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巴黎一個星期,我陪媽媽去移民局大廳辦理有關居留手續。負責傳喚的工作人員叫道:王麗惠。叫了兩遍之后,媽媽才反應過來那是在叫她,因為對方給她改了姓一一把她的姓改成了爸爸的姓。
在法國,已婚女性都是用丈夫的姓氏,結婚后就意味著自己本來姓氏的消失。媽媽本名鄭麗惠,一下子沒打招呼就被人給改了姓,還真有點接受不了。媽媽微笑著對工作人員說:在中國尤其是在內地,無論單身女性還是已婚女性,從出生到死亡都用自己做姑娘時候的姓氏,是不能隨便更改的。工作人員好像有點聽不懂,但還是微笑著讓媽媽改回了自己的姓氏,得到確認后我們就離開了。
辦好居留手續,媽媽遞交了申請住房補貼所需要的所有材料,按照規定她有這個權利。可等了一個月,媽媽也沒收到任何信息,她很著急,讓我陪著一起去家庭補助機構管理中心查詢。
工作人員告知,媽媽的材料已被停止處理,因為他們懷疑這些材料的真實性。原來,該中心給媽媽寄的信被退了回來,寫著“查無此人”。媽媽很納悶,她向工作人員出示了護照,內附居留證。“不錯,信就是寄往這個地址的。”工作人員表示。媽媽要求看一下信封,一看之下,她差點叫出聲來:信封上赫然寫著“王麗惠女士”!因為媽媽在工作單位登記的姓名是“鄭麗惠”,這封信自然就被退回去了。
因為名字,在輪船上我們又“擔驚受怕”了一回。媽媽想去地中海游玩,我告訴她可以網上訂票,她就請單位的法國朋友幫助買票。當媽媽拿到票時傻了眼,因為在法國朋友眼里,我爸爸姓王,我媽媽就應該叫王麗惠。網上訂票是實名制的,不能退還,必須和護照一起出示。媽媽護照上的名字是鄭麗惠,票上的名字是王麗惠,自然就有了逃票的嫌疑。我們上船后;始終忐忑不安地準備著向查票員解釋這種“可愛”的文化差異,并希望爭取寬大處理。幸運的是,我們遭遇了3個查票員,可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我們虛驚一場。
一年后,媽媽該回國了,臨走時我問她在法國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媽媽說,當然是被改名字了,這種中外文化的差異她算是切身領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