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辦學效益評價體系的新構想

摘要：社會性、經濟性是對辦學效益問題較為傳統的分析框，但這一框架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現實中都顯得不夠完整，尤其是以微觀辦學主體為研究對象時，傳統的效益分析框架未能反映市場經濟體制中資源的流動性特征。盡管高校的辦學自主權問題還存在種種缺陷，但改革的基本原則是在穩定存量的基礎上力求增量突破，這就要求辦學主體在制度創新中獲取所需要的辦學資源，從而促進自身的可持續發展。這可以看作高校辦學效益的第三層涵義，即辦學的發展性效益。根據這一新思路構建的高校辦學效益評價體系具有效益預警意義，十分有利于引導高校的科學發展和創新發展；在當前更有利于把高校發展的重點從規模擴張、外延拓展轉到質量提升和內涵發展上來。

關鍵詞：辦學效益；評價體系；效益預警

高校辦學效益的難以測量和評價，不僅體現在產出方面，還在于辦學投入的復雜。而在具體的辦學過程中存在“效益背反”的現象。如在教學與科研兩方面，辦學資源處于相互矛盾的分配關系之中，要想較多地達到其中一個方面的目的，必然使另一個方面的目的受到部分損失。經濟學上對“效益背反”現象是如此解釋的：一個管理系統內的若干要素之間存在著損益的矛盾，即其中一個要素的優化和利益發生的同時，必然會存在另一個或另幾個要素的利益損失。這種損失也可以看作是一種難以計量的機會成本。正是這種此消彼漲、互有盈虧的現象，使得微觀辦學主體的成本收益問題在研究上難有實質性的突破。事實上，絕大多數的大學評價體系中都沒有這項內容。目前的大學排行榜中僅有伯樂誠信網（www.honesthr.com）新添了“重點大學綜合辦學效益排名”，其中有四項評價指標：高水平教師比率、師均教學與科研條件、人才培養效益、科學研究效益。這雖然還是一個比較難以操作的粗放型的指標，但這種嘗試是很有意義的。本文也是一種嘗試性的研究，以期建立科學合理可行的、邏輯嚴密的評價體系，讓外部評價與自我評價相結合，并使這種評價經常化、制度化，以此促進社會資源有效配置，切實提高高校辦學效益。

一、高校辦學效益評價體系構建的新思路

高校辦學效益歷來沒有跳出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并重的分析框架。王善邁早就把辦學效益定義為：教育投資在教育領域內和教育領域外所獲得的種種有益效果。廣義的辦學效益包括辦學的內部效益與外部效益，狹義的辦學效益是指辦學的內部效益，即為實現一定的教育目標所花費的教育成本和所取得的教育成果之間的比率。很顯然，內部效益主要指經濟效益，外部效益主要指社會效益。再后來，在辦學效益研究方面比較有權威的代蕊華則把辦學效益定義為：學校的物化勞動和活勞動的消耗與所取得的符合社會需要的勞動成果之間的比較，或簡單理解為學校的產出與投入、成果與資源消耗、所得與所費的比較。學校辦學效益的內涵包括了兩個層次的含義，一方面是指學校產出與投入的對比關系，這是一種數量化層次的含義，投入越少、產出越多，這是構成辦學效益的基礎；另一方面，指學校的產出必須符合社會的需要，即人才及其它成果要具有社會的適應性，這是一種社會化層次的含義。學校辦學只有在數量、質量和適應性上與社會的要求相適應才能使效益得以實現。

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的到來，人們更加關注包括高等教育質量內核的高校辦學效益的探討，對辦學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內涵及其兩者的關系有了更進一步的探討：高等教育的辦學效益不能用投入的成本與收益的形式加以定量，高等教育的主要產品是人才，它不同于物質資料生產部門中的產品。高等教育在對受教育者的培養過程中，伴隨著資金的耗費與占用，同時對學生知識與技能的傳授，對學生道德品質的教育與培養，都是不能以費用支出形式加以定量的，而且也不能定量加以回收。[1]人們共同的認識是：高校辦學既要講經濟效益，更要追求社會效益。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是相互聯系、相互促進的。辦學效益的提高最終應體現在社會效益上。社會效益是一種長期的行為，而經濟效益更多的表現為短期行為，必須把這種短期行為變為長期行為目標中的一個環節，從提高社會效益這一角度來追求經濟效益。

