當年那個躺在病床上傷痕累累的斷臂小女孩，如今已成長為自信從容的大學生，20歲的她穿著普通的運動衫，右肩下是那截細小柔軟的斷臂。陽光下，她的笑容燦爛。

采訪結束時，左小萃悄悄告訴記者，她很想給媽媽和弟弟說幾句話：“媽媽，您不僅一次又一次地教我堅強、自信、陽光地生活，還如涓涓溪流般潤化了我心中的仇恨，我永遠感謝您!”“弟弟，無論曾經的那一幕現實多么的殘酷，我和你永遠是血脈相連的姐弟，加油啊!”

編輯 尼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