高校辦學效益的這種傳統的分析框架應該說是比較成熟的。但在新的歷史時期，細細考究起來，這一框架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現實中都還顯得不夠完整，尤其是在市場經濟體制下以微觀辦學主體為研究對象時，辦學資源的投入過程明顯存在缺失。大學作為社會的一級子系統，它必須跟外界存在能量信息的交流，有投入才能有產出，投入可以看作是對產出的一種信息反饋。進一步說，傳統的效益分析框架未能反映市場經濟體制中資源的流動性特征。計劃經濟時代政府包辦資源的模式早已不能適應社會以及大學自身發展的需要。隨著對高等教育產品屬性認識的逐步清晰，我們必須完善對辦學效益的分析框架，從對辦學資源的投入環節展開有益補充。現實中，大學所需要的辦學資源來自不同的渠道。經費資源方面，伴隨著學校和政府間關系的調整和學校自籌收入的增加，學校對教育經費的分配權也在擴大。人才資源方面，如今高校的人事自主權與招生自主權也越來越大。盡管目前的辦學自主權問題還存在種種缺陷，但改革的基本原則是在穩定存量的基礎上力求增量突破，這就要求辦學主體勇于沖破傳統觀念和體制的束縛，在制度創新中獲取所需要的辦學資源，從而促進自身的可持續發展。這可以看作大學辦學效益的第三層涵義。

也就是說，在現實乃至理論意義上，我們可以把高校的辦學效益整合成這樣的三個層次的涵義：首先，保證辦學的產出，尤其要保證人才成果的產出質量，而且這種產出必須是高校天然的責任，即體現為培養人才和發展科學的根本職能發揮。這是大學得以產生和發展的理由，也是現代社會進步的迫切需要。這一層體現為辦學的社會效益。其次，提高大學管理水平，盡可能的降低單位成果的資源消耗，使有限的投入獲得更多的收益。這一層體現為辦學的經濟效益。積極爭取更多更好的辦學資源（包括優質教師資源、優質生源、物資資源等），確保高校的可持續發展，則統一了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要求。這一層體現為辦學的發展效益。其實，三層涵義正好對應了在信息社會中高校作為“知識企業”所具有的生產函數：y=f（x）其中，y代表人才與成果產出，f代表一定的管理過程與水平，x代表吸納的辦學資源。高校辦學效益概念的三方面內涵互相依存、相互支撐，構成完整的辦學投入、管理與產出流程，從而有利于我們從社會性、經濟性以及發展性的不同視角來透析高校的辦學狀況。這就是我們提出的一個新的比較完整的高校辦學效益分析框架，是高校辦學效益評價體系構建的新思路。

社會效益很難評價，因此社會效益更多的只能反映辦學的一些指標，如畢業率、就業率、學術聲譽（人均科技成果獲獎數、人均發表學術專著與學術論文數、研究生錄取率等）等。其實，任何一個組織都有兩本不同的賬，一本是給別人看的，一本是給自己看的。在呈現給別人的賬上，往往只看見社會貢獻和繁華景象，而組織潛藏的危機不能反映或很難反映出來。經濟效益更多的是一種數量化層次的含義，是產出與投入的對比關系。投入越少，產出越多，這是構成辦學效益的基礎。而這種直接的經濟效益是目前唯一可能直接測量的辦學效益。這就導致在現實中常以數量評價取代質量評價、以經濟分析取代整體評價，不能客觀反映辦學效益，也就很難揭示辦學中的潛藏危機。發展性效益評價關心的是辦學的后續力量，可通過資產基金率、資產負債率、總經費收入年增長率、事業發展基金年增長率、綜合管理類發展性指標以及諸如社會資源、教師資源、物質資源等儲備情況，綜合考察辦學效益，預測高校的辦學前景。如就教師資源來說，生師比越高辦學效率越高，計算出來的辦學經濟效益越高。但生師比在高過一定的度后，我們用發展的效益來評價，不是辦學效益高不高的問題，而是辦學面臨很大的危機了。辦好一所高校首先需要數量和水平足夠的教師，因為他們是高等教育實踐活動最重要的生產力要素，承擔著高校基本職能所規定的各項基本任務。高校中活勞動的消耗及占用，主要是指對教師這一資源的消耗和占用。當師資結構比較合理，素質和水準比較高時，勞動生產率和勞動質量也比較高，其所產生的效用和效益也相應較高。

很顯然，相對高校辦學效益的傳統分析框架而言，我們所提出來的高校辦學效益評價體系構建的新思路具有效益預警意義：把能否可持續發展的預警作為辦學效益的重要指標，有利于引導高校的科學發展；把能否獲得發展所需資源和空間的預警作為影響辦學效益的重要因素，有利于促進高校的創新發展。

二、高校辦學效益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高校辦學效益評價指標體系可以從外部對高校的辦學活動起到一定的導向作用，但就高校自身而言，仍然需要一定的內部張力促進自我改革和完善。因此，本文從高校內部的自我辦學效益評價目標著手，構建適合高校自身實際的辦學效益評價指標體系。我們依然從辦學過程中投入與產出的關系著手，以學校的規模與條件、收益水平、經費支出結構及資源配置情況、財務狀況、學生的教育內部產出水平、學校的可持續發展能力、綜合管理狀況等為基礎，將高校辦學效益指標劃分為四類，即靜態的現狀性指標、產出的有用性指標、辦學的經濟性指標和高校的發展性指標。所謂靜態的現狀性指標是相對于后三者而言的，它是表現高校現有辦學規模與條件的指標，在一定的時期內表現為靜態屬性。產出的有用性指標，即反映高校的產出符合社會需求、對社會作出的貢獻的指標。辦學的經濟性指標，是指體現創建節約型學校思想，在保障質量前提下，評價學校的投入與收益關系的指標。高校的發展性指標，則是對高校的發展產生很大影響的因素的評價指標。具體相關指標見表1。

在這個指標體系中，一部分指標已經應用于實踐，為人所熟悉，還有一些尚處于理論提出與摸索階段，未應用到實踐之中。下面我們對其中的部分重要指標的設計和提出進行簡單解析和說明。[2]

百萬元資產培養畢業生數[當年畢業生數(折合本科生人數)/年平均資產總額(百萬元)]，反映學校平均每百萬元資產培養人才數，或是投入的人才產出情況，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學校的資產規模效益和資產的綜合利用效益。有的學者用生均培養成本（當年事業支出/當年學生平均數）從成本耗費的角度反映年度每培養一名學生(折合本科生)的資金消耗額。在使用這兩項指標時應注意并不是單位資產培養的人才越多越好，也不是單位人才培養成本越低越好，而應結合對學校類型、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發展資金投入等情況加以綜合分析，作出評價。目前，以全年的事業支出作為學生培養成本尚不確切，如何歸結、核算、反映學生的培養成本需作進一步的研究探討。

學生教育內部產出水平值，對某一時段一定數量學生經培養達到某種教育目標或是對某種知識技能掌握的水平程度給出一個判斷值，借以說明學校一定的投入或耗費所培養學生的質量。這里學生培養后達到教育目標的程度和知識技能掌握水平很難直接獲得判斷數據，需要借助可拓學方法建模獲得，在一些技術條件不足的高校可以畢業率替代。盡管畢業率較之學生教育內部產出水平值的信度要低，但總比缺乏這一相關評價指標要好。

年人均經費收入總額(學校經費收入總額/年平均教職工人數)反映學校的收入水平和收入能力，可借以考察促進學校優化人力資源配置，激活教職工的工作熱情和創造力，充分提高人力資源利用率的一項綜合評價指標。因為在經濟學的效益評價中，常以人均產值、人均創利、資金收益水平來反映勞動生產率水平的高低和資金利用效益的高低。高校也不例外，學校的教師配置情況，教職工比、生師比是否恰當，高層次人才多少、人力資源配置與利用狀況等都會影響學校的收益水平。一般來說，在生師比和教職工比恰當的情況下，該指標越高說明人力資源利用率越高，獲取收入的能力越強。使用該指標時，還需要結合其它相關指標分析考察。

自籌資金比率(學校自籌資金收入總額/學校經費收入總額)是指當年學校自籌資金收入占經費總收入的比率，反映了學校根據自己的實力多渠道籌集辦學資金自我發展的水平能力。該指標值越大，說明學校自我積累和自我發展的能力越大。與該指標意義相近的還有目前使用的經費自給率。經費自給率反映了學校當年自籌經費對當年支出的滿足程度，但受當年支出數本身是否恰當的限制，支出數愈小，自給率就愈大，未必能真實反映學校自籌經費促進發展的能力，因而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資產收入率(年經費收入總額/年平均資產總額)從資產利用效益和資產規模效益的角度反映了年平均資產總額獲取經費收入的水平。該指標越高表明資產運營效能越強，獲益水平越高，其與人均收入指標共同反映學校的收益水平和能力。

事業支出中運行費用與發展費用支出比(年事業支出中運行費用支出額或比重/年事業支出中發展費用支出額或比重)事業支出中的運行費用支出與發展費用支出結構如何是學校管理水平和發展前景的體現。通過對該指標的評價，促進學校加強內部管理，科學合理安排有限資金，提高資金使用效益。

生均培養成本中固定成本與變動成本之比(生均培養成本中變動成本額或比重/生均培養成本中固定成本額或比重)考察學校的公共管理資源利用情況和對費用支出控制能力，揭示資金的使用效益，同時也為學校在研究招生層次結構、規模、發展規劃和政府、社會有關方面對學校投資提供決策依據。

財務收支比(年各項收入總額/年各項支出總額)指學校當年總收入與總支出之比，反映當年財務狀況和資金的積累情況。若該指標值大于1，一般說明該期收抵支后仍有結余;若該指標值小于1，則說明該期收不抵支，其缺口部分或是動用歷年結余或是舉債。

資產基金率[(本年末事業基金總額-上年末事業基金總額)/年平均資產總額]事業基金是高校擁有的非指定用途的凈資產，為歷年滾存結余，主要用于調節年度的收支平衡和用于事業發展。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斷完善的今天，隨著學校增強綜合實力，其自籌資金能力也將大大增強。在完成教學、科研任務，扣除運行成本和發展成本后的結余越多，就表明日后發展的資本越充足，發展能力也就越大。因此，設該指標借以考察學校通過一定規模資產的運作后能獲取多少可用于日后事業發展的基金。在使用該指標分析評價時還應注意結合對運行支出與發展支出比、固定資產增長率、教職工人均培訓費、生均基本培養費等指標的分析比較，不能片面追求該指標值而減少一些必要支出與投入以致影響教學、科研質量。一般來說，該指標值越高越好，但資金也有其時間價值，因而適時地把握機遇與市場，考慮投資性支出有時比資金盲目沉淀對學校的發展具有更大意義。

不良資產比率(不良資產總額/全部資產總額) 指學校某一時點不良資產總額占全部資產總額的比重。該指標的設立在于對學校的資產總額的有效性進行修正，以準確反映資產的質量、可利用程度和學校對各項資產的管理水平。

收入負債率(年末對外負債總額/當年各項收入總額)反映學校組織各項收入完成教學科研任務對外借和占用債權人資金的依賴程度以及對債權人資金的現金償還能力。

資金保障率[期末貨幣資金總額/(負債+專用基金+未完專項期末結存)]指期末學校結存的貨幣資金與負債、專用基金、未完專項期末結存的比率，反映的是某一時點學校結存的貨幣資金用于償還到期債務，支付未完專項工程支出和支付專門用途需要支出的貨幣資金的保障程度，視同負債的資金償還保障程度。

固定資產成新率（固定資產平均尚可使用年限/理論使用年限）反映學校所擁有的固定資產的新舊程度。該指標與不良資產比率指標一同反映學校資產的質量及可利用程度，并從資產的新舊程度或是更新速度這一角度來分析評價學校的可持續發展能力。該指標值越高，說明學校固定資產越新，發展后勁越大。

綜合管理狀況評議指標通過對影響辦學效益的非定量因素進行考察評析，以定性分析輔之于定量分析，形成評價辦學效益的綜合結論。高校領導班子基本素質指標評議學校領導班子的知識結構、辦學理念、治學態度、敬業精神、創新能力、團結協作能力、總體決策能力和廉潔自律、群眾擁護公認情況等；基礎管理情況指標評價學校維持正常運轉和發展的組織機構設置、人員配置、管理制度建設、現代化管理信息系統建設和激勵與約束機制有效性等方面的情況；教書育人情況指學校的精神文明建設情況，即師德、學風、學生思想品德修養等方面情況；社會影響力指學校培養的人才與社會發展需求的適應性及其對社會所做的貢獻;學校的科研成果對國家、社會、區域的經濟建設、文明進步所起的促進、帶動、影響作用，為社會提供服務的數量、質量以及校際之間、與地方政府、社會相關方面的良好關系等。

參考文獻：

[1]何斌.影響中國高等教育辦學效益的因素分析[J].高教探索，2005（4）.

[2]見黃鶯.構建高等學校辦學效益評價指標的思考[J].教育與經濟，2004(1).